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跃心想,原来妖王是嫌弃自己没有正经事情做,成天晃悠在流年附近,不图进取了。
流年自然也是听出来了那话里的意思。
“父王,你可知道,他是......”
流年话还没说完,屈跃放在桌子下边的手覆盖住那说话人儿的手,流年侧首看着身边的人,那眼神中写满的是不要说出来。
“他怎么了?”妖王问道。妖后和流宇也好奇地盯着那两人,等待着答案。
屈跃眼神从流年身上离开,豁然一笑道:“没什么,流年想要为我说话,但是妖王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有欠考虑。”
“你能明白自然是好,这世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你虽然是一山之长,但是毕竟没有实权在手,难免不受某些不长眼的欺负了。既然我家流年跟了你,自然是想要跟着你享福的,男人只有拥有了一定地位,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你可明白?”妖王说得一板一眼。
屈跃颔首:“多谢妖王教诲,我定当努力。”
坐在旁边的妖后见气氛有些紧张,打圆场地说道:“果真是个通透的孩子,我家这老头子就是心疼自家的孩子,舍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才这般说话,你也别太有压力了。”
妖王看着妖后那一脸和善的模样,再看对面坐着的屈跃和流年,一副听话乖巧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啊,就是年轻不懂事,等你们为人父母就知道了,韶光易逝,有些事情,当真是及早做才好。”
有些事情?流年心想,该不会这么早父王就要催自己结婚生子吧,自己这逍遥日子可不想这么早就结束啊,流年用眼神看向屈跃,示她意的眼神里满满都是话语:你可别头脑一热就想娶了我,我可还没答应你过什么,我可不是那么好哄到手的。
屈跃側首接收到流年的目光,那眼光里的神色明暗变换,他状似心领神会地对妖王道:“妖王说的是,我正有上天宫谋份差事做做的打算,今日前来,也正好是前来辞行的。”
妖王听到天宫的差事,那不满的情绪收敛了几分,道:“下界的修仙之人,能上天宫者寥寥无几,既然你是要去那里,我这里也不好强留你,只望你来日定要出人投地,才不枉我家流年对你的一片真心。”
屈跃适时说道:“流年身为妖族公主,如今仙骨已成,如果和我一起到天宫走一番,未来仙途定然坦荡。”
流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垂下的右臂放在桌子上,气不打一处来地道:“流年刚回来没多久,你这是临行前还要拉上我这傻妹妹和你一起去?”
妖王的眼神愈加深邃,那黝黑的瞳仁一颤,似乎有对自家孩子的不舍,又有对未来孩子殷殷的期盼。
“流年身为我族公主,历练这事情,自然是首当其冲,我们做父母的,自然也是不应该太过温养自己的孩子。”妖王盯着流年那略带懵懂的眼神道,“你也是安生不下来的性格,不如就随屈跃去天界见识一番吧。”
流年还沉浸在妖王刚才深似海的目光中,她之所以懵懂,是看不懂那目光之下的人在想着什么,所以才露出那般神色。
流年缓缓回过神,看着自家父王那不舍但又望女成凤的眼神,心头蓦然一酸。
“父王,我喜欢游览大江南北,见识奇人异事,听闻古怪奇谈,但是,我舍不得你和母后的温情暖意,舍不得兄长的关怀备至,舍不得这妖族土地的一方一寸。”流年将这些年飘摇在外边她内心的思念表达了出来,纵然外边有千般好,万般奇,终究是没有亲人,有亲人的地方,才是有家的。
空气瞬间凝滞了起来,妖后的眼睛早已经氤氲,只是碍于有他人在场,她倔强的保持着自己身为妖后的颜面,不轻易让那泪水流淌出眼眶。妖王和流宇身为男子,也内心动荡,面上却不露声色。
“阿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父王母后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兄长将来也会娶妻生子,陪你度过一生的还是你未来的夫君,而今你既然把屈跃领到家里来,我们自然是知道了几分意思,只望你未来莫要受了欺负,一生无忧。”妖王说道。
妖后在旁跟着道:“你父王的意思呢,儿大不由娘,你未来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不能一辈子保护你,既然屈跃要去那天宫谋差事,你也跟着去吧。”
流宇说道:“如果有外人欺负你,你可要记得回来,别人如果不拿你当宝贝,那我们也不必将别人放在心头之上,我们家阿年,走到哪里都是个惹人喜爱的主,万一碰上那些不长眼的......”流宇朝着屈跃射出了一道警告的眼神道,“你是父王母后,还有我一直放在手心上的公主,如果有不如意,记得随时回来找我们。”
屈跃接受到那眼神,自然是不会计较的,他们都是出于对流年的喜爱,怕自己未来对她不好。
“你们请放心,我会一直对阿年好,倘若阿年跟着我走,我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屈跃的话语字字铿锵,犹如誓言深入人心,让人深信不疑。
妖王道:“流年,既然屈跃如此有决心,我们作为长辈的也不好棒打鸳鸯,你们择日就出发吧。”
流年的眼睛酸胀,好久才挤出一句话:“可是我舍不得你们。”
“阿年,你莫要任性,屈跃这孩子我看着是极好的,你万事莫要强出头,女孩子家就应该受到男孩子的保护,男孩子呢,也有义务保护好女孩子不受委屈。”妖后道。
“您放心,我定当护好流年。”屈跃插嘴,将一个听话乖巧又护未来妻子的形象展示的完美无瑕。
“话说我是没有去过天宫的,想必那里一定和这下界的景象天差地别,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为我们讲述一下天上都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也好让我们涨涨见识。”流宇挂着清松的笑说道,他平时是不怎么擅长这般调笑地说话的,如今为了活跃气氛,这般巧言也是难为他了。
流年抛去内心的不舍,应承道:“那是自然,我近年在外闯荡,就收集了一面琉璃八角镜,这镜子可以收集看到的美景,记录悦耳的声音,还能收集芳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