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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江水洋洋4

若绝 撒礼 7555 2024-07-07 09:08

  房中没有凶尸恶鬼妖邪魔怪,也没有尸臭毒血扑面而来,唯有一座精铁打造的牢笼,端端正正贴壁安放。

  玄悲邻碰到了她,止住脚步,声音自后传来:“若绝。”

  若负声如梦初醒,道:“嗯?”

  玄悲邻道:“可是身体不适?”

  若负声拍拍胸口道:“没有没有,我好得能吃下一头牛。”

  玄悲邻顿时默然了。

  曲星河冷笑道:“你倒是吃呀。”

  众人一拥而入,四处探察起来,若负声状似随意地往铁笼那方投去几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忽然,一名较为年轻的修士叫喊道:“快过来快过来!我有发现了!”

  众人围了过来,凑近一看,墙面未被侵蚀的部分还残留着密密麻麻的划痕,交错斑驳,像是抓痕。

  曲星河抿抿嘴,蹙眉道:“这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一时间,众人又交头接耳猜测起来,有说猴子的,有说山虎的,有说妖怪的,七嘴八舌众说纷纭。

  听着耳边议论,若负声伸出五指在那些划痕的留空处用力挠了一下,虽然比那些旧划痕浅得多,但几乎形状一模一样。

  是人留下的抓痕!

  络绎不绝的交谈声戛然而止,铁笼贴着的那面墙上满满深深的都是这些抓痕,虽然大半已经脱落,但也不难去还原半壁的原貌,所有人注视着,后背不由自主爬满细密的冷汗,这笼子里原先定然关着不少人,而且这些人很可能受到过凌辱虐待。

  半响,陶子凡轻声道:“这里连一具尸骨都没有。”

  陶子涵道:“也许是被人运走了。”

  曲星河摇头道:“太干净了,何止尸骨,连一滴血斑都没留下。”

  这时,墙角有人喊道:“快来看!这里有东西!”

  众人寻声前往里屋,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角落里堆着的一垛碎石。

  最令人不解的就是这些碎石不知堆积多久,上面却没有爬上一丁点青苔,光滑滑圆溜溜的,就像被工匠打磨过无数次,崭新如故。

  若负声捡起一枚,感受了一番道:“手感不对。”

  闻言,不少人也俯身捡了几枚,掂了掂。碎石不冰不凉,质地也不坚硬。

  一块碎石滚到陶子凡脚边,他弯腰把碎石捡起来,明亮的光透过灯笼皮纸洒在石面上,露出内部圆润斑烂的纹路。

  旁人也纷纷效仿,透过光照,每一块碎石截然不同,大小形状都十分相近,都有如蜘蛛网般错综的纹路。

  若负声五指收拢,碎石化成一堆灰屑。玄悲邻放下手中的石块,道:“膑骨。”

  若负声松开手掌,拍拍灰屑:“看起来很像。”

  陶子涵低低问旁边人道:“膑骨是什么?”

  同伴小声回道:“就是民间俗称膝盖骨。”

  陶子涵奇道:“我们的膑骨上都有这种纹路吗?”

  陶子凡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

  “那这些纹路是怎么来的?”

  没有人能回答,正在大家议论纷纷时,瓦屋上方的屋顶传来轻微碎裂的声音,若负声肩膀被人向后一拽,下一刻,顶部破开一个大洞,整个垮塌下来,碎瓦,积灰,断木纷纷坠落,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一同坠落的还有一个人影。

  众人透过尘烟虚眼一看,只肖一眼,屋内便接二连三,爆发出此起彼伏的作呕声。

  这人满身污浊,也不知打哪摸爬滚打来的,头发蓬乱,身形佝偻,露出一对死白冰冷的眼珠。他的身体并不完整,胸口被人掏了个窟窿,切口整齐干净,微露出内部糜烂的腐肉,他一动,就有一坨蛆虫黏糊糊地从伤处落下来。

  尸变见得多了,这种死状极为惨烈的却是少之又少。

  没有给众人任何反应时机,凶尸刚一爬起身,就伸手向最近的一人抓来。

  虽是心头微撼,众人也恢复调整了状态,被袭击的正是陶子涵,见如此攻势,他迅速拔剑相迎。曲星河扬剑冲去,一面喝道:“小心!他不是普通的……”

  不是普通的什么?

