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回南疆当年。
和童画一同进入禁地的共有八人。
自石门入,步行半柱香时间,闻身边窸窣虫声,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先死两人。
剩下的人都慌了,听见虫声不见虫影,人就没了……
这禁地中昏暗无光,手持的火把照不亮太远,黑暗中仿佛藏着一只只洪水猛兽,他们就是送入虎口的羔羊。
论虫术,这些人比童画在行,他们都乱了,看来此处的虫子非同一般。
有人御虫防御继续前行,也不知怎么回事,身边人只听一声惊呼,转头看去,人已经没了,唯有地上多了一滩血水。
恐惧在一行人中蔓延,周边死气自双腿而升,将整个人笼罩着。
队伍里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不惯一人哭哭啼啼,直接大吼训斥。
“你小声点!这里可是禁地!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你这样大吼大叫的,引来什么东西怎么办!”
这些人只是害怕了,表现出的紧张各不相同而已。
这个地方太诡异,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清楚,稀里糊涂便送命……看不见的可怕才真是要命……
胆战心惊的又走了一段,路中间出现一些带着血肉的白骨,上面啃食痕迹很新,这些人刚死不久,应该是前几天进来的人。
看着白骨上的啃食痕迹,竟无人说的出是什么东西啃食的。
众人抬头看向远方的黑暗,心里都明白,再往前,自己便是一具新的残骸。
但是不往前又不行……
就这样出去,哪还有脸见人。
往前……
如何往前……
有一个人将目光放在了童画身上,很快,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这眼神不是求助,是冷血和无情。
“你不是南疆人,凭什么能进禁地?”
“听说是纳赞少君的人,身为少君,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白元那一脉算是毁了。”
你一言无一语,终于等到有人说出重点。
“你,走前面。”
童画呵呵一笑:“为什么?”
“少废话。”那人御虫飞到童画身边,一副你不走前面就立刻杀了你的样子。
童画:“想让我做饵探路啊?你们怕没这个福气。”说完,左手伸出,拇指和中指打出响声,身边的虫子忽然转头,将其他人包围了起来。
“怎么回事?”
“御虫术?”
只一声,断了对方的御虫术,反过来控制他的虫子。
“在我们面前比御虫,不自量力!”
童画轻笑:“是啊,跟你们比我赢不了,除了虫子,我还要再加点东西。”
让这些人乖乖服用毒药是不可能的,童画也不想继续废话。她身形一闪,迅速在五人之间穿行,选中目标后出手快又狠,重重打在对方下颚,逼其张嘴,然后将毒药丢进去。
五人只觉得身边刮起一阵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毒药已经吞下。
“你找死!”
身形魁梧的大汉剧烈咳嗽两声,举手要揍童画,可手到空中怎么也落不下来。
其他人疑惑看去,只见他满头大汉,表情扭曲双眼瞪大。
有人伸手轻轻拍其肩膀,就轻轻的一下,大汉的身体竟承受不住,重重倒地。
死了。
童画过来用脚尖踢了两下,嘀咕两句,似乎对自己的毒很满意,她说:“长生殿里乱哄哄的,纳赞都找不到人给我试毒,还好,效果不错。”
能来禁地的都不是一般人,虽被此处诡异吓到,却不胆怯一个小姑娘。
见死了人,所有恐惧转为愤怒,御虫持刀冲向童画。
大概在这些人眼里,童画不过是少君纳赞身边一般的姑娘……就算有那么一点不一般,也没可能胜过他们,方才,那是大意了。之前听闻这姑娘会使毒,还很厉害,可能进禁地的人,谁不厉害?不就是毒嘛,他们自有一套破解之法。
童画从这些人眼里读到不少东西,冷哼一声,转头左右瞧瞧。不愧是当年吓的良老都不敢进来的禁地,黑暗中真是藏了不少东西,窥视着闯进来的猎物,即便是转瞬即逝的机会,它们也能牢牢把握住,迅速击杀猎物。越往里走,压迫感越强,童画能感觉到前方黑暗中有过不去的危险。
可就算是必死,她也必须是最后死的那个。
反手抓住一个冲到自己面前的青年,死扣手腕,看上去没用多大气力,竟让青年挣脱不了。
又来一个挥刀壮汉,童画闪身躲避,用抓住的青年挡在自己面前,然后是一刀毙命,挥刀壮汉也被童画一掌震飞,摔进了黑暗中。
其他人见这小姑娘表情冷静行动诡异,不再冒然上前来。
而黑暗中窸窣的声音忽然靠近,一声惨叫回荡耳边,应是方才那个被打过去的人撞见什么东西了。
寒意自脚底而起,一行人心中恐惧再生,更甚。
有人大着胆子将手中火把丢过去,火光映照,有奇怪的黑影迅速闪退回黑暗中,看那黑影判断体型,居然有成人高大。
身边四周的黑暗中藏着一个“人”……
火把落处有具尸体,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已可见白骨。
这才多长时间,杀人,啃食,速度太快……
“它……不敢过来……肯定是怕光……”举着火把的人颤抖着说道。
“对对……大家别离开照亮的地方……”
童画手上可没有火把,几个南疆人方才就想用她做饵,计划不行,又进她心狠手辣杀人,心照不宣的开始远离童画。
他们靠在一起,捡起地上的火把,慢慢远离,眼睛死死盯着童画,仿佛她敢抬脚跟上一步,便会咬死她一样的神情。
而童画,站在原地根本没动。
火把的光亮很快消失,可那些人和童画的距离并不远,正常来说,火光不应该这么快消息不见。
禁地里虽然血腥味刺鼻难闻,中间还混杂了不少其他的味道,但童画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想了一路,方才听他们说黑暗里的东西不敢入光,才想起是什么东西。
以前她见过良老鼓捣一种染料,黑乎乎的,味道很怪,说是避光的染料,涂在四周,光便照不进去。
大概从石门进入后,禁地周围便涂有这种避光的染料,所以火把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