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岩根本就是等在这里,等着楚霖带着童画自投罗网。
“师傅……”楚霖后退两步,他知道白景岩不会放过童画。
“我警告过你。”白景岩很生气,“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救走人的吗?只要她被找到时你不在身边,我自有办法保住你。禁你的足,就是不想让人抓住话柄。你倒是能耐,竟敢趁夜带她逃走。”
“师傅,我不管什么真相,究竟秘药是不是童老庄主弄出来的,究竟那药是用来做什么,我都不想知道。但是童画,我一定要救。”
“逆徒,你这么做,会毁了我崆峒派的名声!”
白景岩说完,身边北枫立刻冲过来。
楚霖背着童画,且要小心不能伤了他,自然比不过发狠的北枫,不慎,中掌。
摔出去时还惦记着童画,刻意让自己身体落地,替童画做垫。
北枫趁机上前踩着楚霖的胸口,怪笑一声:“你倒是还想着护她。”弯腰下来抓住童画,“我倒要看看,师傅这次会不会再向着你,你还能如何救她。”
童画被带了回去,白景岩说她自行逃走,结果撞上了崆峒派巡逻的弟子。
旁人不疑,一心想从童画身上找到想要的东西。
楚霖由江山雪看管,北枫背着白景岩重手将他打伤,说这样,他才不会坏事。
江山雪哭道:“都怪我,掌门定是跟着我才发现画儿的,都怪我……”
“师姐……与你无关……”楚霖挣扎起身,一想到童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收折磨,他怎么还能躺着。
“你伤成这样,出去也救不了她。”
“救不了,就同她死在一起。”说好的不会离开她。
“师弟……”
营帐外闪进一个人影,抬手将江山雪打晕。
“五师姐?”楚霖看清来人,是夏秋。
夏秋将他的佩剑扔给他,又扔了一颗丹药:“这药能短时间止疼,北枫下手,定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躺着。画儿在右侧大帐内,带上她还是从南边走,二师兄会接应你们。我去替你引开守卫,小九……带她离开……”
围攻白雾山庄,楚霖看不透和蔼的师傅,亦看不透友善的同门。
夏秋:“小九,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凡事不要太听师傅的话,可惜,你没听见去。”
同样的话,童画也曾说过。
“你没明白,他说的,并不是他想的,更不是他会遵循的。白雾山庄的事情你看的够多了,也该清醒了。带画儿离开,之后你是走是回,由你自己决定。”
出了营帐,见夏秋将守卫引开,楚霖赶紧进去找童画。
大帐内,童画双手由铁链禁锢,半吊于空中。身上鞭痕无数,脸上血渍满布。
她醒着,双眼无神。
“画儿!”
斩断铁链,楚霖抱住童画,所见,尽是伤痕,触碰不得。
楚霖双眼泛红,咬牙切齿,心中暗定,伤害童画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眼下,需尽快带她离开。
“画儿,你忍着些,我带你离开。”
背着怕弄疼她,还是抱着走。
只是这样若遇敌,楚霖没手抵挡。
罢了,哪怕是用身体,也不会再让童画受一点儿伤。
……
……
还是朝着南边逃去。
身后已经响起吵杂声。
想是发现童画不见,已经乱了。
“小九。”姜明堂现身接引,“南边已经清理干净了。”
说话时,后面北枫已经追上来。
“快走。”
“二师兄……”
“走!”
姜明堂迎战北枫,可他根本打不过!
“快走!”
楚霖咬咬牙,转身继续奔跑。
南边的守卫已经全被姜明堂放到,还活着,应该是中了蒙汗药。
跑出白雾山庄范围,楚霖才敢放下童画,让她喘口气。
“画儿,画儿。”
一路上,童画一点反应都没有。楚霖轻抚脸颊,将上面血污摸去。
“画儿,我不回去了,我带你去南疆,然后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我知你不甘心,山庄的仇,我帮你报,你做什么我都帮你,好不好?”
终于,报仇二字让童画眼眸微动。
稍作休息,楚霖正准备再次抱起童画赶路,身后追兵竟追了上来。
不可能……
以楚霖的轻功,白景岩亲自追来都不该这么快……
当看清来的是北枫,楚霖心中一惊。
“二师兄呢?”
“二师兄?”北枫大笑,“姜明堂那个废物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这么多年,仗着自己排行老二,整天在我面前摆架子,早看他不顺眼了。”
“我问你二师兄人呢!”
“自然是死了。”
“……”
北枫打量楚霖,然后啧啧两声:“他和你不一样,师傅不在乎他死活,或许早就想找机会弄死他了。小师弟,你都没注意到,姜明堂经常和师傅作对吗?不听话的弟子,养来作甚?比如你,如今在师傅眼里,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这几天,楚霖心中已有答案,他面对白景岩不直接捅破,不是不敢,是不想。
从小到大,白景岩说什么他都听,都照办,都奉为自己人生的参照。
一朝心扉敞,尽是龌龊藏,满口仁义道,不分正与邪,终言一句事实如此,无能为力。
楚霖不想再听他狡辩,说的多冠冕堂皇,比不过他亲眼目睹的虚伪。
北枫:“小师弟,你助贼人逃脱,路中被我截获,不听劝阻执迷不悟,最终被我清理门户,这段说词虽不能让崆峒派无事,但若你真的死了,师傅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若楚霖没了,白景岩只能依仗北枫,再不情愿也不会为难他,定会想办法保住崆峒派的希望。
这话,童博对童画说过。
她想起,所以确定北枫今天一定会杀了楚霖。
所有人都死了……
连楚霖也要死了吗?
北枫动手太不要脸,楚霖之前被他打伤,此时已经不似从前那么轻松应对,北枫正面打就行,却偏偏耍心眼,视童画为目标,招招取命去。
夏秋给的那颗药效果开始减弱,楚霖反应的速度越来越迟钝。
北枫故意戏耍,楚霖慢他也慢,就要在他面前拿童画的命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