  陶子涵还没想明白,剑身便与凶尸手掌相撞,手腕传来一股奇重无比的千均之力,整条手臂爬遍了酥麻的痛感,顿时失了知觉,连连倒退数步才堪堪止住。

  凶尸动作奇快,不待陶子涵反应过来,又是一掌兜头抓来。若负声松开小渡,下意识去摸后腰,一摸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了邪早在她坠崖时不知被遗落在哪个角落了,情急之下,她随手拔出旁边不知谁的仙器劈手向凶尸掷去!

  厉风从侧袭来,凶尸脸上畏惧之色一闪而过,不得不避开身形,好在动作因此阻滞了一下,曲星河动作飞快,抢上前挡在陶子涵身前,即时接住了下一波攻势。

  这是一头被邪祟上身的凶尸!

  众人立刻下了定论,脸色不约而同变得苍白起来,在邪祟控制下的凶尸可不是一加一得二的威力。曝尸在外,就如同羊入虎口,邪祟们都想分之,必会经历一番厮斗,最终成功上身的都是活下来的最强者,因此这种凶尸比一般尸变的凶尸棘手不知几何。这也就是为什么修士死后一定要入土为安,一旦被邪祟恶灵上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若负声心想速战速决,与此同时,凶尸和曲星河飞快过了一个来回的招势,凶尸微退一步,若负声心道:“不好!它要转移目标了!”果然,凶尸见似乎奈何不得曲星河,转脸就把他抛在脑后,毫无征兆地一爪向旁边人劈来,若负声喝道:“都躲开!”

  凶尸完全不惧剑光,肉身东撞西砸,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恰在此时,一缕清浅灵透的箫音如幕渐起,千莲玉在半空凝起,色泽温润的莲瓣款款落下,凶尸动作猛地一停,这一停足以致命,若负声动作几乎快到让人看不出身形,飞快扑身压制住它的四肢,回头吼道:“动手!”

  话音未落,曲星河飞身上前,一掌把符咒分别拍在凶尸前额和后心,青烟灼灼。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凶尸状若疯癫般的挣扎起来,若负声与凶尸脸对着脸,正好把它满口嗤嗤白沫的神情看了个一清二楚,似乎是不甘心,它的一条手臂诡异地反向扭折起来,往若负声背后抓去。

  倏然一道乌黑的刀光划过,那条手臂被应声斩断,坠落在地,凶尸断了一臂,立时扯着嗓子尖嚎起来。若负声面不改色一动不动压制了半响,直到凶尸体内的邪祟被符咒化去,扭曲的面部渐渐恢复平和,眼皮阖上,四肢颓然垂落,才缓缓放开钳制,直起身子。

  他们配合默契无间,看呆了站在一旁的陶氏弟子,本以为有一场苦战,却没想到解决的如此快速。

  小渡在陶子凡怀中拼命挣扎,乌亮的豆子眼焦躁盯着她,若负声忙把它接过来,陶子凡松了口气,无奈地摸摸手背上的抓痕道:“它个头小,脾性倒挺大,还是个认主的。”

  曲星河嗤笑道:“随它主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说着,他用剑微挑开尸首的破破烂烂的衣襟,对云枝年微微颔首。陶子凡最先回过神,他见云枝年将尸首妥善封印好,收入乾坤囊,奇道:“融月道君,为何不就地焚化?何必多此一举?难道这具尸体有何异常?”

