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片湖泊,路风施展轻功带着展逸疾奔,晨剑在后足尖点水,飞跃水面,亦步亦趋的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临涯壁,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
路风单手挟持着展逸立在崖壁前望向晨剑讥讽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跟过来,人少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晨剑在离他几丈远处喊道:“你放了展逸!”
路风仰天大笑,摇头扼腕道:“韩雨婷都未必赢我,就凭你,痴心妄想!”
他说出最后一个“想”字时,晨剑已抛出三枚暗器向他袭去,却被路风一掌轻松化解。
路风冷笑道:“不自量力!”
也没看清路风如何施展身法,晨剑只觉一个黑影擦身而过,来不及躲闪,胸口连中几掌,一个踉跄倒地,抬头再望去,不禁悚然失色,那路风依然单手抱着昏迷的展逸立在崖边,神定气闲,静若磐石,好像从未动过。
快,如此快的身法晨剑自知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可是功炎说他的血心针只能控制展逸一柱香的时间,再这样下去,展逸很快就醒了。
崖边传来路风讥讽的笑声:“怎么?靖阳山庄的庄主,你放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不过,跑这里来送死,不过我逐年山上的临涯壁风景绝美,不比你的靖阳山庄差,死在这,也算你的福气!”
晨剑狠狠地咬着牙,虎视怒瞪着路风,不能再等了,拼死一搏也要一试,只有路风死了,展逸才能化解魂摄之虫。想到这一层,不理会胸口似是撕裂般巨痛,抓起地上的剑又冲向路风。
雨婷带功炎逃出来,敬之欣喜上前唤道:“雨婷!”
然后怔在那里,震惊地看着她怀中全身是血,脸色苍白的功炎道:“功炎他……?”
雨婷没有回答,看向怀中的功炎哀伤道:“敬之,你带他回百莲谷,义父和祝娘一定在等他。”
敬之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功炎孤独的。”
雨婷又看向婉莹沉声道:“照顾好可宽,多保重。”转身向路风离开的方向奔去。
身后的婉莹朝她大喊道:“雨婷,你要小心!”
敬之痴痴地望着雨婷离开的方向喃喃道:“雨婷,我会在百莲谷一直等你的……”
晨剑用了浑身解数,狂舞着手中的剑,却像一个小丑,每一招都被路风轻松化解,根本无法接近他。况且胸口的伤让他渐渐力不从心,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额头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手中的剑重若千钧,让他无力举起。
看着路风怀中的展逸,那种无能为力的痛吞噬着晨剑。路风依然站在崖边,丝毫没有挪动位置,脸上挂着睥睨天地的骄傲,他饶有兴味地看着一旁筋疲力尽的晨剑,孤傲道:“怎么样,玩够了吗,我来给你个痛快!”
话音未落,黑影飘过,晨剑猝不及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就像一只纸鸢,轻飘飘的飞过路风的头顶,直朝临涯壁下飞去,身下便是万丈深渊,晨剑耳边只有嘶嘶的风声,眼前浮现出姑姑慈爱的脸庞,她在对自己笑,那笑容似春日的阳光,融化了冰川,温暖了花朵。想要伸手触碰,握了满把,却只是空。
晨剑深邃的眼眸里流着无尽哀伤,呢喃道:“姑姑,我来了。”
随即闭上眼,心中哀叹:“雨婷,对不起,我尽力了。”
“晨剑!”
随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坠的身子忽然停滞在半空。那是……晨剑猛地睁开眼,沿缠在自己腰间的白色绸缎向上看,不禁破颜为笑。
佛家有经云:心有所想,目有所见。那令自己期盼的脸庞正是雨婷。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晨剑眸底只有雨婷担忧怜爱的眼。
忽然有一道熟悉又可怕的黑影映入晨剑的瞳仁。
晨剑急喊:“雨婷,小心!”
可是来不及了,他看见雨婷被那黑色的身影击落下来,然后,自己也随之下坠。一直坠,周围是白茫茫的雾臈,浓的化不开。连雨婷的白色的身影也融化进雾里。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抓不住。
崖上传来路风的声音:“韩雨婷,你对他的痴心真是让人感动,我最恨有情人终成眷属,看着你们同归于尽,才是最痛快的事。哈哈哈……”
看见两个身影消失在峭壁下的浓雾里,路风满意地转过身,目光瞥向一边昏迷的展逸,冷笑道:“我的好徒儿,看到了吗,韩雨婷死了,你亲爱的姐姐死了!不过游戏这么快结束,我还没玩够呢。”
看了一眼万籁俱静的临涯壁,俯身揪起展逸的衣领,面容扭曲道:“等你醒来,看看为师帮你姐姐选的坟墓,天为顶地为床,还有萧晨剑那个蠢货相伴,相信你一定会满意的。哈哈哈……”
就在晨剑近乎绝望的时候,忽觉腰间绸缎一紧,下坠的身体似冰封一般静止。苍惶惊异间听见雨婷的声音传来:“抓紧了。”
原来雨婷左手死死拉着束着晨剑的绸缎,右手的冷月剑牢牢地刺进崖壁的石缝。
雨婷左手用力一震,晨剑的身子便腾空而起,人轻飘飘落在崖壁之上。紧接着握紧剑柄一个腾空,落在晨剑身旁。不做停留,足尖点地,随即一跃而起,趁着路风背对着自己,冷月剑破空落下,一阵耀眼的光芒中,路风大叫一声,踉跄后退。这一剑,凝聚了印珠环的强大威力,加上路风毫无防备,结结实实的正中他眉心,重创了他的天至经法。
路风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怒喝道:“韩雨婷,一时大意,竟着了你的道。”
路风这才明白雨婷是有意被自己打下悬崖,让自己放下戒心,这才有机会重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