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缓缓地睁开眼,朦胧中,感觉自己靠在一块巨石上,眼前是一个诺大的山洞。她的面前点着火堆,而流云正坐在旁边运功,见白灵醒来,忙停止练功,伸手搀扶,问道:“白灵,你觉得怎么样?”
白灵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腰部顿时一阵剧痛传来,她忍不住低呼出声,伸手扶住腰。流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白灵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腰撞疼了,一会就好。”说着,看了看周围,忍不住又问道:“我昏迷多久了?这是哪?”流云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摩天崖后山的山洞。你昏迷快两个时辰了。”
白灵纳闷,她来摩天崖的次数不少,竟从未发现,也未听说摩天崖的后山有如此大而深的山洞。她慢慢起身,走到自己滚落下来的暗道,那暗道竟是曲径通幽,深不见底。白灵道:“此洞离地面也不知道有多深?刚才我只觉我们滚下不只十里。”
流云也站起身,点了点头,道:“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再寻找出路。”白灵应了一声,二人便重新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白灵不禁自嘲道:“没想到没有被那南阳四怪抓住,倒是把自己困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流云嘴角露出懒懒的笑,倾身靠向身后的巨石,道:“那也比被他们抓住的好!”
白灵沉思片刻,又问道:“你如何得知莫天仇和那三怪还会偷偷再见?”流云道:“莫天仇与那如风腿过招的时候,你没看到他二人手中的动作么?”白灵嘟了嘟嘴,笑道:“只顾着欣赏二人的招式,没注意到,还是你细心!”说着,顿了顿,又道:“每次我落难,你好像都在,为什么?”流云佯装气恼,道:“能为什么?只能怪自己倒霉了!”心里却是甜如蜜。
白灵微笑着嗔了他一眼,道:“能有本大小姐陪你,你自然不会无聊,又哪里会倒霉?”
突然,山洞深处隐约传来阵阵铁链触地的声音,二人互换了一下眼神,顷刻警觉起来。流云伸手拿起一个火把,慢慢往里走去。白灵心中紧张,不自觉的扶上他的手臂。流云只觉心中一阵悸动,微微红了脸,却并未言语。
二人沿着暗道继续往里走,这是一个仅能容二人并肩而行的狭窄通道,两边皆是石壁,石壁上早已长满青苔,甚是荒凉。那铁链声时断时续,却是越来越清晰。
待走出一里,依然没有任何光亮传来。白灵忍不住拉着流云,悄声道:“流云,不如我们回去吧,这么深的洞,也不知道会关着什么。不如等明日,天明后我们再来查探不是更好?”流云笑道:“怎么,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有怕的时候?”突然想起那日她看到老鼠后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
白灵怒打了他一拳,道:“你笑什么?”流云道:“我想起来你连老鼠都怕,那你可要小心点,这个山洞,荒无人烟,还指不定突然冲出什么蛇鼠之类的动物,到时候可别大惊小怪。”正说着,旁边突然传来“吱吱”的声音,白灵果然惊得跳了起来,直接扑到流云的身上,问道:“什么东西?”流云不禁哈哈大笑,道:“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瞧你吓成这个样子?我真奇怪,你胆子这么小,又为何一个人哪里都敢闯?”
尽管他如是说,白灵的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待她慢慢平复下来后,方发现自己一直扑在流云的身上,不禁微微红了脸,干笑一声,退了下来,轻轻的推了推他,道:“你先走!”流云笑道:“你确定让我先走?”白灵又紧紧拽着他的手臂,道:“一起走!”流云默默的笑看着她,心中想道:“没想到表面坚强的她,内心里,也只是一个小女子!”
二人继续往前走,约三盏茶的功夫,前面顿时豁然开朗,二人又来到了一个石洞。流云举着火把,仔细打量了周围的洞壁,竟惊讶的发现,石洞的西面,竟然是一个厚厚的圆形石门,那铁链的声音,便是从石门后传出来的。
流云将火把递给白灵,上前轻轻地敲了敲石门,发现这石门竟是一堵厚厚的墙。流云凝聚内力,用力一推,那石门竟是纹丝不动。白灵道:“我们到处找找看,应该会有什么机关暗门!”流云点了点头,二人便各处察看。
四周的石壁上,却是找不到任何神秘之处。白灵不禁纳闷,道:“奇怪,没有开关!”说着,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石门顶上那光秃秃的一块圆形,忙伸手指了指,激动道:“流云,你看那!”流云仰头一看,也不禁笑道:“那周围都覆盖青苔,却独留这一小块地,光滑无物,说明有人经常触之。”说着,蓦地凌空飞起,伸手一触,那石门便缓缓地打开。
这时,里面传出一个苍老深沉的声音,喝道:“谁?”白灵一愣,看了一眼流云,便喊道:“前辈,晚辈误闯入此地,不知前辈在此清修,还望前辈见谅!”