  相处了几日,曲星河也不瞒他,便把前后因果简明扼要说了,包括推测这具女尸也是失踪者之一,陶子凡听后谦疚道:“难怪呢!你们这么忙,还劳烦你们跑一趟……”

  云枝年摇了摇头,笑道:“举手之劳。”

  一行人折出屋子,若负声对曲星河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曲星河道:“关联,这些弃尸身上多少都绘着血花图。”

  若负声道:“雪花?”

  曲星河道:“你把手伸出来。”

  若负声摊开手,曲星河在她掌心写了个“血”,她道:“血绘成的花?”

  曲星河点了点头,道:“这些血花间相互呼应,我们就是根据这点一路追查下来。”

  “呼应?”若负声一面摸着小渡的脑袋,心道:“这事太蹊跷了……这人把人杀了为什么不直接焚化,还要丢得到处都是,又留下印迹等人来找?九成九是故意为之,问题是不按他的剧本走就找不到线索,这可太气人了。”

  正想着,后襟传来熟悉的力道,身体骤然腾空,她忽然就抱不住小渡了,好在小渡动作也不慢,及时拽住她的袖口,她连忙把它捞上肩膀,扭头道:“玄公子,少宫主,听听群众的心声吧!咱们能不能换个姿势?你这样……我很不舒服,要不……你背我吧?看你这刀面儿上挺宽的,我也不占地方,不然拉我上来站着也行啊!”

  得不到回应,若负声瞪他,胡乱扑腾了几下道:“玄迟!你别装没听到行不行!你家先生没教育不回答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吗?”

  玄悲邻手腕一翻,换了个姿势,反手提着她,淡道:“安静。”

  若负声身体一轻一沉,心跳亦跟着起伏了一下,连带小渡也吓得叽叽叫了几声,暗道:“正着提反着提总归还不是提着?”话虽如此,她却不敢再挣扎了,生怕玄悲邻一个不满意当真像上回那般把她扔下来,不过嘴上仍然不饶人,嘀嘀咕咕嘴皮十分麻溜儿地把玄悲邻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好在很快就返回地面,斜阳如沐,微风浅浅,众人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这才感觉下面呼吸阴湿滞怠,与外面截然不同。

  马不停蹄地,陶子凡立刻组织人放火烧藤灌,若负声却道:“等等。”

  她的话如今颇有份量,话一出口,忙活的人都停了下来,陶子凡不解道:“有什么不对?”

  若负声竖起一指贴在唇上,道:“嘘——”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道:“你们听见了吗?”

  众人互视一眼,面面相觑,纷纷摇头。玄悲邻却道:“下面。”

  陶子凡道:“可、可是我们才从下面上来呀。”

  若负声用力跺了跺地面,手掌窝在耳侧凝了一阵,曲星河也看了过来,若负声放下手,对他道:“借你恨情用一用。”

  “……那你当心点。”曲星河虽是不愿,却还是将剑递过去,若负声单手接过,反手把剑尖扎入泥土里,一下就没入大半,曲星河如同炸毛般蹦起来:“你……你在干什么!”

  “挖土啊。”若负声一脸迷茫,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此一问。

  曲星河瞪圆了眼睛,不待他再怒斥两句,若负声握住剑柄向下用力,依稀可以看见那些灌木的根,她调整了下角度,又将剑尖压深了些,再用一跷,朱红色根须暴露出了一大半。

  曲星河也顾不上心疼佩剑了,他看见根须下隐隐约约露出些黑色毛发,喃喃道:“什么东西……”

  若负声又往下扎入几分,再用力一压,这回怎么压不动,她极自然地扭过头,道:“玄迟。”

  玄悲邻看她一眼,缓步上前,若负声立即让开位置,玄悲邻伸手在剑柄微微用力,下一刻,根须连同它紧紧扒住的东西一同浮出土壤。

  一地死寂,众人呼吸一窒。

  那是颗人头,密密麻麻,或细或粗,盘根错结的朱红根须将那颗头前后包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两缕幽黑头发。只有头部出来了,颈部往下还埋在土里。

  陶子涵主动上前道:“我来吧。”

  玄悲邻也不坚持,陶子涵接过他的位置,又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不一会地下那人整个身体便被完整地刨了出来。

  “啊!”陶子盈惊叫一声,连滚带爬退远了。

  一具人干!

