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没再说话,眼睁睁看着童画和楚霖消失在黑暗中,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烛台燃烧发出滋滋声响,童乐轻言道了一句:“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会说话,你说我家这傻丫头,会不会被他骗?”
扎瓦:“绝不可能。”
之前童乐让人一直跟着童画,她回南疆时那人便去了崆峒山看着楚霖,扎瓦偶尔会去打探消息,看到了不少事情。
绝不可能四个字,亲眼所见,真心所言。
……
……
小七在剑魔溜走时悄悄放了虫子跟上,童画一路追踪,很快便在后殿密室中找到了运功抑毒的西域剑魔。
许是童乐的毒太厉害,剑魔没跑多远不得不停下来运功。
“西域剑魔何等厉害人物,怎做出临阵脱逃之事来。”童画上前,继续言语扰乱剑魔心神,“别是剑魔一号也是冒名顶替,不知哪里来的鼠辈,占了人家天池,抢了人家名号,做着一统江湖的春秋大梦,最后竟成了彻底的笑话。”
剑魔高傲,又对中原尤其是二十四庄有极强烈的恨意,面对一个二十四庄的晚辈这般嘲讽,当然会坐不住。
此处没有烛台,童画放出的萤火虫星星点点散落在各处,不会暴露他们,也照不出剑魔在何处。
楚霖感觉方才放散的内力突然消失,知是剑魔收势,打算对他们动手了。正想着,身边童画用力将他推开,同时一柄长剑自眼前飞过。
这种黑漆漆的环境,剑魔是多年的习惯,童画在南疆有类似的经验,唯有楚霖十分吃力。
两次尝试后,剑魔似乎发现了楚霖反应较慢,开始故意冲他出剑。短时间内童画还是能帮楚霖抵挡几分,拖下去就得吃亏了。
从腰间竹篓中抓出药丸捏碎,将里面的毒粉洒在身边附近,才吃了亏的剑魔果然不敢再靠近,而他不动,童画和楚霖敢动。
眼睛慢慢习惯黑暗,楚霖渐渐跟上了童画的速度,一时间情况好转,剑魔被压制。
接着,剑魔发现童画用的毒并不厉害,不再一味躲避,开始反击。他认定童画和楚霖加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心想快些解决两人,再想办法解自己身上的毒。
可双方认认真真过了几招后,剑魔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施展不开。一开始以为是中毒的关系,后来才发现,一直缠在他身边的童画,和方才不同了。
依旧是魅冥功,同方才比,此时的童画无论速度还是力道皆有提升,整个人散发的杀气也令人心惊。
这南疆的魅冥功剑魔是听说过的,但毕竟是秘术,会的人都不多,亲眼见过便更不可能,所以剑魔只觉童画的转变诡异,不知缘由。
后殿昏暗,星星萤火中,三人身形忽显忽隐,兵器碰撞发叮叮声,打的难舍难分。剑魔不敢出全力,怕体内的毒要他命,童画和楚霖没有顾忌,招招全力冲死穴。
黑暗中,不知是谁打翻了墙角的陶罐,液体流出慢慢扩散开,童画不小心踩上去险些滑到。她蹲下用手指沾起液体放在鼻下一闻,这仿佛是火油。趁着楚霖与剑魔纠缠,童画招来萤火虫检查了墙边,发现有好多装火油的陶罐。
这些火油不可能是用来照明的,剑魔在天宫里囤这么多火油做什么?
童画放出虫子去前面找小七,让他探查下周围是否也有火油。接着转身锁定剑魔,又从竹篓中放出两只小虫,混在黑暗中,等待机会接近剑魔。
与楚霖交手过招,剑魔渐渐觉得吃力,他深知不是毒的问题,而是眼前这个晚辈的实力,竟在与他交手中逐渐变强。
“楚掌门不愧是中原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少侠,用不了多久,这个江湖会以你为尊。”剑魔后跳与楚霖分开,带着笑意的语气说出此话。
“以我为尊?武林盟主吗?我做过了。”楚霖转动逍遥扇,另一只手上的判官笔也重新调整姿态,随时可以再战,“对那至尊之位,我从没有兴趣。天赋是一回事,少年成名却是白景岩在为他自己造势,我是他的棋子,能做这样的人于是成为了这样的人,若让我选,宁愿默默无闻一生顺遂。”
剑魔:“岂不白白浪费这天赐机遇?”
楚霖:“又何妨?江湖中从不缺前辈这种人,像白景岩一般,想爬的更高又恐摔的更疼,终日算计旁人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活着不累吗?太过在乎拥有的,妄想得到更多的,从第一次算计开始便无法停下,即便之后看透了放下了,却始终没有面对过错的勇气,只能在算计中越行越远,到最后,究竟能不能得到想要的,谁能说的明白?”
剑魔:“算计有什么不好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踩过多少尸体又如何。再者,无能的人被人算计,活该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楚霖:“江湖人才济济,前辈算计他人,怎知自己是否也被他人算计着,不怕自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吗?白景岩算计三山五岳,最后却被自己养出的江山雪给算计了。即便白景岩发现了江山雪的背叛,难道之后就不会有别人算计他了吗?前辈躲在这天池下的天宫里,是不敢出去见人,还是怕见到的人太多,自己被算计了?”
不知哪句戳痛了剑魔,他有些生气提高了声音:“我不会再被他们算计,不会重蹈覆辙!”
楚霖:“如此说来,前辈之前被伤的不轻啊……你这般了解二十四庄和天池的事,难道是二十四庄算计你了?中原待不下去,于是回到天池鹊巢鸠占,打着天池一脉的旗号想要控制二十四庄,结果他们不听命令,你恼羞成怒,命天池十二煞前往中原散发秘药,明里灭庄暗里控制,皆冲着二十四庄而去。之后朝廷找上门,他们要的可不光是二十四庄,于是你的手开始往三山五岳乃至整个江湖伸了过去……”
楚霖的话没有说完,剑魔突然猛力冲过来,不管不顾的全力挥剑攻击楚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