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修炼日程的流年其实是非常闲的,她在山下的时候还可以逛着热闹的街市,去茶馆听听书,可在这山上只有小草,小花,还有大树,用一个词形容现在流年的生活,那便是——百无聊赖。
“真想念以前的日子啊!”流年仰声长叹。
“你真的想念?”
流年转头,带着惊喜和期待的情绪,不过,这情绪瞬间化为了失望。
“你不是和屈跃经常出现在一起么,怎么最近就只能看到你。”流年问道。
随风看自己这么不招人待见,也不生气,直奔主题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想念之前的日子?”
“那当然了,我现在闲得头上都快长草了。”流年不禁抱怨道。
“仙人说,你该是有自己的路要走。”随风说道,“他还说,他的想法不应该施加到你身上。”
“可我并不觉得我该有什么路可走,也不觉得有任何的压力。”流年确定的回答,“我出身狼族,族里有兄长在操劳,我一向不用管什么事情,还有,我学什么东西都是凭心而来,从不会给自己任何压力,况且修炼这件事情,对我大有裨益。”
随风其实认为流年说的话也是对的,修炼总归对自己没有坏处的,对内能保护亲友,对外能抵御外敌。
流年站在和煦的风中,明明这风中没有刺骨的寒意,但是流年却由内而外的觉得寒冷,她低眸细思,满脑子都是刚才随风的话。
“‘自己的路’、‘他的想法’,恐怕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流年抬眸,眼神不复刚才的灰败,抬起脚尖跑去。
“你去哪里?”随风在身后问道。
“去我该去的地方。”流年头都没回,喊了这么一句,就消失在拐角处。
“屈跃,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边。”流年拍打着眼前的门,毫不怜惜自己的手,即使手心都已经发红,也不觉得疼。
房内没有一丝声音。
“你不在里边么?”流年扯着嗓子问道,就算是睡着的人也能被这惊雷似的声音惊醒,更何况是修为极高的屈跃,“难道真的不再里边?”流年小声说道。
流年坐在屈跃的门口,内心一片挫败,自己好不容易对他印象好那么一些,觉得这人不错的时候,他竟然没来由地同自己闹别扭。
“传说中的神仙都是福泽万民,惠泽天下的,怎么自己认识的这个就有点小心眼。”流年坐在门口的长阶上,决定在屈跃背后好好地议论他一番,“都说修为越高的神仙心胸越开阔,越会替他人着想,看现在屈跃这样,怎么也不想又开阔又善解人意的人啊,看来他的道行还是不够,说不定他的仙力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身后传来吱呀的声音,流年回头,果然看到了心心念念想见的那人,她欢喜地起身拍了下屁股上的灰尘,准备小跑走到那人面前。
“你可说够了?”屈跃那不辨喜怒的声音传入耳朵,让流年抬起的右脚瞬间放下。
“啊?你说刚才啊?”流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这人果然是在里边的,亏得自己敲了好久的门,他竟然一声都不吭,“刚才那是误会,误会哈,你是这山上修为最高的神仙,也是最德高望重的神仙,心胸也是最宽广的,就像......就像这天上的天空一样宽广。”流年一指头顶上的天空说道。
“我确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神仙,当不起你这样的评价。”屈跃低头摆弄着那宽大的衣袖,貌似那衣袖经常在他手下被蹂躏。
没错,流年就是这么认为的,虽然“蹂躏”这个词有些夸张,但是流年忍不住还是有这样的感觉,屈跃肯定是不好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于是就冲着那袖子去了,此时的流年心中只涌起一句话:放过那无辜可怜又无助的袖子吧。
流年强迫自己的眼神离开那衣袖,道:“刚才我在这长阶上睡着了,同梦里的神仙吵了一架,说的话有些不入耳,你别放在心上哈。”
“那神仙说的可是我?”
流年一个吃瘪:“不是不是,哪能说的是你啊!”
屈跃转身走进屋内,流年长舒了一口气,看那房门没关,毫不犹豫的踏进屋内,屈跃则是翻弄着手里的书本。
“那个,为什么不让我修炼了呀?”
屈跃手里的书页貌似看完了,翻过了一页,接着看了起来。
就在流年觉得屈跃不会回答的时候,屈跃抬起头,看了一眼流年道:“你觉得白镜怎样?”
流年不明白这问题怎么就扯到白镜身上,有些发懵,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能认识白镜这个朋友,我自然是欢喜的,他貌似也是个修为不错的神仙,一路上多亏了他的照拂。”
“所以,你认为他比我更适合教授你术法?”屈跃截住了流年的话道。
流年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表情,貌似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屈跃来讲非常的重要。
“他适不适合做我的师父我不知道,不过,他是一个难得的朋友。”流年回答,接下来该不会问自己白镜和他在自己心中哪个更重要吧,今天的屈跃貌似有些不正常,不正常得闹别扭,不正常得善变,不正常地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
“你满心,满眼,怕是只有他一人。”屈跃捧着那看似非常吸引人的书坐在凳子上,貌似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甚在意。
流年好歹也是在人间混过些时日的,她看屈跃这番神情,就像那戏文里为情所困的书生一样。
“你,莫不是在吃醋吧?”流年打哈哈地问道。
屈跃猛地抬头,看向流年,那眼神中有疑惑化为清明,有淡定化为哀怨,他放下手里的书本,盯着等待答案的流年,就在流年一个眨眼的功夫,座位上的屈跃却不见了,她再一眨眼,眼前就出现一个胸脯,这胸脯离自己的脸庞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流年吃惊的后退了一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对,你说的对,你满心都是他,我满眼都是你,我,确确实实是吃了味儿了。”屈跃一边说一边步步紧逼。
流年迫于那步子的压力不断向后移动着脚步,她很少见屈跃这般失控的模样,不对,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