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白灵在一声声的呼唤下,缓缓睁开眼。见自己正躺在流云的怀里,不禁红了脸,快速起身。流云也慢慢地站了起来。白灵看他目光躲闪,欲言又止,似是突然想起,激动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问道:“流云,花前辈呢?”流云默默的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白灵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不禁“啊”的惊叫出声,疾奔过去。
此刻的花落影,正静静的躺在草丛中,脸上毫无血色,双目禁闭。白灵倾身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白灵惊得跌坐到地上,大哭道:“花前辈……花前辈……到底是谁,下此毒手?”
流云冲了过去,单脚跪地,伸手搀扶,问道:“白灵,你可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何晕倒?”白灵陷入回忆,片刻后,方喃喃道:“刚才,我扶着花前辈往山下走,突然从背后被人袭击,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便……”说着,不禁自责道:“都怪我,都怪我武功太差了,被人从背后就那么袭击一下,我便不省人事。”流云安慰道:“白灵,这事不怪你,杀死花前辈的人,绝对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即使你武功再高强,想也不是他的对手!”
即使流云不断安慰,白灵依然哭的梨花带雨,道:“可是,可是,如果我可以抵挡一会,等你到来,花前辈也不至于......”流云“嘘”了一声,拦住她,道:“我很庆幸你武功平平,否则,你的下场也会跟花前辈一样......”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不敢想象,她与花前辈的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该有多痛,他又将何去何从?
白灵慢慢爬到花前辈的身侧,发现花前辈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不禁问道:“流云,花前辈是怎么死的?为何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流云沉思片刻,道:“花前辈功力尽失,如果我没有猜错,应是被人吸走了全部功力。”白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江湖中并没有听说谁在修炼如此邪功?”流云道:“我也只是听师父某次偶尔提起过,当年他行走江湖,少不更事,意气风发,到处寻高手切磋。某日,路经南国旁的一个小国,偶遇一个武林高手,也像是南国人士,那人武功奇怪无比,竟能在不经意间吸走人的功力。”
天下武林,人人身怀绝技,若要知晓百般武艺,也是不可能的。白灵突然理解流云当时说的,“江湖榜”只是某些人为逐虚名而设罢了,真正的高手,对此视如草芥。流云沉思片刻,又道:“可是,当年师父遇到的奇人,已是中老年,今日的高手,不可能是其本人,想是后辈无异。”
白灵喃喃道:“可为何那凶手,竟饶我一命呢?”流云沉思片刻,道:“若他的目的,只为吸取功力,你的功力只是一般,他饶过你,也不为怪!”白灵不禁自嘲,道:“我一向都以为,武功平平,定会死得很早,未曾想,竟也有好处!”可想到花前辈一世英名,被人囚禁十几年,最后竟落得武功尽失的下场,心中难免一阵悲痛,感慨世事无常,久久无语。
二人默默的埋葬花前辈后,并肩往山下走去。刚走出十余里,流云突然扶着胸口,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白灵见他面色煞白,大吃一惊,忙上前搀扶,问道:“你受伤了?”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那日的黑衣人,是不是你?你是流星门门主绝命煞?我曾向师父提起过那日的黑衣人,师父猜想,他手中的剑便是干将剑。如今,干将剑既然在你手里,那你便是——”说着,她停住了,虽然自己的推测在理,可她无法理解若他真的是黑衣人,为何要掳走自己,还那样冷漠的对待自己?
流云脸色苍白,淡然一笑,道:“是!”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害怕了?”白灵摇了摇头,打趣道:“我只怕小动物,你是小动物么?”流云咧嘴一笑,道:“你真的不怕我?”
白灵又摇了摇头,想起他那日中了莫天仇的无影掌,今日又与其交战半日,新伤加旧伤,身体肯定吃不消,不由得心疼道:“你原来的伤还没好吧?”
