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蕊待在水清宫好几日无事可做,也不知道慕连去了天界到底如何了,棠落看她担忧的样子,便宽慰她:“你放心吧,天界那么多神仙,即便慕连去了,他去也不过是分配一些任务罢了,再不济,我和他父亲也还能打,出不了什么大事!”
时蕊疑惑道:“母君您就不担心吗?”
棠落笑道:“儿女自有儿女的福分,你担心,他也是要去做的,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您可真豁达!”时蕊真心觉着水神棠落在对待自己儿子上,真能成为许多父母的楷模。
“也不是豁达,只不过不想去操心那么多,他已经这么大了,我还要事事关心岂不是既绑住了他,又束缚了我自己!”棠落语重心长道。
“慕连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为给他处理那些事,他父亲不知道生了多少气,你越管着他,他越是要溜出去闯祸,后来他成年了,我们便放他一个人出府,没想到自此以后,他倒是清净了不少,后来我们也就不管他了,他如今居然还能娶了你,真是让我既惊喜又意外!”
时蕊好奇道:“母君,我听慕连说,他生下来就没有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棠落便向时蕊言说当年的事:“其实,我和他父亲本不该在一起的,他是火神,我是水神,本来就水火不相容,见面第一次就打起来了,我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见不得人嚣张,将他父亲打了个落花流水,没想到他却看上了我,我去哪儿,他便跟着,我是不太喜欢他那性格,好的时候自然很好,但是像一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我那时其实就喜欢性情温和的男子,而且我早听家中长辈说过,水火两族不相容,若硬要在一起,生下的孩子必定有所残缺,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会整整追着我跑了十年,我觉着他就是一时的新鲜劲儿,过去也就过去了,但是他整整十年都在我身边,我受命去守坞池,却在那里遇到上古神兽洛奇,那洛奇是何等猛烈的性子,谁进去它的领地,便要咬个粉碎才行,那时候我敌它不过,就是他父亲来救了我,如今他的手臂上仍有洛奇咬的伤口,我那时候看着他那条血淋淋的手臂,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他了!后来我便嫁给他父亲,我们俩感情很好,之后我便怀孕了,虽然担心生下的孩子有残缺,我们仍然想将他生下来,这毕竟是我与九原的骨肉,可是我们根本没想到会那么严重,他生下来便不会哭,异色眼瞳,我们去找了司药仙君诊断,才知道他原来没有心,所有的血液流动全系于那一缕游魂,若是那缕游魂消散,他便也消散了!”
时蕊道:“这些他都不曾给我说过,我问他,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她又追问道:“那时候,我听他在天帝面前说,他早就是个废人了,是怎么回事?”
棠落道:“连儿虽然无心,但是领悟能力超强,我与他父亲的两系术法,他都学得极好,只是千年前仙魔大战之时,我与他父亲做前锋,那时候我们家的水火军威力十足,天帝却畏惧我们两族的实力,万一在大战中反了,天界便将倾覆,他便将慕连囚禁在怒刑台,怒刑台那地方,拘禁的都是犯了重刑的仙族或者妖魔,慕连在那里担心我和他父亲,便生生将那一缕游魂从赤练天牢中逃了出来,替我们斩妖除魔,可是也因此他身受重伤,那缕游魂是他命之根系,从赤练天牢的层层炼狱中逃脱,早就伤了根本,后来我们两族与天帝虽然没有再提此事,但是天帝知道到底是亏欠我们的,所以后来无论慕连做了什么,天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蕊这才明了,原来这才是他说要娶她,天帝不敢多说一句话的理由,原来他说天帝欠他们家一个大人情是因为这个原因。
“原来那时候他说要娶我时,天帝也不处罚他是这个原因!”时蕊说道。
棠落道:“他一向看着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是那时候他从怒刑台逃出来替我挡过魔族的侵袭,我便知道,他若有心,定是个极重情重义之人!”
时蕊疑惑道:“他既然已经仙法大不如前,为何还要请战?”
“按理来说,这些年他几乎从未参与过这些事,但在大是大非上,他是从不含糊的,即便知道自己力不从心,他也会去做!”棠落说这话的时候是很骄傲的,这是她的儿子啊,明辨是非,生来便不同凡响!
时蕊心中还是升腾起不好的感觉,这时候只见繁楼河的水开始波涛汹涌,外面黑云压城,浊浪袭来,棠落起身看着外面道:“只怕是两族已经在交战了!”
时蕊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外面电闪雷鸣、声音混杂,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棠落安慰她:“这水清宫是连儿专门建的,十分稳当,不会被影响的,咱们收拾收拾吃晚饭吧!”
虽然时蕊特别想出去看一眼,但是她也知道看也没用,外面即便是血流成河,也与她无关,她只希望师父和慕连别受伤,晚饭她也吃得不多,没什么胃口。两人吃完后,便各自回房休息,时蕊开始思绪纷纷,后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却被一声巨响惊醒,这时候,她只看见放在架上的玉佩正在剧烈地摇晃,时蕊刹那间脑子像被天雷击中一般,这玉佩是曼陀罗华仙使送给她和慕连的,说若是对方有危险,里面的散星辰便会剧烈摇晃,如今这情形定是慕连出事了,时蕊鞋也来不及穿,就去找棠落神君,水凝看着她着急地冲了出去,也赶紧跟上。
“母君,母君,开一下门!慕连出事了!”时蕊着急地喊道,说着她便上前去拍门,门应声而开,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这时候,时蕊就着急要出去看,水凝却一把将她拦住,扑通一声跪下道:“夫人,您听奴婢说,少主交待过了,他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府中!”
时蕊急道:“可是他有危险,我得去救他!”说完她就化为龙身,从水清宫一跃而出,腾云驾雾准备朝南天门而去,却见一阵水雾在眼前散开,水雾将她禁锢住,她怎么也挣脱不了,却见水凝在水面上道:“夫人,您若是去了,我便辜负了少主的交待,棠落神君已然去支援了,您的法力不足以支撑您去那混战的场面,您若是真的为了少主好,还是在府中等消息吧!”
说完那水雾就将她团团包裹住,坠入繁楼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