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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斯人2

若绝 撒礼 7443 2024-07-07 09:08

  掌柜领着众人来到一座府门前,道:“就是这里。”

  门楣宽高,不燃灯火,府前黑魆魆一片,云枝年抬袖执起门环轻叩门扉。

  半响,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曲星河蹙眉:“莫不是睡了?”

  云枝年再次轻叩门扉,过了许久,也没有人前来应门。

  掌柜踌躇道:“不然,今日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

  若负声道:“不对。”

  玄悲邻道:“后退。”

  待几人后退,他捏了个决,二指在门上一划,一个破碎四分五裂的阵法倏然现形。

  周范讶道:“门上禁制居然被破坏了!”

  若负声一脚踢开朱门,杂乱荒芜的前庭骤然映入眼帘。曲星河紧随在云枝年身后,却不防袖口被人一把扯住,那力道还在哆哆嗦嗦,掌柜战战兢兢道:“仙,仙人,我也要进去吗?”

  “随你。”曲星河抽出袖子,头也不回踏入朱门。

  周珊和周范面互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此刻街巷一片死寂,四面八方都是黑暗,掌柜张望了一番,又看了看府门,牙一咬,高呼追了上去道:“仙人,仙人,等等我!”

  静月侵廊,淡淡的腐臭味弥散在风中,玄悲邻眉眼微沉,挥开邻近一间厢房的门,腐臭浊气扑面而来,两团黑影匍匐在地上,近见一看,是两具烂了一半的腐尸。

  若负声将二人正面挑翻在上,那两人尸体腐败得厉害,面目已然辨认不清了。只能根据二人衣衫头饰判断出是一男一女。

  周珊干呕一声,头靠在周范身上,似是有些难受,周范扶着她缓缓退到前庭。

  枝上鸦鸣阵阵,丛中蝉叫凄凄,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具腐尸身上。

  “啊——”掌柜甫一跟上来,正看到此景,尖叫一声,白眼一翻,脚一软,仰头倒了下去,额头磕在廊柱上,晕晕然昏倒过去。

  顿了片刻,若负声缓步又走到紧邻的另一间厢房,挥开门扉,不出意外地,这回里面躺着的还是腐尸,一位老翁和一位老妪。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滚到门边的翠玉板指,板指上染满尘埃,灰蒙蒙的一层掩盖住了翠丽纯粹的本色。

  仙府占地尚不如春蝉镇宋府,宅内格局简单,不过短短半个时辰,他们将府内上下所有厢房室门都一一打开察看了一番。

  曲星河斟酌道:“死者主仆一共八十九人,另有十九只玩赏鸟,五条狗,尸体俱无外伤,应该是毒杀。”

  若负声插嘴道:“不是应该,毒就被投在井水之中。”

  曲星河头一转,见她举高擦净的玉板指对着月光,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眉头一跳:“你在干什么!”

  若负声收回手,抛了抛,笑眯眯道:“而且你确定是主仆一共八十九人?”

  曲星河一怔:“我漏数了?”

  若负声道:“你难道没觉得人数有异?为何这尸首八十九具尸首,竟没有一具童尸?这家人难道没有孩子?”

  曲星河瞠目:“难道……”

  云枝年道:“此事还需确认。”

  “正好,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若负声一脚将仰面昏躺在廊下的掌柜踹翻。

  两名周家修士本在庭中透气,忽见她此举,心中怒不可遏,碍于融月道君在侧,不便出言怒斥,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掌柜的身体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滚下木阶,这才悠悠转醒,起初懵懵懂懂的,捂着脑袋环视了一圈四周,顿时脸色惨白,直打摆子。

  若负声在他身边蹲下身,笑容满面道:“问你个问题,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

  掌柜对她颇为畏惧,胆战心惊道:“小,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曲星河道:“我问你,这仙府里原本可有孩子?”

  掌柜喃喃道:“孩子?”

  “他们家老来得子,只有两个孩子。”

  曲星河迫不及待道:“年岁如何?”

  掌柜道:“大的今年十九岁,小的今年十五岁。”

  几人互视一眼,他们立刻联想到正追查的失踪案,曲星河肯定道:“这两个孩子八九不离也是被人带走了。”

  若负声伸了个懒腰,道:“有什么明天再说,不早了,我先睡了。”说着,她晃晃悠悠推开最近的一间厢房,须臾,两具腐尸破门横飞了出来,一左一右正好砸落在掌柜身边。

  掌柜一转头,就与那两具颈歪头折的腐尸眼对眼,打了个照面,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你,你们打算今晚住在这儿?”

  不止掌柜,一旁两名周家修士一脸不可思议。

  曲星河道:“不然呢?露宿街头?”