只听石洞内又传来一声冷哼,道:“清修?你且进来一瞧,看看老夫是不是在清修?”白灵一听,正欲抬足。流云忙拦道:“白灵,且慢!里面是谁,你我二人皆不得知,还是小心点为好,你跟在我后面!”白灵点了点头,便跟着流云,二人慢慢走了进去。
山洞四壁点着火把,里面俨然白昼。待看到被铁链拴着的白发老者后,白灵和流云不禁震惊。
白发老者手脚被铁链锁着,头发长及腰,将整张脸全部遮住。他缓缓抬起头,哑声道:“你们是谁?”白灵退到流云身后,抓着他的手臂,向他使了使眼色,流云回头看了看她,嘴角轻扬。随后回头对白发老者道:“前辈,在下流云,我二人被摩天派弟子追杀,不慎跌入此地,有所打扰,还请前辈见谅!”
不料,白发老者竟纵声长笑,道:“十几年了,终于有人来了,莫天仇,你想瞒,也瞒不住了。”二人听他提及莫天仇,不禁大吃一惊。白灵怯怯问道:“前辈,您是?”白发老者哼了一声,突然大怒道:“我?我是摩天派前掌门花落影。”话音一落,洞内顿时鸦雀无声。
白灵心中震惊,想道:“花落影,摩天派前掌门?十几年前与无尘大师在摩天崖一战后,不是已暴毙身亡了么?为何被人囚禁在此?他刚才提到莫天仇,囚禁他的人难道是莫天仇?”不禁问道:“你是花掌门?可是,世人都传,当年您与无尘大师决战后便暴毙而亡,却为何被囚禁在此?”
花落影目露凶光,狠狠道:“哼,暴毙而亡?哈哈,这些只是莫天仇的弥天大谎罢了。当年,我属意门下大弟子万宇,有意传位于他。不料,莫天仇心生嫉妒,竟勾结外人,杀死万宇,并趁我比武重伤之际,将我囚禁于此,借机夺取掌门之位。没想到我显赫一世,竟有眼无珠,收下如此歹毒的徒儿,引狼入室,真是讽刺!”说着,不禁又大笑起来。
白灵又道:“既然莫天仇篡夺了摩天掌门之位,却为何将前辈囚禁于此?”花落影冷笑一声,道:“小姑娘,你是好奇,为何莫天仇不直接杀了我,而留我这条老命是么?”白灵干咳一声,点了点头。
花落影缓缓道:“还不是因为觊觎老夫的无影掌。莫天仇资质不错,只是心术不正,当年我便对他心有芥蒂,未将无影掌倾囊相授。也因此,他始终怀着奢望,从我口中套出无影掌口诀。”
白灵未曾想到,表面上正人君子的莫天仇,背地里竟是如此奸诈之人,不但杀害同门师兄,还囚禁自己的师父十几年,逼他传授独门口诀。果然人不可貌相。不禁想起绝命煞对他的追杀,自言自语道:“难怪他会被绝命煞追杀。江湖皆传,绝命煞只杀该杀之人,难道,绝命煞是发现了莫天仇囚禁花前辈之事?不可能,倘若知道,为何不施予援手?难道他是如此无情之人?”
流云一听,脸色微红,清了清嗓子,道:“莫天仇犯下的罪,又岂止囚禁花前辈这一件?”白灵不禁看向他,道:“你还听说了什么?”流云道:“你忘了他还与南阳四怪勾结了?”
