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酆都城后风清扬不让童画进镇或村,一行人只能夜宿在山里。
星空下,童画靠在楚霖身上,噘嘴抱怨风清扬。
“我的童大小姐,酆都城周边落脚的城镇里说不定有陆续赶来的名门正派弟子,让他们看见你家楚掌门,你再屠个城?”风清扬坐在火堆旁,烤着山中抓来的野兔,“两只大蜈蚣留下的痕迹太明显了,虽城中已无活口,却也逃不过雪亮双眼。去酆都城是围捕你,体型巨大的怪物必定是你召唤出来,反杀还屠城,你现在同样不适合露面。”
童画:“我也不想,是他们自找的。”
晏征帮忙劝说:“小画儿,那两只蜈蚣不适合再露面,猜测总归是猜测,万一有人亲眼看见了两只蜈蚣再宣扬出去,你和南疆都会有灭顶之灾。”
童画明白,她一开始不想带蜈蚣来就是考虑到这点。
不能随便召唤出来让人瞧见,若万一出点什么事,蜈蚣不听话冒了头,中原定会对南疆展开报复性的屠杀……没人知道南疆还有多少这样的怪物,巨大恐惧又不能容忍南疆依靠这种东西实力过强,即便屠不尽南疆,也绝不会放任不管,同往常一般,相安无事。
风清扬:“南疆多毒虫善蛊毒,这些大家都知道,多年来互不干涉,一来是中原武林各方势力不敢轻易去挑战,二来南疆从未有过大规模进攻中原的事情发生,你自南疆回来后挑起太多事,若不是事出有因,他们理亏加上元天丹一事不敢开口,早就剑指南疆了。”
不过,只要少林武当这些泰山北斗不出手,南疆也不是那么好进攻的。但想想,有元天丹的药效在身,加上中原人数多过南疆,真打起来,还是吃亏。童画也不想再给纳赞惹麻烦,本身欠的情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其中利害我明白,不用你们一人一句来劝我……兔子能吃了吗?”接过风清扬递来的兔肉,童画先喂给楚霖,“明天天亮,你同晏叔便回崆峒派去。”
楚霖知道自己该走了,酆都城死了那么多人,三山五岳齐齐发抖,他看崆峒派不能袖手旁观了。顺便回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本事,能集合所有人一起行动。
“你呢?”楚霖撕了块肉下来,喂给童画,“接下来去哪?”
“不知道孤煞在哪,只能想办法将他逼出来。当年二十四庄来了不少,屠庄后洗劫定是冲着秘药去的,如此心术不正,我若是孤煞,回头一定会利用他们。白景岩死了,关绍和丐帮的线断了,若二十四庄继续出事,孤煞怎能坐得住。当时不正是因为我端了丐帮,他才出现的吗?”童画感觉楚霖握着自己的肩膀的手微微用了力,回头笑着对他说,“你放心,这么多人跟着我呢,打不过,我就跑呗。只要你没事,我还能受他拿捏吗?”
火光映在两人深情对望的眼中,流露出的感情也炽热了几分。
风清扬看的出神,还是火堆中炸起飞出的木屑使他回神,丢掉手中骨头,他问童画想先拿谁下手。
“雷霆山庄。”
……
……
凌云壁是一处天然的防线,路窄难行,两边是万丈深渊,易守难攻。
雷霆山庄坐落在凌云壁侧面,进入的通道只有一条,想从断壁下上去比爬崆峒山还要难,加上此处天气恶劣,一年四季有三季日日响着惊雷,包括雷霆山庄的弟子,每年都有数人让雷给劈死。
是夜,天空划开,一道惊雷落在凌云壁的小路上,旁边是雷霆山庄的山门。
两个守门的山庄弟子此时正仰面倒在山门处,不是死于雷劈,身上伤口是刀伤。
过了山门,小路越来越窄,到最后,只剩一人通过的宽度。
这样的路约莫走了半柱香时间,雷霆山庄便到了。
一道雷落下,照亮整个雷霆山庄。
从入门到院子再到主殿,整条路上布满了尸体。
雷光映着血色,尽显阴森。
雷霆山庄还活着的人现在都在主殿内跪成一排,上位坐着的是童画,哑奴左右守护。
“小九,你来。”童画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笑眯眯的对小九介绍,“这柄剑在江湖上名声可大,一般人想看一眼还得讲机缘,今天缘分到了,它归你了。”
下面跪着人的中有一老者,听见这话不再弯腰低头,一改听天由命等死样,跳起来指着童画开始谩骂。
上位的童画微笑着歪头,仔细的听着老者如何骂自己,期间不插一句嘴。过了一会儿,老者也骂累了,她才开口继续对小九说:“这柄剑叫惊雷,是雷霆山庄的至宝,从来只有庄主能握能用……它还是杀死我爹娘的剑。”
最后那句,吓的老者浑身发颤。
童画:“我还记得最后看见爹娘时,他们相拥跪地,一柄长剑贯穿两人的身体……剑,正是这柄惊雷。”
老者:“……”
为何要拿雷霆山庄开刀?一来是童画对他们有恨,想想自己那双腿不能行动的父亲,还有与父亲誓死相随的母亲,没亲眼见到当时山庄凉亭发生了什么事,也能猜当时两人经历了什么。这二嘛……
“我还以为雷庄主多少有些骨气,毕竟是算计了自己兄弟,用了手段得到庄主之位的人。今天一见,不过如此。”童画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配上她脸上南疆的妆容,再映着屋外忽隐忽现的雷光,衬的她神秘莫测。
“你……你怎会……”老者是雷霆山庄的庄主雷砚,早年为了争夺庄主之位的确耍了不少手段,连自己那名正言顺继承庄主之位的兄弟,都被自己给算计死了。可这些事情过了多少年了?如今还有几人记得?童画才多大,她怎么会知道……
童画见雷砚神色,明白他在想什么,她缓缓起身:“对了,忘记同雷庄主说一声了,雷棠,托我向你问好。”
雷砚:“……”
童画:“见你过的不错,也是时候算算旧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