  两名修士一想,也是,规规矩矩先与他们道了安,遂挑了间干净的厢房。

  剩下掌柜战战兢兢,望着冷月,在寒风中打着摆子,道:“我,我不敢一个人睡。”

  “那你与我睡一屋。”曲星河大手一挥,将掌柜提起来,择了一间没有腐尸的一脚蹬开门,劈手把掌柜扔了进去。

  若负声刚躺下,门被人打开了,逆着月色,走进一道人影,她睁开眼辨认了一番,嬉嬉而笑道:“咦?这不是……玄迟?你也不敢一个人睡?”

  显然是听见了方才屋外掌柜与曲星河的对话。

  玄悲邻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转身合上门,将华潋放在桌几上,缓缓走到一旁床榻边盘膝坐下。

  若负声挪动身体,歪靠过去:“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打一夜坐吧?”

  玄悲邻道:“有何不妥?”

  若负声摆手笑道:“劳苦奔波,还是要适当休息,不然万一遇到危险逃跑到时候御剑飞着飞着,啪叽掉下来,哦豁,一尸两命。”她显然是把自己的命也算上了。

  这话换作任意一人听了去定要嘲讽她一番,不想着克服只想着逃跑,若是容钰一定会讥诮道:“你凭什么认定别人一定会带上你一块儿跑?”可这话自然而然此刻她就说出口了,玄悲邻默了片刻,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只道:“此地蹊跷,不可大意。”

  若负声爬起身,不假思索道:“那我守夜!或者咱们一人睡一半,怎么样?”

  玄悲邻摇了摇头,道:“你睡。”

  见他不再言语,合眼打坐,若负声也慢慢躺下来,她枕着胳膊,望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忽然产生一种荒寥古怪的想法,如果她早就死了,现在一切都是假的,既便是个梦,她也心甘了。

  过了一会儿,翻来覆去仍是睡不着,她睁着一双眼,道:“玄迟,我们来聊会儿天。”

  玄悲邻不是头一次打坐时被她闹腾了,道:“你想聊什么?”

  若负声张望着天花板,道:“你说我是不是死了?”

  玄悲邻道:“胡言乱语。”若负声却没在意他的表情,又想起一事,道:“今天那团黑乎乎的邪物,你怎么看?是被尸体吸引来的吗?”

  玄悲邻道:“未必。”

  若负声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它对活人比对那尸体兴趣大多了,看它当时吞得那么起劲儿,我都有点好奇人肉是个什么滋味儿,”

  玄悲邻道:“胡思乱想。”

  “我又睡不着,”若负声翻了个身,面朝着他,道:“刚才被那群腐尸熏得还挺困的,现在一下又不困了。不胡思乱想胡说八道还有什么事做吗?”

  玄悲邻道:“打坐。”

  “叫我打坐我就跟屁股下铺着针毡一样,”若负声回忆道:“小时候容钰非逼着我修炼,我有一回为了逃避,还从窗户跳了出去,崴了脚摔了个七晕八素,哈哈哈哈哈哈哈,要是那时候头朝下,咱俩可能还碰不上。”想起小时候的事,她颇有些乐不可支,玄悲邻眼帘微垂,目光柔和,道:“嗯。”

  若负声又想起一件事,问道:“玄迟,你会掷镖吗?”

  玄悲邻道:“略懂一二。”

  若负声又问:“那你会蹴鞠吗?”

  玄悲邻道:“蹴鞠?”

  若负声托腮得意洋洋道:“就知道你不懂,这方面我可是高手,蹴鞠可是百发百中,改日教你啊,你就是我开山兼关门大弟子,怎么样?”说着,她强忍笑意,心中道:“自来殿少宫主是我弟子,哈哈哈哈哈——”

  玄悲邻似在回忆什么:“你射弩也很不错。”

  若负声轻轻咦了一声,道:“你是说那回登瀛春宴比箭?我以为你一直静坐,没注意看。”

  玄悲邻道:“不是。”

  “嗯?”若负声想了想,如实道:“那我不记得了。”

  玄悲邻提醒她:“盛冬祭会,未巳湖。”

  “……”若负声一把一把将头发拽得一缕缕夹在指缝,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当时,你也在场!”