流云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眼中的柔情,一直揪着的心,方轻松下来,笑道:“我没事,休息几日,功力已恢复了一大半。想是昨夜跟花前辈练功,太疲倦的缘故。”说完,看了看周围,又道:“莫天仇虽然被我打伤,但只要花前辈还是不知下落,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需尽快离开此地。”
白灵点了点头,问道:“那你的伤?还能走么?”流云呲了呲牙,道:“无碍,快走吧!”白灵道:“我扶你!”说着,将她的身体靠了过去,让流云靠在自己的肩上,慢慢地往山下走去。流云看着那俏美的侧脸,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原来他经常在向阳城溜达,是因为他贪恋她带来的这种温暖如家的感觉。因为仇恨,他封闭自己的心太久了,白灵就像那一束久违的光,突然照亮了他那黑暗的世界。
二人默默走出一里,白灵略感尴尬,正好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便问道:“莫天仇是你的仇人?”流云身体一顿,随后点了点头。白灵又问:“那日掳走如剑手的黑衣人,是不是你?”流云嘴角轻扬,却道:“不是!”见白灵不相信,又笑道:“是被我的手下掳走的。”白灵看了看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道:“他也是你的仇人?”流云又点了点头。
白灵不禁微微一笑,揶揄道:“看来你的仇人还挺多的,要杀完,一辈子都不够用呢!”流云被她的语气逗乐,不禁笑道:“一辈子不够,可以下辈子继续!”白灵又笑道:“那你便要两辈子都活在仇恨中,岂非可怜?”
流云一愣,可怜么?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可怜,他只知道,报仇,是他坚持活下去的理由。倘若没有仇恨,自己能否撑到现在?现在呢?如果仇恨不再,自己是否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他不禁看了看身旁的女子,目光温柔,现在的他,有了新的活下去的理由。
白灵又打趣道:“你那日将我掳去,这笔帐怎么算?”流云道:“你想怎么算?”白灵嘟了嘟嘴,道:“那日,你明明知道是我,却为何……却为何对我那么凶?”说着,将脖子挺了过去,又道:“你看,你留在我脖子上的剑痕还在!”
流云看着她那脖子上那白胜雪的肌肤,微微红了脸,道:“哪里还有剑痕?我看不到。”白灵佯装生气,道:“反正不管,你那日就是对我很凶,今日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便先欠着,等我哪日想起了,便来找你算!”流云哭笑不得,那自己三番四次的救她,这笔帐,又该如何算?
白灵又道:“武林都传,绝命煞只杀该杀之人,是不是真的?”流云点了点头,道:“真的。”白灵又道:“那神龙帮二帮主是不是你杀的?”流云一愣,道:“不是,而且,我杀人,只会一剑封喉,神龙帮二帮主是中毒身亡,你觉得会是我所为么?”
白灵点头赞同,随后纳闷,既然不是流云,那会是谁呢?突然想起宴会上的小姑娘,那日也放出蟒蛇毒伤孙齐,难道二帮主的死,跟她有关?流云见她不语,道:“你猜出是何人所为了?”白灵摇了摇头,道:“只是猜测,你还记得那条蟒蛇么?”流云点了点头,道:“莫非你是怀疑那个小姑娘?”
白灵点了点头,道:“你别看她小,可是人小鬼大,腰间那个小兜里,全是有毒的宝贝。那日宴会上,她还毒伤神龙帮大帮主。只是,我想不出,这样年纪轻轻的姑娘,为何会跟神龙帮有仇?”流云不禁笑了笑,道:“你不觉得,你跟那个小姑娘一样,也是人小鬼大么?”
