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慕连神君便安排人开始收拾东西,时蕊没什么好收拾的,便道:“慕连,你可能有好些东西要收拾吧?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
慕连道:“也没什么,只是平时用惯了的一些东西要带过去!水清宫我早已派人打点好了,人肯定是够用的!”
时蕊就看着慕连在安排,她在一旁摸着躺在她身边的白焰。
慕连回头看她,黄昏的阳光照在她身上,阳光里的她的头发微微发亮,摸着雪白的神兽,时光静谧得有些美好!
第二日一早,时蕊看着一箱箱的东西都被安排在了路上,她和慕连站在辛梓府门口,明明才过了几个月,她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了,只见不远处有人朝他们走来,走得近了才发现是泽玉君,时蕊向泽玉行礼:“泽玉叔叔!参见太子妃!”
泽玉笑道:“你如今果然懂事了,还知道行礼了,小时候就只知道往我身上扑!”
一旁的醉心一掌打在泽玉腰上:“说什么呢?”
慕连在一旁憋笑,果然还是曼陀罗华仙使最能治泽玉殿下,时蕊道:“那时候蕊儿还小,不懂事,泽玉叔叔就别记着这些糗事了!”
泽玉连忙话音一转:“是是是,你如今都嫁给慕连神君,算起来,你便与我同辈了,以后就叫我殿下或者泽玉君就行,再叫叔叔,就把慕连神君的辈分叫小了!今日我们过来是替你们践行的,天帝听闻你们要搬离辛梓府,便叫我们将此物送来!”
说着便幻化出一座琉璃梳妆台:“父君道这梳妆台能净化浊息,若日日照它,也可稍解你的心疾!”
时蕊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数月未曾心痛过了,自那日成年后,似乎心疾就不药而愈了,不过她还是没有跟泽玉君说什么,只是道:“多谢天帝美意,我一定将它用上!”
慕连唤身后的神官:“着人将这琉璃梳妆台带去水清宫吧!”
泽玉又道:“我们还专门为你们准备了乔迁新居的礼物!”
时蕊道:“是什么啊?”
醉心将一个小匣子取出,里面躺着一对龙凤交缠的玉佩,玉佩上镶嵌着闪烁的星钻,醉心道:“这是在浸没在天河里的散星辰,我用仙气镶嵌在玉佩上,你夫妻二人同戴,便能感应到对方的气息,若是有什么危险,散星辰便会开始剧烈摇动!”
时蕊想起那遗落的玉佩,心神一恍惚便没有接,一旁的慕连神君连忙接了匣子,道:“多谢太子妃,替我们夫妇想得这样周全!”
醉心看着时蕊道:“不必道谢,毕竟当初彼岸受伤,还是你师父将她带上天界的,彼岸好了以后就一直待在人间,如今又去了黄泉,不曾当面道谢,青松神君虽不常在天界,但如今你嫁了过来,我便替彼岸谢谢你们!”
时蕊道:“多谢太子妃!”
“叫我醉心就行,这样叫太生疏了!”醉心一向是有些不拘礼节的。
慕连看时蕊神色恹恹,便替她说道:“那个殿下、太子妃,我们还得将东西赶紧搬去水清宫,若是有空,便来繁楼河畔来看我们!”
泽玉道:“那便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坐在轿中,慕连问道:“你刚刚怎么了,怎么心情突然变得不好了?”
时蕊道:“没什么!”她其实想说那玉佩的事情,但是如今的慕连对她自然是没话说的,她又何苦让两人都不痛快呢?
“只是刚刚泽玉叔叔说那琉璃梳妆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似乎我的心疾从成年后就再也没犯过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慕连避开她的眼神,然后道:“或许是你这病只要熬过了成年就好了呢?你当时有没有听你师父提到此事?”
时蕊道:“师父没说,师父只说了魔族的到了成年以后生长会逐渐变得缓慢,但是关于心疾这件事,他并没有说到成年以后就会痊愈!”
慕连笑道:“我帮你找个时间问问他!”他又拿出醉心送的玉佩,问道:“这玉佩你要戴吗?”
时蕊拿起玉佩看了看:“我曾经也有过一块玉佩,但自从成年那日后,便遗失了,如今有了新的玉佩,便戴这新的吧!”说着将那一块递给了慕连,慕连心里乐开了花,但面前还是未显露分毫,时蕊这是开始慢慢接受他了,他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时蕊将它系在腰间,又见慕连将那一块也系在腰间,时蕊道:“我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你是不是就能靠此感应到我的存在了?”
慕连道:“这东西吧,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危险,但是却不能确定方位,图个好意头罢了!”
两人在轿中聊了一会儿,就感受到轿子停了下来,外面水凝道:“少主,夫人,水清宫到了!”
慕连掀开帘子下去,然后伸手去接时蕊,水凝看着两人感情更甚从前,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两人再次回到这里,时蕊觉得陌生又熟悉,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做,被慕连神君带到这里,一切新奇又美好,但是那一次的对话不太愉快,谁曾想后来,这慕连完全不似他开始说的那般对她,但是她还是记着那句话,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除了爱!他没有心,所以她也不敢交出自己的心!