花落影一听,道:“南阳四怪,不错!当年他勾结的外人,便是那南阳四怪。没想到我摩天派顶天立地,竟有如此心术不正的徒儿。”
流云沉默片刻,道:“花前辈,我听师父提起过你,师父说他这辈子最自豪的,便是遇到花前辈这样的对手。”花落影一听,变得万分激动,向流云冲了过来,却在铁链拉到最直时不得不停住。他倾身向前,用力甩去落在脸上的白发,双目圆睁,问道:“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流云侧头看了看白灵,见她也紧紧的盯着自己,心中犹豫,看到面前花前辈那激动的神情,便缓缓道:“我师父便是无尘大师月卿。”白灵惊得双目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与花落影异口同声,道:“你师父是无尘大师!”流云默默的点了点头。
花落影又是哈哈大笑,道:“真是天意啊,无尘,没想到,我死之前,还能见到你的传人,哈哈!”顿了顿,又道:“当年老夫和你师父,都是武痴,听闻彼此的武学造诣,便相约决战摩天崖。此战后,虽然我和他有了不同的际遇,但老夫始终庆幸自己这辈子能棋逢对手。”
流云道:“师父听闻花前辈在战后暴毙而亡,也是心痛不已,未曾想,花前辈竟是被莫天仇这个歹人囚禁在此地,若是早能知晓,师父定会不惜一切前来搭救。”
花落影眼里盈出泪来,喃喃道:“有无尘这个知心人如此,我花某这辈子也不算白活。对了,他如今在何处?”流云道:“我与师父一年多前便分别,师父说想去找一个故人,自此以后,我们还未曾得见。”
花落影叹道:“老了,我们都老了,人一老,便会开始怀念故人,若是我花某也有出去的一日,也必定前去寻回我当年的故人的后人。”
白灵问道:“花前辈想找的故人是谁?”花落影长叹一口气,道:“也不知道他的后人如今是死是活,是否还在世上?当年,我二人英雄相惜,我以无影掌,他以绝情剑,互相切磋,羡煞武林。可没想到,那次切磋,竟成了我二人的永别!”
白灵安慰道:“花前辈,既然今日有缘,让我二人到此,我们肯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到时候,你自能去寻你故人,再续当年之缘。”
花落影喃喃道:“救我出去?这又岂是易事。小姑娘没注意到,我手上的链子,是何物所制?”白灵上前摸了摸,道:“难道不是普通的铁链么?”
花落影仰天长笑,道:“小丫头,你真是小瞧我摩天派了,这曾是摩天祖师练功之地,又岂会有普通的铁链?普通的铁链,又岂能协助祖师的修练?”
白灵问道:“那是什么所制?”花落影道:“这是精钢所制,非特殊的刀剑是无法斩断的。”说着,又叹了口气,道:“也只有那故人之剑,方能救我于水火,只可惜,故人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
此刻的流云,正在痛苦的挣扎,他深知,自己腰间的剑,便是花前辈口中非一般的剑。从花前辈口中,他深知,他与父亲,曾是故交,倘若今日不能施予援手,他日,自己有何面目面对泉下的父亲?可自己,真的要自曝身份么?他不敢想,倘若白灵知道他的身份,是否会远离自己?是否会认为,他,绝命煞,只是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最后,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道:“前辈,我想我可以救你!”花落影一听,问道:“小子,虽然你是无尘的徒儿,但如此一说,似是有些狂妄自大了,这个精钢所制之链,别说你,即使无尘在此,也无法劈断!”
流云微微一笑,道:“凭我,自是无法劈断,可是,它可以!”说着,解下腰中的剑,递到了花落前的面前,又道:“花前辈可还认得这把剑?”
花落影震惊,伸手拨去脸上的长发,两眼放光,脱口而出,道:“干将剑!”震惊之余,又问道:“你与流星山庄庄主星雲是何关系?”白灵一听,更是震惊,不禁凝神屏息。流云犹豫片刻,道:“星雲正是家父!”流星山庄?流云?星雲?原来,他竟是星雲之子!可师父说绝命煞手中的剑应该就是干将剑,那流云,他难道便是绝命煞?如此想着,不禁摇了摇头,又想道:“不可能,若他便是绝命煞,为何那日还要掳走我,还要装成不认识我?”
关于流星山庄,白灵也只是道听途说。当年,流星山庄是一个铸剑山庄,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家族门派。庄主星雲更是叱咤武林,他手中的干将剑,快如闪电,剑一出鞘,便可一剑封喉。他要杀的人,从未成功逃过他手下的剑。流星山庄铸出的剑,锋利无比,用剑之人,像是有神助般。因此,武林人士竞相趋之。而自先祖以来,他们的剑,都只会赠予有缘人。十几年前,突然一场大火,流星山庄里的人,全部惨死。
白灵脸色煞白,默默的看着流云,想道:“怪不得他总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原来,他的家人,竟全部死于那场大火,当时小小年纪的他,如何生活?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花落影仰天长呼,道:“真是老天开眼,你竟是我想找的故人后人。十几年了,能让我见到星雲的后人,即使让我今日便死,也是心甘!”说着,顿了顿,又问道:“十几年前,那场大火,据说流星山庄全部人,皆葬身火海,你小小年纪,是如何逃出的?”