白灵一愣,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道:“怎么一样?我何时用毒伤过人?”说着,突然想起小姑娘那恶毒的眼神,笑了笑,道:“不过,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流云问道:“为何?”白灵冲他微微一笑,模仿那小姑娘的声音道:“这辈子,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说着,又道:“这辈子,她估计要赖上你了。”流云扬了扬嘴角,不禁希望,赖上自己的,是面前的女子。
待二人离开摩天崖,来到乡间的小路上,迎面突然奔来一骑。二人顿时警觉,流云不禁扶上腰间的剑。待看清来人,流云提着的手方放了下来。玉笛来到二人面前,快速下了马,来到流云面前,关切道:“门主,你怎么了?”一边问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搀扶着流云的白灵,目光却是耐人寻味。流云只淡淡道:“无碍!”便看向白灵,久久不语。
玉笛看着流云那脉脉含情的目光,心中震惊。那日,玉箫告诉他,门主似乎对一个女子很不一般,他当时只当他是开玩笑,未放在心中。玉箫一向爱开玩笑,他的话,又岂能当真?何况,他说的还是他们的门主。今日一见,他果然没说错。曾经冷漠的门主,何时有过如此眼神?曾经,女人在门主的眼里,只是多余的草芥,不小心沾上都嫌脏了身。想着,不禁对面前的女子刮目相看。
白灵看着腰间挂着玉笛的男子。突然想起如剑手被掳去的那日,箫声笛声迭起,如果没猜错,此人定是那吹笛之人。
白灵看向流云,道:“我那日赠你的药丸,你吃了么?”流云笑了笑,不语。他不能让她知道,因为不舍,他并没有吃,而是一直随身携带着。白灵看他脸色苍白,道:“如果可以,不要再受伤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珍惜身体,便是对父母恩情的最大回报。”
流云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好奇心这么重,武功还这么差,没有人保护,该如何是好?”白灵咧嘴一笑,道:“既然担心我,那便早点养好伤,下山来寻我。有你绝命煞在旁,想必连孤魂野鬼都要退避三舍。”流云忍俊不禁,道:“你当我是驱鬼符么?”白灵又道:“要真是驱鬼符,我就把你贴在我身上,随时带着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白灵不知道,自己此话一出,流云竟当了真。二人四目相望,久久不语。
身边的玉笛,听着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竟是感动不已。他们的门主,终也有这么一日,心中有爱,而不再只为仇恨而活。
不一会,流云朝玉笛点了点头,玉笛忙上前接过白灵手中的他,将他扶上了马。
流云默默的看了白灵一眼,突然剧咳几声,白灵见状,劝道:“看你伤的不轻,勿再耽搁了,走吧!”流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朝玉笛点了点头。玉笛牵起马,朝右边的小路缓缓走去。白灵呆呆地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刚进入城内,白灵远远便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沈浪和易寒。待来到面前,沈浪拉起白灵的手,问道:“我的姑奶奶,你去哪了?”白灵看了看二人那紧张的神色,心中不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易寒道:“我们找了你一整天了,听说你去了摩天崖,今日白前辈也前往要人。”白灵大惊,问道:“爹爹也去了摩天崖?”沈浪和易寒同时点了点头。
白灵纳闷,爹爹何时去的摩天崖?莫天仇正在追杀他们三人,即使去了,想必也是空手而归。白灵忍不住又问道:“那爹爹现在回来了么?”易寒道:“回来了,此刻,摩天派掌门正在白府闹事,非要白前辈交出你,给摩天派一个交代。白玉刚来找我们,让我们找到你,劝你暂时别回白府。”
白灵不禁想道:“这老奸巨猾的莫天仇,竟胆敢跑来白府要人,他就不怕她把他做过的丑事公诸于众?或许,他是认定了自己不敢说出去,或者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谁都知道,花前辈早在十几年前的摩天崖之巅一战后便暴毙。自己只是年纪轻轻的后辈,谁会相信?”想着,不禁恨恨的咬了咬牙。
易寒问道:“白灵,你去摩天崖,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他们跑来跟白前辈要人?”“我......”白灵突然噤声,想道:“自己万万不可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们,否则,流云的身份便会被知晓,那他的仇......自己帮不了他,也万不能拖他后腿。何况,花前辈已故,再多说,也于事无补,为何不让此事就此湮没呢?再说,莫天仇的小人之心,将来自有老天来惩,就暂且让他多活一阵罢!”