晚上,时蕊躺在水泽殿睡着了,慕连坐在榻边瞧着她,然后缓缓将自己的仙气注入她的体内,这几个月来,夜夜如此,他不想让她再忍受那心疾,若是十几年来,她都是这样忍受疼痛的,他简直不敢想象,所以他每日都会将自己的仙气注入她的体内,然后再去自己房中休息。
等他走出水泽殿,门口跪着水凝,水凝道:“少主,我知道您心疼夫人,可是这样日日渡仙气给她,您的身体就不管了吗?”
慕连道:“我的身体你就不必管了,我只要她好!”
水凝语气全是劝诫:“少主,奴婢从小跟着您,知道您是无心之人,可是如今为了夫人,您已经不止一次心动过了吧?少主,您还要自己的命吗?”
慕连生气道:“你非要在她殿外说这些吗?”
水凝起身向外走了些,慕连跟着走去,水凝道:“你们出去数月,水凝不能待在你们身边伺候,但是我如今看您已经气色大不如前了!便知您定是日日替夫人渡仙气,可是您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火神与水神就您一个孩子,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啊!”
慕连嘴角含笑,语气却冷冽:“我母君都未说什么,你如今倒说教起我来了!”
水凝赶紧跪下磕头:“我也是为了少主您的身子着想啊!”
慕连道:“你只管照顾好夫人,若是她有什么差池,我便唯你是问,至于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说!”说完便转身走了,水凝跪在地上,久久未抬头,她知道少主这是为了夫人连命也不管了!
半夜,时蕊又做了那个噩梦了,她又梦见自己在丛林中行走,碰到了自己的亲爹,还在梦里叫她女儿,她吓得惊醒了,水凝冲进来,就见夫人汗涔涔的:“夫人这是怎么了?”
时蕊道:“无事,做了个噩梦罢了!”
水凝道:“那奴婢去给夫人打盆水来擦擦脸!”
时蕊点头,怎么最近老是梦到这个相同的场景,不多时,就见慕连神君匆忙赶来:“你没事吧?”
时蕊道:“她怎么把你叫来了?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没别的事!”
他好奇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时蕊只说记不清了,但是梦中的景象很可怕,水凝端着水进来了,正拧干了帕子要给时蕊擦脸,慕连道:“你先下去,把帕子给我吧!”
水凝道:“是!”然后出去将门带上了,慕连接过帕子就要给时蕊擦脸,时蕊道:“我自己来吧!”
慕连不听她说,只自顾自地给她擦着额头,空气似乎有些胶着,时蕊笑道:“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慕连面无表情道:“我照顾自己的夫人有何不可?”
时蕊想,他生个什么气啊?自己做了个噩梦而已,怎么他还生气了呢?
等擦完了脸,慕连道:“明日,我要搬过来!”
时蕊惊道:“啊?你说什么?”时蕊以为自己听岔了。
“我说我要搬过来,我要过来照顾你!”慕连不带一点商量的语气说道。
时蕊道:“这就不必了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何况还有水凝呢!”
慕连满脸写着“此事我已经决定了”的表情,时蕊没理他:“那我先睡了!”说完,就背对着他睡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到了清晨,她便看到屋中多了一架床榻,这慕连还真是一刻也不耽误啊,也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就这么决定了!
时蕊想着,便要去找他说理,然后就去了水央殿,一问门口的侍婢,才知道慕连神君还没醒,时蕊先去吃了饭。
没想到不多时,就见到慕连一脸怨气地走来,他道:“如今夫人是出息了,吃饭也不叫为夫了!”
时蕊也冷声道:“我去找你了,谁知道你还在睡,我就先吃了不行吗?”
慕连才觉得自己那满腔的怒火没地可撒,一脸委屈:“也不是不行,我睡着了你可以叫我嘛!”
时蕊道:“你昨晚那么晚睡,我心想着让你多睡会儿,这才没叫你,又不是故意不叫你!”
慕连知道时蕊心里想着他,心情一下子便转晴了:“夫人今天想去哪儿玩?”
“先别说玩的事儿,你什么时候将床榻搬过去的?”时蕊翻着手上的话本子,慕连道:“这床榻嘛,还不是随手的事情!”
“我说了不用你照顾!”时蕊有些许不耐烦。
“可是我想照顾你!”慕连吼道。
这还是慕连第一次吼她,时蕊心中一惊,还没有谁这样强制地说要照顾她,而眼前这个人只是想照顾她而已,她还屡次三番拒绝他,她想了想:“我现在没病没灾的,你先照顾好自己吧,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慕连开始死皮赖脸:“你就让我照顾你吧!”
时蕊被他打败了:“我投降好吧!你愿意来就来,但是仅限于照顾啊!”
慕连道:“好,都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