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恨不相逢未嫁时
群英会伊始,“川流”失约,两人一组的竞技由“暖暖”陪我。
擂台上随机出现八个职业,允许侠士任择其一,穿配制式装备进行对战。运气真的不错,我们的备选框有个传说打遍群英无敌手的昆仑派,我开心的拿到手里,做好躺赢的准备。同时,出于某种安全感的执念,我无视了“暖暖”那句“应该很多人挑金系”,偏吵着闹着要他就用逍遥。
“师父,先开剑阵。”“师父,你的大招呢?”刀光剑影丛生,“暖暖”一心二用看顾着我。
身为“昆仑”,一个对抗赛中主控手的角色,我被对手反控在角落放不出技能,该要怎么回应,那个最后单挑赢了金系“霸刀”的“逍遥”很帅?不对,好像有点不对,“不是说你不会‘昆仑’?”
“你想选昆仑我当然说不会啊,难道还和你抢……”猝不及防的小惊喜,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竟十分习惯。因为是“暖暖”,想不到的答案也很坦然。
我们两个都份属“佛系”,话题不会总围着战斗力打转,虽然“暖暖”一直默默领先。有时他自鸣得意,花了大价钱给武器镶个装饰,“升战不如好看”;有时我揶揄他审美脱线,比方说“花篮已经快要把房门口塞满”。
“你的鹿角怎么这么长?”他故意语带嫌弃,我的“炽影”和他的“寒霜”明明只是鞍配不同。
“问自己咯,不是你送的?”收了他的礼物,玩笑还得他认输。从“福瑞灵鹿”、“炽影”,再到朱砂红的浮光,“暖暖”很暖心的为我搭配成套。我曾经偏爱的墨色“狷者”,大概就能想想罢了,有他在,我清冷不起来。
江湖的故事林林总总,可我始终记得,我还有要寻找的从前。不知和多少人说起过多少次,终有一天,三山五岳我要游遍。唯独“暖暖”回应,有梦他陪我去圆。
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们到了最远的“昆仑脉藏”,谁用浮云解聚散,天上人间昆仑巅!我们行过千江,寻幽“祁连山”连远山,探秘“太行古径”青崖不记年。“风陵渡”乱红飞渡,林花又谢了谁的容颜;“点苍山”苍山负雪,我们守韶华向远。哪怕“见性峰”高,哪怕“剑门关”险,“锁云渊”若云端初见。曾把“临安”过,与君偕安,翻作临江仙;也曾“襄阳”错,十里桃花尽,漫天青莲雪。长街短亭,我触摸一块块城砖,你穿梭一寸寸廊檐,装扮换了又换,照片拍了又拍……
历时月余,我们寻回最初的“忘忧岛”:旧木楼上,退隐的武林盟主仍自呢喃,“天下第一真的那么重要吗?”赤心花前,我们和一段乐府,说着初心不负,说着人不如故,说好把来路当作归途。但“暖暖”知道,应该还缺了点什么,我的心事在他这儿总藏不住的。他复又许下诺言,每天一处,他必找全隐藏的秘境,为我激活所有“彩蛋”。或许,终也无缘捕捉遗失的美好,但有了“奇迹暖暖”,我亦无憾。
盼了半年的武林大会,我们赶着参加四人赛,打算家族活动划水,谁料他一本正经,“中途入场来得及。”可是当我拉着他抓拍秋叶飞雁,错过了集合时间,偷偷拿眼瞧去他并无分毫不耐。
事实上,人都有偷懒的时候,不想继续甚至将要完成的任务,但关于探寻风景的约定,“暖暖”一日也未拖沓。所以,任我心情如何烦闷,亦不曾误期。
偶尔有事他先征求我的意见,“‘落雪’师父刚刚忙完,才说给我传功,要不要回去?”心虚的样子像个委屈的小可怜,直等到我回复,等到我转身,等到把我送回家园……
其实,我还有悄悄制了一幅剑侠图册,还留着底封,守着承诺,等待长白山青铜门开。
有时候说不上在等什么,有时候也不知道去哪,活动做完,“暖暖”没退队我都没发现。
他静静跟随我,百无聊赖的游荡在洞庭湖畔,出声之前我竟未察觉丁点异样,“回刚刚的地方吧,那里有‘精英’练手。”
“嗯?刚刚在哪?不认路,跟你走了。”稀里糊涂的我,简直不知道谁是谁师父。
“你不是刚从这走过……”他看得出我不在状态,叹息中透露着关怀而不是责怪。
“看不见看不见,你眼神好,找不到是你的锅。”有个可以不用讲道理的人,心情似乎一刹那好起来,堂而皇之的迷路,南有暖树。
至于我和“川流”,有人侃侃而谈我们不像情缘,见不到我们秀恩爱“撒狗粮”,倒看他总开别的妹子玩笑,也有人说他本来就喜欢别的小姐姐,没有追到而已,还不止一个版本。我说想要的是那种不怕会失去的感觉,说了很久,可我知道他应该也没什么安全感,只是他不说。比如,逢人提起几个徒弟,我历来都喊成“我家的某某”,却坚持只叫他名字;比如,我超喜欢千里风光赏遍,最爱拍照留念,但翻开相册蓦然发现满是和徒弟的、和家族朋友的,与他的合影还停留在“缘定今生”之前。
“川流”特意问过我,问我最亲密的“暖暖”徒弟年方几何。坦诚的说,期间不是莫得特别的悸动,但于我而言,侠侣是一种承诺,既然答应了,就会坚持他永远居首居先:五味的江湖菜第一个想分享给他,派发的紧急任务第一个要协助他完成,活动组队第一个看他在不在的……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相处愈久,“川流”的让步明显越来越多。固定队里事无大小,紧要或者不要紧,他几乎无条件的纵着我,跟谁成组与谁论交,远近亲疏我们同心同德。作为“家族宝贝”,我活跃的嬉闹,谣言漫天自己也知道,但他不插一指不评一句,被信任的滋味真好。而约他做师父的姑娘我看不对眼,偏不许他收入门墙,同他亲近的师父和我不对盘,狭路相逢我照打不误,他还是全都包容了我。醋坛子打翻,伤过的心也复苏柔软,发现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比起心动更喜欢心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