帝休短剑出鞘,与他交战,四下里海水四溅,海面上风波陡起,在这风波之中,他却一挥手制了一幅屏障,瞬息之间,千倾海水便被隔绝在外。
屏障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瞬之间,仿佛到处都开始冒出盎然绿意,细细去闻,甚至闻得到花香,认真去听,也似乎能听到鸟语,这是帝休最熟悉的一个地方——苍华山境。
周围迷雾渐起,茫茫一片,帝休站在一层琉璃般的法障后,朝四周看看,不见那人踪影,地上也没有半点行迹,只有一地雪白,上边落着些碎花屑,一阵风拂过,花屑被轻风吹起,随风铺开一条道路,直通往琉璃障子,帝休一愣,才凝神去看那地上花屑,这是从前苍华神宫里常用的花,她沿路走过去,衣角窸窣拂过花屑,从前苍华山安居时候的日子又浮现在眼前。
当年父亲征战回来,她从神殿里走出去接,父亲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缓步走上台阶,身形伟岸得像一座山。
如今也是这样的情景,她看到她父亲从琉璃般的五光十色的障子里缓缓朝她走来,心头一软,眼睛微酸,眼泪便要落下来。
这幻境做的极真,让她忍不住有片刻的留恋,风拂过她的脸颊,脸上方才被海风的风刃刮出来的血口子微有些疼,被这疼痛一提醒,帝休恢复了一些理智,她手中握着剑,缓缓后退,琉璃阵中的那人见她如此,忽一下自琉璃阵中飞出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多年不见,你竟变得聪明了。”
二人的兵器铛的一声碰在一起,帝休手中的短剑一下下的格挡对方的招式,二人招式相似,打起来像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磨练武艺时的相互拆招,过招极快,想起当初父亲帮她打磨武艺,也是这样与她拆招,但今时今日,这世上哪还有一个人能是她父亲。
那人一招招朝她逼近,忽然一个用劲,顺着帝休腕上的劲力向上一拧,帝休的法器便被那人缴去,帝休一个不慎,手臂被那人握住,渐渐有细密的法力缓缓注入,只一个瞬间,手臂上如丝如缕的毒液便从手臂上的蜈蚣印蔓延至她五脏六腑,帝休匆忙朝他打下一个法印,而后一退,手臂从那人手上脱开,帝休浑身疼的发抖,站在那里,对那人道:“嵬鬼……”
那人听她叫出他的名字,有一瞬极不明显的晃神,随即嘴角一勾,凉凉一笑,白骨相忽现,片刻又恢复,脸上那个蜈蚣形颜色更深了些,道:“帝休,你的本事比之前可差太多了,不过本事再大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像你爹那么大能耐,最后还不是败在我手上,若是我穿上他那身铠甲,披上他的皮,多少人一样叫我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