  尸体已经几不成人形,只剩下嶙峋可怖的皮包骨。若负声凑近了细看,那些根须从她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钻进去,却没有血流出来,想来定是被灌木吸干了。

  原以为刚才的凶尸已经很恶心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颠覆了,望着几乎与灌木浑然一体的干尸,众人脊背森然一寒,爬满了密密层层的冷汗。

  曲星河抬目望了眼潭边数不清的藤叶灌木,心下恶寒:“这些都是什么?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要人命的东西?”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道:“子盛!他是子盛!”

  听他这么一呼喊,原本把头扭开的人又把头转了回来,仔细分辨了一番,顿时一个个不约而同红了眼眶,显然也认出了死者身份。若负声把恨情抽出来,还给曲星河,一边道:“一把火烧了还是继续挖?”

  陶子凡咬牙道:“挖!”

  若负声眨了眨眼,心道:“干什么那么麻烦,反正都是死人了,死哪不是一样死吗?”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云枝年低声解释道:“入土为安。”

  若负声道:“难道他们现在不算在土里吗?”

  曲星河道:“不一样。”

  陶子凡令一人回府禀告宗主,余下众人拔剑上前清理灌木,云枝年和曲星河也欲加入其中,被陶子凡拦了下来。为了腾出位罢,若负声自然而然往后退开,心不在焉没注意脚下起伏的一根藤条,一个趔趄向后栽去。

  玄悲邻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若负声站稳脚跟,道:“多谢。”

  顿了顿,玄悲邻缓缓松开手,道:“不必。”

  那方刨土刨得热火朝天,若负声目光打了个转,慢腾腾地移到玄悲邻身上,他眸色冷淡,披着一袭子夜般的玄衣,垂着双袖,安静无声地立在树荫下,神情似乎和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派清冷漠然,无波无澜,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所挂心,亦不为任何事物所动。

  若负声的视线晃晃悠悠从玄悲邻挺拔的背部滑下,华潋安安静静躺在刀鞘中,只露出宛若琉璃交纵般的剑柄,末端系了一条有些眼熟的穗子,她忽然想起来,方才在地底情急之下她好像随手拔掷的就是华潋,但她现在又不太确定了。

  见玄悲邻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若负声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凑过去,众人各司其职也无人注意到她,唯有曲星河深深蹙紧了眉,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若负声冲他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另一手绕到玄悲邻身后,握住刀柄用力一拔。

  铮地一声,华潋霎然出鞘——这回换若负声呆住了。

  华潋刀与它的主人一般声名喧赫,让人见之忘俗,一路上不知引来多少探究的目光,这类赋有刀灵剑灵的仙器,若非主人自身曾下达指令认其为主,旁人必不可能拔得动。

  毕竟仙门里不少结为多年道侣,都未必能能驱动对方的仙器。

  若负声还当先前是她的错觉,如今一试,半响都没回过神,等回过神来便如被火焰灼烫,倏然甩开刀柄,收回手,铮然一声,华潋退返回鞘中。

  对上玄悲邻望过来的目光,若负声头一回不知说什么,莫名有些胆怯,虽然她不太清楚胆怯从何而来,酝酿了一番,正欲开口,玄悲邻却又将脸侧了过去。

  “融月道君,好久不见。”

  原来是陶广成领人赶到了,两方互相见礼,他望向若负声二人,迟疑道:“两位是……”

  云枝年道:“他们是在下的旧识。”

  这般便是不愿透露姓名了,陶广成以为是哪路不想与人相识的散修,也不深究,只夸赞道:“年少有为,一表人材。”

  若负声笑得灿烂,一点也不羞涩,曲星河嘴角一撇,心道:“若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估计年少有为这四个字就说不出来了。”

  不一会儿潭边土地都被翻了个遍,“宗主!”一名穿藏青族服的陶家修士边擦汗边跑过来:“都挖出来了!”