流云喃喃道:“当年,是叔叔带着我逃出去的,只是,父母没有流云之幸,皆葬身那火海!”说着,竟是凝噎。白灵缓缓走上前来,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流云,你也莫要伤心,当年你还小,能保住性命,已是给你父母最大的安慰,他们在天之灵,看到你现在这样,定能含笑九泉!”
流云用力握着她那柔软的小手,心中竟有一股暖流流过,融化了他那久久封冻的心。他感动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向花落影,又道:“今日流云能在此与花前辈偶遇,想是父母在天之灵,让流云前来报答当年花前辈与父亲的惺惺相惜之情。”说着,举起手中的剑,又道:“还需烦请前辈倾下身来,晚辈好替你斩断铁链。”花落影蹲下身来,伸出了手。
白灵只觉面前青光一闪,随后“铿锵”一声,花落影手中的铁链应声而断,又是“铿锵”一下,双脚的铁链也落到地上。
终于脱离铁链牵制的花落影,忍不住老泪纵横,跪了下来。白灵忙过来搀扶,花落影拒绝,哭道:“老天有眼,在我闭眼之前,还能遇到无尘和星雲的后人。”说罢,欲站起来,却因禁锢太久,一时不适应,又摔落地上。
白灵忙伸手搀扶,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并走上前来,伸手捋了捋长长的胡子,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片刻后,喃喃道:“真是不一般!
白灵见状,问道:“花前辈,什么不一般?”花落影笑道:“流云,我看你骨骼精奇,着实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无尘那厮,真是有眼光。”说着,顿了顿,又道:“莫天仇每月初一会来见我一次,后日方是初一,不如,我们明日再走如何?”
流云问道:“前辈,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为何不马上离去?”花落影喃喃道:“老夫老矣,已不中用了,即使出去,也不知该何去何从,不如趁此机缘,我将无影掌心法传于你,相信你定能将我的无影掌发扬光大。流云,你意下如何?”
流云心中震惊,竟一时无语。白灵忙上前扯扯他的袖子,笑道:“流云,你还不快多谢花前辈的知遇之恩!”流云回神,忙跪下来,双掌抱拳,道:“多谢前辈美意,我流云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前辈指导,乃我三生有幸,流云愿意!”花落影又捋了捋他那长长的白胡子,仰天长笑,又道:“丫头,你先到门外等着,千万不要让人打扰。”
虽然对自己的身手毫无信心,白灵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她蓦地坐到地上,太多的事情,扰得她心绪不宁,她也需要时间,好好思考。
洞内二人相对盘腿而坐。花落影双手横于胸前,手掌向上,手指相对,凝神屏气,嘴里念念有词,道:“春去冬来,缘生缘灭,皆为常态。心空神空,万魂归一……”洞内不断回响着二人的声音。随后,传出“嗖嗖”的习武之声。
门外的白灵,想着想着,竟逐渐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流云的搀扶下,二人慢慢走了出来。待看到睡得正香的白灵,忍不住笑了起来。白灵被笑声惊醒,突然站起来,大声喊道:“谁?”待看到面前的二人,方安下心来,笑道:“一个人在此,想着想着,竟睡着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流云咧嘴一笑,道:“已是次日了。”白灵一惊,脱口而出,道:“竟过了一夜么?”流云点了点头,笑道:“白灵,你什么时候能有点出息?”白灵嘿嘿一笑,道:“你二人如此高手,就算我再有出息,也是防不了的!怎么样?好了么?”二人对看一眼,点了点头。
白灵看到花前辈那苍白的脸色,忙关切道:“花前辈,您没事吧?”花落影摇了摇头,道:“老了,不中用了,稍微运功,便喘上了。”顿了顿,又道:“流云,记住我教你的口诀,日日勤加练习,他日必能承我三人衣钵,将武学发扬光大。”流云点头应是。
此刻,洞外突然传来急骤的脚步声,流云暗暗道:“有人来了!”花落影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没想到他竟提前来了,快,跟我来!”说着,带头往右手的方向走去。
三人沿着一条细窄的过道走出约莫二里,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深坑,坑内插满密密麻麻的剑,剑尖朝上,冷冷的剑光闪来,白灵不禁一阵颤抖,道:“这是什么地方?竟如此瘆人!”花落影再次捋了捋胡子,道:“此处是当年摩天祖师练功的地方,外人不得闯入,闯入者必死。因此,此地只有历届掌门知晓。”
白灵叹了一声,看着面前延伸过去的方形石头小道,每块石头由一根圆形石柱顶着,立在深坑内,每块石头约隔开五六丈宽,凭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如何过去?于是,忍不住问道:“前面的石头小道,可有何玄机?”