  玄悲邻微微颔首。

  往年玄悲邻从不参与什么祭会宴会的,仙门社交活动与他基本没什么干系,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四处寻找八荒兽顺便参加,若负声才在祭会上见过几回。

  虽然容家对她再好,说白了也是寄人篱下,被自诩名门出身的平辈们排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她如融月道君一般天姿卓绝,也就罢了,偏生她结不成灵丹,去了也是被人当笑柄。她从来学不会忍气吞声,气不过就会和别人打起来,最后闹得不可开交,还得容祈去给她擦屁股,但既便是这样,她天生喜欢热闹,逢会必去,逢会必闹,叫她安安生生的实在比登天还难,不闯祸简直屈指可数。

  那一年祭会刚好是她被人从十方雪海赶回京陵的第二个月,之前闵怜一直缠着她让她教她射箭,好不容易缠到她同意了,结果因为后来她去参加十方雪海就不了了之。每年祭会活动都不同,唯有围猎一项年年雷打不动。

  所谓围猎就是把尸变者赶到山上,设下禁制,每只尸变者身上都有一个魂签,最后猎到魂签最多者就胜。其诣在于居安思危,锻炼判断力和反应力。但若负声觉得这纯粹都是糊弄人的,毕竟白日里凶尸本就虚弱萎靡,身上魂签更是活靶子,哪里能思危?分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不过也正好适合闵怜练习,思量再三,围猎时若负声挑了个僻静人少的地方,在未巳湖畔练习射箭。闵怜天生身子骨孱弱,本就拉不满几回弓,在未巳湖这种偶尔爬过来一两只凶尸的地方练习再适合不过了。

  结果,那天他们练得好好的,忽然听闻一声惨叫,远处草丛簌簌一颤,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小姑娘,她发鬓散乱,泪流满面,头上趴着一只歪鼻斜眼的邪灵,利齿咬着蝶钗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救,救命——”离得很远,小姑娘惊慌失措,根本注意不到他们。

  闵怜心急如焚,浑身从指尖到脚都在抖,颤颤巍巍地搭上箭,瞄了一会儿,忽然放开手,第一支离弦之箭射在小姑娘三步远的地方,他垂下手,颓丧道:“不行,我,我办不到!”

  若负声把住他的手,拉开弓弦,邪灵大半身子被鬓发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脚。

  “铮——”

  弓箭离弦,闵怜霍然闭眼,不敢再看,箭精准的穿过邪灵的脚,力道之大,直接将它带离发鬓,钉在树杆上。

  一场危机随之化解,不过这只是小之又小的一件事,若负声早把它抛之脑后了。

  玄悲邻道:“你的射术,师承何人?”

  若负声转变了下姿势,双手交叠在脑后,平躺在席子上,道:“我和容钰都是容祈教的。”

  玄悲邻道:“京陵课业如何?”

  若负声道:“那里规矩少,比不上云氏,更比不上你们家,我经常逃课也不会怎么样。到登瀛之前,连邪灵和恶鬼都分不清,闹了不少笑话,当然被罚的也不少,抄的书快能把你家被我撬开的墙角砌好了。”

  说到这里,她道:“你有没受过罚?”话一出口,她抚了下额,自问自答:“哦,问错人了,你应当没有过。”

  静默一刻,玄悲邻道:“有。”

  若负声讶异脱口而出道:“怎会?”九州楷模表率,名门中最富盛名风光恣意的自来殿少宫主,不应该是从小端然守矩,一帆风顺的吗?怎么会被长辈惩罚?

  她追问许久,玄悲邻才道:“第一次历炼,我便放跑了凶手。”

  “咦?”若负声来了兴致,她不会才不会认为是玄悲邻能力不济失了手,她更相信是玄悲邻主动把人放跑的,她问:“为什么?”

  玄悲邻道:“听说过楚家楚秦歌兄弟惨死之事吗?”

  若负声道:“略有耳闻。”楚家也算得上名门,与容家偶有往来。

  玄悲邻道:“二十年前,沈家主仆上下一百零三十七口惨遭灭门,唯有一子活口。”

  若负声道:“……难道?”

  “为报灭门之仇,沈擎良给楚家当了十二年的杂役,最后将二人毒杀。”

  “所以你探知到其中内情,就放了沈擎良?”若负声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玄悲邻道:“我寻到沈擎良时,他一心求死,脸色平静,我放走他时,他也无甚表情,此人一生甚苦,性情又极为坚韧,只可惜仙途已毁,我又何必再毁他生路。”

  “沈家灭门本就是楚家兄弟所为,他虽一心复仇,却也懂得不累及旁人,不牵连无辜,这也是我放过他的原因。”

  若负声心中道:“一个被杀了一百三十七人,一个只杀了两个,连本都没回,要换是我,砍我一刀,我必回砍十刀,伤我一臂,我必要他狗命,杀我全家,我必累其旁族,把他家从人到狗杀个精光!”

  这么想着,她道:“那你后来一定被罚得很惨。”

  玄悲邻摇首:“舅舅怜我,并未重罚。”

  若负声追问:“到底怎么罚的?打手心?扎马步?还是抄书?挑水?”之所以能张口就来,因为这些都是她在桃叶渡被罚过的。

  玄悲邻道:“度安塔。”

  若负声拍床道:“这还叫并未重罚!?那时你才多大?有十五岁吗?度安塔有去无回的死地,他也忍心放你去闯?这不是要活命吗!”好不容易回过神,若负声问:“呆了多久?”

