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蛊师
轻收剑鞘,带着疑团踏风而去。
清风朗月,翠碧环山,微光下一名戴面具衣帽的黑衣男子从山寨塔顶的死人堆后显现出来,看起来应该在此掩藏了许久。
他头微微转动,扫了一下四周,乌云急遽闭月,再也看不见情况。
翌日。
孟与一夜未眠,昨夜只在客栈休息片刻,又出去找了银霜,亦是丝毫不见踪影,抑郁至极。
看起来银霜的轻功进步很大,已经再也不是那个傻乎乎需要他保护的姑娘了。
孟与拖着疲惫的身子趴在桌子上,头侧倚着,面容憔悴,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里藏着太多东西。
思忖着当下还是应该先回到狱教去,毕竟再去潜入观山派恐怕也不容易,他方才出客栈的时候就已听说了,观山派多出了一个什么尊者,是一年轻女的。
孟与不用脑子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是银霜,她进步这么快,不仅仅是因为天赋,肯定还有观山派那聚天地之灵气的宝地相扶助。
想到此处,他就开始启程往北方去了,许久未见他们了,还怪想念。
“阿逐!”声音轻浮不比往常的沉稳,泯入黑暗的小房间里。
萧自逐丢下一撂手中的暗杀单,掷开小竹笔,欣喜上步迎了上去,带着厚茧的手搭在孟与的肩上摩擦着:“啊与!”
仔细瞧着他有没有受伤。“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唇齿相依,忽而绽开双尖柔月,在昏暝中一隅散光。
“这紧张做甚?我这次出去又非是做任务来着。”孟与熟谙萧自逐,由面便能观心,何况每次做完任务回来,萧自逐都是这个动作,总是惹起孟与突兀一笑。
“哈哈。”
突然,孟与身后显出了一人,脚步轻微几乎无迹可寻,神神秘秘向来是他往常的作风:“蛊师,请入室详谈。”萧自逐退后一步,小作一揖。
孟与摇身后转,不曾料正对着蛊师的银面具,心中登时一瞬闭闸,略微惊吓。
地砖上翻滚着小孩子,这是幼年的孟与,那时他便已经经常看见一袭黑影一张银面具隐显黑暗中,仿佛是融入黑暗里,又从里面生长出来似的,他从小熟悉蛊师,但此时他面具下的深陷地面似的眼神从未这般严肃过。
“跟我来。”只见他如蝙蝠般的背影高耸朝着阴冷,他的声音像那雪地冻土被机械被锚被铲子摧残嘶厉,作深井冰那般刺寒,语气也是混沌如一,一都低到冬日里江底里去,贴着那江心的地面被水洋压扁压在污泥之上,从小到大,此时他的语气也是陌生的。
孟与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蛊师身后带出一串阴凉,路过的许多弟子功力不足忍着打颤都向孟与行礼,孟与已是教主,蛊师说到底只是个下属,却自带无上威严。
他是父亲生前最信任的人,虽然父亲未曾交代许多,但孟与还是知晓,蛊师忠心不二,狱教以他为尊,巍峨的山中蓄着破天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