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婷回到靖阳山庄,来到晨剑房门前,伸手准备敲门,想和晨剑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低下头紧咬下唇,滞在半空的手微微发抖,随后又握成拳。风拂过,吹起她洁白的衣袂和如墨的长发。透过月光,勾勒出她绝美的身影。房内的晨剑靠着玉石榔柱忧伤地看着她的身影沉默不语。雨婷知道晨剑就在里面,那扇房门就像一道靡坚不摧的屏障,让她终没有勇气踏前一步,她收回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房门,犹豫片刻,转身离开。
晨剑在房间里感觉到雨婷走远,身子一软,靠着榔柱滑落,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衣摆,咽喉哽咽,两行泪滑下,内心思绪万千。
天色已晚,圆月像一只雪球,镶嵌在墨蓝的夜空上,显得格外皎洁。
城外一处安静的破庙内,紫袍老者望着空中圆月,自语道:“月圆之夜,心魔尤盛之际,正是我唤醒印珠环之时。”坐下来对着面前的冷月剑施力。
盘在头顶的圆月已升至中天,遥遥地洒下清冷的光辉。雨婷拖着沉重的影子,不知不觉回到自己房间,木然坐下来。忽然觉得胸口像那日在湘溪洞一样,撕心裂肺般剧痛。不,是比那一夜更加痛苦,无力的捂着胸口瘫软在地上。
晨剑犹豫很久,终于鼓起勇气,想向雨婷问个明白。来到雨婷房外敲门,没人回应,以为雨婷睡了,正欲离开,忽听里面有茶具落地的声音,推门发现门窗已锁,贴着窗棂侧耳倾听,房内不时发出撞击声,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不再迟疑,破门而入。
房内很乱,晨剑焦急地喊道:“雨婷,你在哪里?”
依然没人回应,直到走进内室才发现墙角瑟缩战栗的雨婷。
晨剑惊讶上前道:“你怎么了?”
雨婷此刻神志慢慢变得模糊,心魔发作,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虚弱地冲着晨剑喊道:“不要管我,快点走开。”
晨剑俯身拉着雨婷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雨婷拼着最后的力气将晨剑推开,声音颤抖道:“叫你快走!”
晨剑摇头目光坚定道:“不,我不走。”
雨婷的双眼迸发出可怕的光,大声喊道:“马上离开!”
晨剑凝神运气想帮雨婷缓解痛苦,可双手刚一碰到她,便觉得被一股力量吸住,自己的真气不由自主地,迅速流进雨婷的身体……
天至微明,雨婷醒过来,觉得体内真气旺盛,一转头看见晨剑倒在一边,脸色煞白,气息微弱。
雨婷慌忙上前扶起晨剑哭喊道:“晨剑……对不起……”
“晨剑……你醒醒……你不能死……”
雨婷唤来纤离,带着晨剑飞奔胡林湾,把晨剑放在千年寒清石上,催动体内真气,灌输给他。
印珠环早已与雨婷融为一体,想要推动印珠环的力量出来,就像抽筋断骨般痛苦。雨婷咬紧牙关,苦苦支撑,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的洁白衣衫也被汗水湿透,身体似是一点点被掏空……
过了许久,雨婷终于支撑不住昏倒在一边。
待苏寂进来,被眼前的一幕吓住,连忙扶起昏倒的雨婷,看了一眼倒在一边的晨剑又心疼地看着雨婷震惊道:“这是……这是将真气强行分离渡给了他。”
苏寂将雨婷放在寒清石上躺好,欲将自己真气渡些给雨婷,却发现与雨婷体内的真气相抵触。看来是她知道自己仅剩的一半的真气不足以抗衡心魔,故意封锁了体内各处要穴,让体内两股力量在自己昏迷后得以相安无事。所以苏寂的真气根本不能融进她体内。苏寂只得无奈放弃。
晨剑虽没有醒来,却已性命无忧,苏寂便把他先送回靖阳山庄。
幽悠扶过晨剑,焦急地问苏寂:“我们庄主怎么了?”
苏寂冷冷道:“己无大碍,稍后自会醒来,你好好照顾他。”
幽悠问道:“敢问阁下是谁?”
苏寂未答,转身离开。
回到胡林湾,雨婷己经醒来,盘坐在千年寒清石上闭目调息。
苏寂走过去,脸色铁青,一贯沉寂的眼眸中怒火汹涌翻滚,喝道:“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将印珠环的力量一分为二,稍有不慎便会让你们俩都走火入魔,双双赔上性命!”
雨婷虚弱地睁开眼勉强回他一笑道:“我明白,义父不用担心,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苏寂生气的一挥广袖,负手而立,低沉道:“那只是表面,你伤的有多重,当义父看不出来吗?就算你暂时克服了真气分离之苦,那下个月圆之夜呢?你拿什么抑制心魔!”
雨婷低下头,长发垂下,遮住了她半张脸,沉默片刻,抬头黯然道:“义父别再说了,我差点伤了晨剑性命,他现在在哪儿?”
苏寂过了许久皱眉叹口气道:“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已经把他送回靖阳山庄了。”
顿了一下又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冷月剑,才能恢复印珠环。你的心魔会发作,我猜想冷月剑很有可能已经落入路风手中,等你伤好些,我陪你去逐年山一趟。”
雨婷转头忧伤道:“可眼下展逸对浅音长老很是敬重,并不相信我。去杀浅音长老,怕展逸会阻止。”
苏寂长叹一口气道:“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明白的,你元气大伤,在这安心静养几天。”
说完苏寂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