  玄悲邻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若负声心知时间肯定不会短,道:“其实罚归罚,咱们都算好的,至少在遮风避雨的屋子里听讲,听说仙门有不少苦修家族,每日都在广场上受教,被大太阳曝晒,雨水冲淋,冬日身覆霜雪,吃还得是苦菜根,白菜帮子,太可怕了!”

  玄悲邻淡声道:“苦修有易于心性。”

  若负声道:“人生下来不就是为了享乐吗?受苦受累,可不就白活了吗?”

  玄悲邻微微摇了摇头。

  若负声仰头看着穹顶,伸了个懒腰道:“不管他纷纷扰扰世俗眼光,我只想享尽闲情逸致,做尽极乐之事……睡觉睡觉。”

  她辗转了一下身体,头枕着自己的左臂,背对着云枝年,侧盯着灰蒙蒙的墙壁看了半响,又翻了个身,躺平身子,眼睛偶尔瞄一眼榻边咫尺之遥的挺拔背影,那个背影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若负声终于合上眼皮,不知不觉沉入昏睡。

  这一觉迷迷瞪瞪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那背影端正笔直,纹丝不动,她闭眼时什么样,睁开还是什么样,外面天光却已大亮,若负声伸了个懒腰,爬起身,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玄悲邻道:“辰时三刻。”

  若负声边套上靴子边道:“昨夜没出什么事吧?怪我,我睡太死了。”

  玄悲邻拾刀直起身,道:“无事。”

  若负声拉开门,抬掌挡了挡阳光,正巧云枝年也从旁边的厢房出来,曲星河正坐在廊下,听到背后动静,顿时回过头,对玄悲邻和云枝年点点头:“仙君,公子。”把若负声忽视得一干二净。

  若负声屈膝坐在石阶上,跷着脚道:“好饿,一天没吃饭了……”

  “砰”一间厢屋门开了,周珊挽着周范款款走出来,讶异道:“饿?你不会还未结丹吧!”眼中却隐含轻视鄙夷之色。

  若负声嘴角一挑,道:“是呀,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结呀。”

  女修疑惑道:“为什么?”

  若负声哈哈一笑,道:“未结丹的我就已经是不世之才,举世无双了,再结个丹,岂不是叫旁人望尘莫及,毫无出路了?”

  曲星河额角青筋一抽,只觉丢脸非常,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拍到土里才好。两名修士面面相觑,心道这人看着人模人样,却是猖狂自大,脑子似乎不太清楚。

  玄悲邻道:“走。”

  若负声搂着小渡,道:“走去哪?”

  玄悲邻道:“你不是饿了吗?”

  云枝年温声道:“走吧,一起去买点吃食。”

  周珊和周范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曲星河出声道:“公子,那这些尸体……”

  云枝年沉吟道:“先置在此处。”

  掌柜蹲在一旁,怯怯开口道:“我要回店里看看,我女儿可能还在那里等我。”

  “哦对,你还有个女儿,她还未出嫁吗?”若负声一拍额头,奇道:“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她岂不是有可能在那等了一夜?”

  “这……”掌柜嚅嚅半天,才道:“我,我没记起来。”

  曲星河怒不可遏:“真是……”

  若负声接道:“岂有此理。”

  掌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客栈走去,经过一家小摊,若负声翻身下马,甫一落地,便奔向摊子:“来一个,不,来两个!”

  老板娘响亮应了一声,动作麻利,飞快做好了两只卷饼,玄悲邻付钱,若负声一手接过两个油纸包。又走一了一柱香时间,远远的,可以看见客栈露出的屋檐一角,却是完完整整的,不像被火炽烧过,若负声一面咬着卷饼,一面微微眯起眼,渐渐地靠近了,一间完好无缺的财神客栈,赫然展露在几人眼前。

  掌柜喜极而泣:“我,我的客栈!”

  “你先别忙高兴。”曲星河指指前方:“快看!那是什么么?”

  “什么啊?”掌柜眼光一转,看到那个从完好无缺的店中走出来的人影,那人从面貌至衣饰都与她一模一样,掌柜顿时魂不守舍,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负声道:“很明显啊,她是客栈掌柜啊。”

  掌柜又一呆:“那那那那那那我是谁!”

  似乎一连两日受到刺激过大,他开始满口胡言乱语,若负声从乾坤囊里掏出一张符咒,往他额头一拍,掌柜瞪圆了双眼,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音,伸手就想去揭符咒,若负声喉咙里冷冷哼了一声,掌柜一悚,连忙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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