花落影大笑一声,道:“姑娘年纪轻轻,能看出这条小道不凡,已非常人。”说着,转头看向小道,道:“这条小道,是根据佛家《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所造,‘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白灵只听到花前辈口中念念有词,并未有所解。正自纳闷,突然,面前的方形石头开始径自运动起来,白灵只见面前出现各种不同的形状,不一会,竟停了下来,面前赫然出现一个石头拼成的大字”空”。白灵双目圆睁,震惊的一时无话。
花落影见二人不语,便先行往前跳去,二人见状,忙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跳。白灵恍然大悟,原来花前辈刚才口中念的,便是暗号,有了暗号,尚需特别的步法,方能走出这个深坑,不由得感慨起先贤的大智慧。
等三人走过后,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灵和流云忙扶起花前辈,快步往洞外走去。待来到洞外,白灵惊觉,洞外竟是摩天崖的后山腰。
因与流云切磋武艺,又在洞内被囚十几年,此时的花落影,也是风烛残年,步履踉跄。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流云道:“白灵,你带花前辈先走,我拦住他。”白灵点了点头,道:“一切小心!”流云一愣,眼中竟露出一抹柔情,点了点头。不料,他刚转身,莫天仇便来到了面前。
莫天仇看了看三人,神色不自然,喝道:“白灵,枉你身为武林正派人士之女,竟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你将你爹的脸面放于何处?”未待白灵回答,花落影顿时仰天大笑,道:“莫天仇,你这个武林正派人士,难道也是明人不做暗事?”
莫天仇一愣,深知面前的二人必然知晓了自己的秘密,不禁仰天长笑,道:“师父,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便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们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
花落影冷哼一声,道:“莫天仇,枉你身为摩天派掌门,竟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被武林中人知晓,你这掌门之位,也是不保!”
莫天仇笑道:“所以,你们更不能走了。师父,徒儿敬你,月月前去探望,十几年了,你竟三缄其口,不但未透露半点无影掌口诀,更没有对徒儿的无影掌指点分毫。既然师父无情,那便别怪徒儿无义。”
花落影冷笑道:“真是伪君子,十几年前,你我便恩断义绝,我早就不承认你是我徒儿,如今,又为何假惺惺的跟我谈起尊师重道之义?”
莫天仇冷冷一笑,突然看向流云,喝道:“你又是谁?还有,那精钢所制之链,你们竟能断之,真是让莫某刮目相看啊!”
流云笑道:“在下只是无名小卒,不值得莫掌门记挂。”莫天仇皱了皱眉,喝道:“你们未经允许,私自来我摩天崖,还闯入我摩天秘道,今日我便作为长辈,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我们摩天派,不是你这种小辈想闯便闯的。”
流云皱了皱眉,一眼不屑,道:“长辈?像你这种人面兽心,不忠不义之徒,岂敢自称长辈?这个世道居然沦落到,你这种卑鄙小人,也能自称武林正派,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莫天仇咬牙暴怒,道:“臭小子,你是何人?竟敢教训起老夫来,哼!”说着,便凌空飞起,朝流云袭来双掌。
流云见状,推了推白灵,道:“快,你带花前辈先走,待我先拦住他,再去与你们回合!”说完,便快步朝莫天仇冲去。那如鹰一般的目光,冰冷锐利,连气势汹汹的莫天仇见罢,也不禁大骇。他心中一紧,想道:“这个年轻人的眼神,竟有点熟悉,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
不待他想起,流云便再次袭来,招式奇快,招招致命,莫天仇竟处处受牵制。莫天仇心中大惊,此人到底有何来历?内功竟是如此了得?还有这武功招式,竟是如此出奇制胜。想他莫天仇,位居江湖榜第二,居然不敌面前的臭小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灵担心花前辈的身体,只是扶着他碎步快走,心中不免替流云担忧,如果他真是那日的黑衣人,身上的伤肯定没有完全恢复,如今,再与那莫天仇交战,不知道会不会有所不敌。正想着,后脖颈突然被人用力一击,两眼抹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