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昭锡纶看着闾丘齐云,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这一刻,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是该说些什么。
闾丘齐云的一番话,彻底让乌昭锡纶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分了心神,乱了阵脚,没了主见——
“锡纶,别傻站着了,赶紧去祭神殿啊!”
闾丘齐云催促着乌昭锡纶说道。
“可是,可是二小姐她——”
“我会尽量想办法救治池羽,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她就会醒过来了,锡纶,快去吧,再拖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好吧,我去祭神殿就是了,虽然我还弄不清楚您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去把长老们请过来,至于二小姐这边,就麻烦医者了,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
“你只需要尽快把长老们带过来见我就可以了,池羽的性命,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确保她平平安安。”
乌昭锡纶听到闾丘齐云这样说,本来心里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然而他盯着闾丘齐云看了又看,欲言又止,转身离开房间前往祭神殿。
啪地一声!
房门关闭上了。
闾丘齐云扭头望着池羽,他伸出手擦拭着从眼眶里流出来的鲜血,接着把沾染了血渍的手放进嘴巴里,咔嚓咔嚓的咬断了一节节手指,慢慢咀嚼着,看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忽然,闾丘齐云直盯盯看着已经被自己啃食了一大半的那一只手。
哇的一声!
他弯腰曲背的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脚下,一滩血肉模糊的脏东西,让闾丘齐云像是受到了惊吓般连连后退了几步才停住了脚步。
愣了片刻之后,闾丘齐云转身快步走到旁边的床前站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会出错,万物之眼的预言并不是这样的,并不是现在这样的,难道,难道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改变了预言吗?”
闾丘齐云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陌生人,他自言自语,语无伦次的说道。
与其说床上躺着的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具被不明液体包裹着的尸体,看起来甚是让人反胃恶心。
突然,液体内泛起一闪一闪的微弱亮光,忽明忽暗。
闾丘齐云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使劲儿擦拭了双眼,让视线变得稍微清晰了些许,然后俯身凑近着不明液体包裹的尸体,他想要看清楚一些。
在尸体的腹部位置,闾丘齐云发现液体之下起伏不定的一动一动着,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游走一样。
因为房间里的光线太昏暗了,以至于闾丘齐云对于自己看到的现象无法做出确切的判断。
他走到旁边摆放着一盏燃烧的油灯前,拿起油灯就又走回到了床前站定。
这个时候,闾丘齐云的心思都在追究这个不明尸体这边了,似乎忘记了池羽还在等待着他出手相救。
哐啷一声。
房间门被推开了。
嘉瑶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环视着房间内一切。
对于嘉瑶的忽然出现,让闾丘齐云心里咯噔一下,左手一抖就把油灯掉在了那具尸体上面。
奇怪的是,油灯瞬间就熄灭了。
闾丘齐云顾不上理会什么油灯了,他转身望向房门口,只看到了一个人影,并没有看清楚样貌。
房间里面一下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让站在门口的嘉瑶也吓得立马屏住呼吸,原地站着,侧耳聆听着房内的动静。
嘉瑶沉默不语。
闾丘齐云也一声不吭。
两个人就这么都安安静静地保持着默不作声,如同彼此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说话一样。
过了一会儿,嘉瑶吹燃了手中拿着的火折子,微微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啊!”
嘉瑶吃惊的大叫一声,另外一只手拿着的匕首对准了就站在她不远处的闾丘齐云。
“你是谁?”
闾丘齐云背着双手,淡定自若的问道。
“医者?”
嘉瑶认出了眼前站着的人是医者闾丘齐云,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医者,您的眼睛怎么了?对了,二小姐呢?她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可以看一下二小姐吗?还有我想——”
嘉瑶接着就是各种问题的说道。
闾丘齐云打量着嘉瑶,他的注视让嘉瑶反而感觉到很不自然。
嘉瑶故意侧过身体,避开了闾丘齐云的视线。
这时,嘉瑶看到了闾丘齐云身后一张大木椅子上坐着的池羽。
“二小姐!”
嘉瑶喊了一声,急忙的跑到了池羽的身边。
闾丘齐云慢步走到嘉瑶的身后站住了。
“丫头,你是池羽身边的女仆?”
“医者,有一个人早就带二小姐过来您这里,为什么二小姐看起来比之前还要严重呢?二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她,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对不对啊?”
嘉瑶对池羽的担心,让她顾不上什么医者,什么女仆的身份差别,她说话的语气如同在质问在闾丘齐云。
“其实,我已经在想办法救池羽了,只不过还有其它比救池羽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尽快处理好,所以——”
“所以你就任由二小姐坐在这里,对她置之不理了吗?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你现在必须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救二小姐这一件事情上!”
“丫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身为医者,难道救人不应该是您理所应当需要做的事情吗?”
“或许,真正能够救池羽一命的人,是你。”
“我?您是说,让我救二小姐吗?那怎么可能呢?我对医药之术完全不懂,难道您只是在敷衍我才这样说的吗?”
“丫头,池羽所患之疾并非药物可治。”
“医者,我才疏学浅,理解能力有限,所以您能说些我一听就懂了的话吗?不如,您直接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二小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为您做到。”
“池羽体内有一道封印,只要你解除了封印,她就会不药而愈,恢复正常。”
“封印?什么封印?二小姐在出事之前,我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不可能只有二小姐一个人身中什么封印。”
“丫头,让我看一下你的脖子。”
“什么?医者,您,您——”
“你刚才说自己一直跟池羽待在一起,所以我只不过想着帮你检查一下是否体内也像池羽那样有一道封印——”
“我很确定自己没有中什么封印,所以,至于您的一番好意就不必了。”
闾丘齐云看出来嘉瑶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而产生了误解,所以他听完嘉瑶的话,也就不打算再针对着检查嘉瑶体内是否有封印而继续追问下去。
“为了救池羽,无论让你付出什么,都需要你出于心甘情愿,你做得到吗?”
“我一定能够做到!”
闾丘齐云话音刚落,嘉瑶就干脆利落的给出了果断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