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阿大送行。
童画一直知道他对阿二阿三有戒备,此时,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不信任。
“兄弟,就算你在我们身上盯出血窟窿来,也改变不了任何事。”阿二抱胸站在一旁,挑眉怪笑着,“我们身上同样有巴松的蛊虫,巴松只需要她完成任务,我们,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眼下来讲,她活着,我们才能活的更久。所以你放心,任何伤害她的事,都不会是我们做的。”
阿大:“最好如此。”
童画张臂抱住阿大:“万事小心。”
阿大:“你也是。”
离开长虫山,三人在附近的山寨中稍作休息,阿二阿三蒙着脸,童画装扮不像南疆,他们太引人注目。
在山寨中偷了两件衣服换上,童画发现来来往往的人服饰都很古怪。
阿三:“南疆各寨各有传承,服饰多样,有的甚至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这个寨子离长虫山近,是长生殿为了方便来往客建造的,没有寨主,也没有规矩。”
童画点点头明白了,就是一个大一些的客栈呗。
来往众人复杂,倒是方便童画混入南疆。
阿三离开四周转转,说是打听些消息。
童画和阿二在茶寮,见来往人多却没见到几个中原人。
阿二解释道:“中原人在南疆不太受欢迎,来这边做生意的中原人都有自己的对家,他们会约好时间和地点直接交易,那些来南疆看似没有目地瞎晃悠的中原人,会让南疆人反感。”
童画:“为什么?”
阿二:“中原的君王还有江湖势力,多年来都想吞并南疆。早些年南疆自己也乱,漏洞百出让外人趁虚而入,要不是独有的御虫术和蛊术,南疆早没了。后来有了长生殿,南疆团结起来,敌人依旧虎视眈眈,但不敢轻易起战火,明着来不行,就有了很多偷偷摸摸的小人潜入南疆,试图激发矛盾分化南疆的团结。这种事情多暴露几次,见到外人,当然会特别留心。”
童画:“难怪……明知我逃来了南疆,又不见他们追上来……”
阿二:“中原的罪人,南疆不见得会管这事,搞不好会以为中原人又在刷什么把戏,算起来,你这个罪人逃来南疆,或许真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童画:“如果没有巴松……”
阿二轻轻握住童画的手:“现在不能乱,不能急,我特别喜欢你们中原的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童画微微一笑:“你的确是走一步看一步,遇到火海刀山都是一脸无所谓表情的人。”
追杀那夜,阿二被童画和阿三堵上也不见他有一丝着急,后来更是淡定的服下童画给的毒药。这个人,难看透。
过了会儿,阿三回来,说这里今天有长生殿的人要来,好像是例行检查。
阿二:“来的是什么人?”
阿三:“少君。”
童画:“什么人?”
阿二:“巫王的儿子,这边称之为少君。”
童画:“就是,太子爷?”
阿三:“来的这个不算。现在的巫王有三个儿子,今天来的是最小的那个,也是三位少君中名声最不好的那个。”
闻言,阿二嗤笑一声:“纳赞少君,什么脏事都做过,名声自然不好。传闻巫王都放弃他了,太子,继位,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例行检查的事情现在都让他来做,混的是越来越差了。”
童画摸着自己的下巴:“也就是说,这位少君不是什么正经人……”想了会儿,她上扬嘴角笑的也不似个正经人,“爷爷说,没底线的人,最容易利用了。来自长生殿的少君,让他带我们进去最合适。”
说着说着,远远瞧见一群护卫拥着一顶竹轿缓缓走来,轿上挂着些布条,还有一个巨大的牛角装饰,周围人见到纷纷行礼。
来的人,好像不一般。
等一行人走近,见轿上坐着的人是一个年纪不超过二十的少年,慵懒的靠着没个坐像,睡眼朦胧十分不靠谱的样子,全身除了一张小白脸,没任何可取的地方,瞧着他,童画还想起了楚霖……
“纳赞少君。”有人上前行礼,唤名。
轿子上的少年打个哈欠,对恭维的话摆摆手算是回应了,张开半眯的眼睛左右看看。
“就是这人?”茶寮里的童画询问阿二阿三。
“是他。”阿二肯定。
那边上前对少君谄媚的人似乎有点地位,不好得罪这位长生殿的少君,便一直出言恭维。
童画瞧轿上的人不拿正眼瞧人,一副宛如中原时见过的那种纨绔子弟,心道,这种人还真是什么地方都有。
阿三问:“接下来怎么办?”
童画:“跟着他。”
这位纳赞少君在寨子里住了一晚,通宵欢语不断,童画三人躲在一旁监视,见到少君左拥右抱,好生快活。
童画:“若真将南疆交到这位少君手上,好日子便真是到头了。”
阿二:“巫王一共有三个儿子,如无意外,下一任巫王该是从三个儿子中挑选。老大和老二这些年都得到了长老的支持,唯有最小的这个,打小无法无天,不知是真性情还是有目地的故意,总之整个长老会没人喜欢他。得不到长老的支持,等同于无缘巫王之位,加上这些年他的胡作非为,要不是看在巫王面上,他早被人丢进罪人坑了。”
那句有目地的故意,似乎提醒了童画,她再看下面的少君,看见更多有趣的东西。
第二天,少君动身,三人继续跟在后面。
得找个机会单独说话。
慢慢悠悠走了一整天,少君不下轿,身边又一直有人,真找不到时机。
无奈只好跟着他们夜宿在林子里。
就着夜色,童画御虫试着靠近少君。
阿二奇怪的嘀咕:“少君出行,身边跟着护卫,怎么这么容易被人尾随一路,还让人御虫靠近……”
“因为他们故意放松警惕,就等着我路上被人暗杀。”
身后响起声音,瞬间让阿二阿三冒出冷汗。
以他们的能力,有人无声无息靠近,居然都走到身后了还没发现。
童画淡定的回头,带了些抱怨的语气:“你就不能早点过来?跟了一路,没吃没喝脚都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