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般不小心?”屈跃右手抚摸着流年的后背,左手端起桌上的茶盏递到她口边说道。
流年拿起那茶盏,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她耳朵都变红了,不知道是咳嗽导致的,还是屈跃说的话,让她不好意思导致的。
终于,流年那喉中的不适感消去,她抬起双眼,终于回了屈跃一声:“我没事。”
屈跃叹息道:“果真是不让人放心的人。”他撤去流年背后自己的大手,将那糕点移动到离流年远一些,将那茶盏放在桌上流年手边的位置,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刚还说你是个孩子,现在看来果然是。”流年的母后说道,“屈跃仙人,我也敬你一杯。”
刚才妖王的酒没有敬完,就被流年的咳嗽声打断了,现在也随着自家夫人的敬酒,干了未喝的酒水。
“我家流年心性未稳,处事不像仙人这般稳重,有仙人在她身边,我们夫妻二人也放心了许多。”流年的母后说道。
“母后,你家女儿也就是在家里边放纵了些,在其他人面前那可是有谋有勇,稳重有礼的,我出去这么多年,要是没长点脑子,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你就放心吧。”流年说道。
听着流年那对自己认知很是明确的凿凿之言,在座的众人,都无可奈何。
屈跃靠近了些流年,小声说道:“你在我面前就时常放纵心性,这是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人?”
流年没想到身边这人竟然抓住了自己话中的意思,自己说这话主要是对家人说的,倒是没有考虑到旁边这人的存在,她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人还没有成婚,就这般的把对方错说成是一家人,终归有些急于嫁人的意思。
流年眼睛不自觉地四处飘,她看着对面坐着的阿远,小声对着屈跃说道:“谁把你当成自家人了,你没看到对面的阿远坐在那里吗,你觉得她和我是一家人么?”
屈跃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人,那人当然算不得自家人。
流年顿了一下复追加了一句,“阿远自小和我一起长大,这和一家人没有什么区别,倒是你......”
流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屈跃,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屈跃和她不是一起长大的,当然也算不得一家人。
“你这意思,是那阿远和你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屈跃说道。
流年准备说一声:那当然,但看着屈跃那危险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流年,你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眉目传情不太好吧?”远峰那欠揍的声音传来。
流年一个我要杀了你的眼神飘过去,说道:“你怕是眼睛不好使,该去找药师拿些明目消翳的药了。”
屈跃老老实实回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喝着桌上的茶水,仿佛是于这两人之间打嘴仗的话题人物毫无关系。
远峰一个眼睛干瞪过去,说道:“你看我这眼睛,又大又有神,哪像你说得需要拿药了?”
“你这是隐疾,最好还是去看看稳妥些,切莫因为一时松懈,悔恨终身啊。”流年说道。
“哼,你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捉弄人,分明就是说不过我。用这方法扯开话题。”
流年高扬着下巴,她眼神里全是挑衅,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把远峰气得咬牙。
上座的妖王夫妻二人对看一眼,相视一笑,流年的母后忍不住说道:“你俩啊,从小就这般斗嘴,谁也不让着谁,长大了也这般的打嘴仗,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母后,分明是阿远先说我的,我可是您的乖乖女,怎么会做打嘴仗这等小儿科的事情。”流年特别在“小儿科”上下了重音,眼神特意在远峰身上流转了一下,那意思是:看吧,你这小儿科的游戏我是不会和你玩的。
远峰自然是没有把这唠嗑拌嘴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很久没有和流年这丫头拌嘴,忍不住说上几句,怀念一下这丫头七窍生烟的样子,心底里再偷笑两声罢了。
“你俩啊,从小要不是流宇看着你们,我都不敢把你们放在一块儿,像长了刺儿的刺猬一样,互相伤害。”流年的母后含笑说道。
流年见自己母后不向着自己,转而求助自家兄长说道:“兄长,我还是不是你聪明可爱,善解人意的妹妹了?”
流宇长叹一声道:“你当然还是我那个纯真善良的好妹妹。”
流年朝着自家哥哥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朝着远峰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意思是:看吧,这么多人护着我,你敢欺负我,我就让你好看。
流年拿起桌子上的金蕉,努力张开本来就不大的嘴巴,硬生生地朝那金蕉狠咬一口,这放狠的表情逗得在座的其余几人哄堂而笑。
星月高挂,几人饭饱之后,小卓领着几个妙龄少女走近,手里有抱着长琴的,有拿着古筝、箜篌的,她们向在做的人行了礼,随后身后几个小妖拿了凳子上来给这几人坐下,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几人手下的乐律响起,琴声和古筝的声音,夹杂着箜篌的轻灵,在这已接近深夜的晚上齐齐响起,令人感到陶醉。
一曲结束,众人仿佛看到了夕阳西下,渔夫渡人,水波荡漾,渔舟唱晚的场景,几人白天累积的疲惫之感一扫而空。
流年忍不住离开自己的座位,随着那婉转的音律,舞动起来,她手腕翻转之间,犹如莲花片片绽放,窈窕的身姿在乐律的跌宕起伏之下,身影飘动,妩媚勾人。
远峰不自觉地打了个机灵,平时不觉得流年这丫头长得漂亮,今天这神态和舞姿,自己险些就被她勾了魂去。
这样的妙人儿,以后终究是不属于自己了,远峰向对面那满眼都是那跳舞之人的屈跃看去,那一脸宠溺的表情,让他的心里不断地冒出酸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