  潭旁大坑小坑连成一片,情况都不径相同,每个修士面部都被朱红根须覆盖,身体被吸干,从外面都能看见干瘪的内脏,气氛很是压抑沉重。

  有人尝试去扒那些根须,那些根须被扒开又很快覆盖回去,但众人还是瞧见了根须下整颗头皱皱巴巴,覆着了无数细密的孔洞,如同蜂窝,让人不寒而栗。

  陶广成眼眶赤红,以手抚面,哽咽道:“是我害了他们啊……”

  云枝年低叹:“逝者已矣,陶宗主也不必太难过了。”

  陶广成俯身拜道:“今日承蒙各位相助,待老人家身体安愈,谢广成必登门道谢。”

  云枝年以手相扶,温言道:“陶宗主不必多礼。”

  陶子凡寻问道:“宗主,尸身怎么办?这些根须弄不下来。”

  陶广成抹了把脸,胸膛起伏数下,平复了情绪,道:“就地火化吧。”

  陶子凡红着眼眶,哑着嗓子应道:“是。”

  修士们从袖里掏出数张黄符一甩,黄符落在尸身上,燃起清蓝色炽热的火焰,连绵一片,窜起数丈之高,那些藤叶灌木受到炽烤在蓝焰里翻滚起来,一边发出“嘶呀——”类似尖叫涕哭般的声音。

  若负声道:“哇……好吓人!”

  修士们受到惊忧,抬头一看,那个红衣女修正满面惶然,惊恐万状得往一旁人身后躲,似乎被惨象吓坏了,而被她扯住衣袖的玄衣青年,一手抵住她的肩膀,似乎不堪其扰。小狐狸夹在两人中间,艰难地吐着舌喘着气。

  陶广成宽慰道:“这位小友,莫慌,不会有危险的。”

  陶子凡等人心里头直犯嘀咕,陶广成带来的修士们只投过去一眼,又收回了,暗自鄙夷自不必多说。

  曲星河却是清楚若负声为何有此一举,方才陶广成有意无意往她那里投过去数眼,只怕起了些疑心,她无非想用浮夸无礼的行为撇清自己的身份,这样便没人往叱咤一时的风云王身上联想,但既便清楚,她也不能容忍她这般给公子丢人:“你你你——给我站好!”

  “我不!”

  “滚下来!!”

  “就不!”

  若负声的力道不重,轻轻一挣便可挣开,然玄悲邻就这么任由她一直攥着,曲星河扯着若负声往后拉,不知谁“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好的焚化仪式被折腾得气氛全无。

  末了,蓝焰减褪黯淡下去,修士们忙着拾掇骨灰,云枝年则向陶广成道别。

  陶广成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道谢的话,若负声最不耐听这类漂亮话。一众人走到险碑前,大白马悠哉悠哉在树下啃着草,她欢天喜地迎上去,张臂用力搂了搂着马颈子道:“想不想我?”

  亲亲打了个响鼻,转过马头,望向玄悲邻。若负声眉头一挑,捧着它的下颔把它的头扭过来,道:“好哇,你这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人家就养了你几个月,你魂儿就跟人家跑了,是不是?”

  玄悲邻在她身后缓缓道:“外?”

  若负声道:“嗯?”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道:“从地域上来说可不就是外么?不过,你人是内人……欸,不对不对,这话该怎么说来着?”

  玄悲邻扭过头,淡道:“你别说了。”

  这时,云枝年并曲星河走过来,若负声探头一望,陶广成领着人走了,陶子凡转身远远对她挥手,她也冲他摇了摇手。

  直到看不见人影,若负声翻身上马,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云枝年望向西南:“玄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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