二人见她犹豫不决,皆紧皱眉头,易寒不禁催促道:“白灵,你在想什么?”白灵惊醒,面露恐惧,道:“不行,我要是不回去,爹爹非杀了我不可!”易寒忙伸手相拦,道:“白灵,你现在不能回去,你回去,便是自投罗网。”沈浪也附和道:“对,白灵,你若不在,出于白前辈的面子,莫天仇不敢放肆,你若回去,被他发现,白前辈也保不了你!”易寒点头赞同,道:“听我二人的,你先避避风头,等此事过后,再回去也不晚!”
白灵沉思片刻,二人的话不无道理,早知如此,还不如跟流云回他的山洞躲躲去,想到这,不禁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那我便去师父那避避。”正想跟二人告辞,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三人同时循声望去。
来人正是那日的蟒蛇少女。少女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拉起白灵的手,笑道:“姐姐,真的是你呀!”白灵看着她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刚才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她冲少女笑了笑,道:“是你?你怎么在这?”少女笑道:“我找那日杀死我的蟒蟒的臭男人,姐姐可知他的行踪?”听到流云被人骂成臭男人,白灵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易寒好奇的看着她,问道:“白灵,这位姑娘说的男子是何人?”白灵收了收脸上的笑容,道:“我也不认识,那日月黑风高,他还蒙着脸,我认不出来。”少女问道:“姐姐,那日他不是将你抓走了么?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另外二人听罢,皆是一惊,易寒问道:“白灵,你何时被人掳去?”白灵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没有的事,这位姑娘看错了。”说着,将少女拉到一旁,悄声道:“姑娘,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他们二人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我爹爹正在找我的茬,所以我拜托你,把这些事忘了,否则,我的小命难保。”
少女一听白灵说到小命不保,忙用力点了点头,道:“我不要姐姐死,我保证不再提。”说着,紧紧地闭着嘴。
白灵见状,心中欢喜,拉过少女的手,朝不远处的二人走了过去。沈浪看着少女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有那尖尖的小脸蛋,竟心生喜欢,问道:“姑娘,如何称呼?”阿水眨了眨眼睛,道:“叫我阿水吧!”阿水突然转向白灵,道:“姐姐,你要是有那日那黑衣人的消息,记得告诉我。”说完,将一个小哨子挂在白灵的脖子上,又道:“这个哨子送给你,姐姐如果想找我,吹一吹哨子,我便会出现。”白灵看着脖子上挂着的哨子,忍俊不禁,道:“那我先谢过阿水了,对了,我叫白灵,他叫沈浪,这位是易寒大哥。”阿水朝沈浪和易寒微微点了点头。
沈浪看了看那哨子,两眼发光,打趣道:“阿水姑娘,你也赠我一个吧?”阿水白了他一眼,突然从兜里拿出一只蝎子,伸到沈浪眼前。
沈浪大惊,躲到易寒身后,探出头来,问道:“你想干嘛?”阿水眨了眨眼睛,道:“你不是想要么?这个也是我的小宠物,它叫长尾。长尾,来,跟沈浪打声招呼。”说着,又将蝎子伸了过去,沈浪围着易寒躲避着,阿水在后面紧追不放。白灵不禁大笑出声,弯下了腰。易寒看着那单纯的笑容,也不禁笑了起来。
与三人告辞后,白灵来到了幻影山庄。李秋水正在与万姑姑和方姑姑在说话,见白灵走进来,忙停下。朝白灵挥了挥手,喊道:“灵儿,过来。”白灵微微一笑,叫了声师父和姑姑好,便走了过去。
李秋水突然神情严肃,道:“灵儿,你今日去了哪?”白灵一愣,难道师父去了白府?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她眼波流转,支吾道:“师父,我没去哪,刚跟沈浪和易寒大哥在街上广场玩呢。”
李秋水语气严厉,道:“灵儿,你连师父都要骗?说,你是不是去了摩天崖?”白灵惭愧,默默点了点头。李秋水苦口婆心道:“灵儿,那摩天老道,并非善茬,你岂能惹他?”如果今日之前,师父如此说,白灵会不相信,可经过今日之事,白灵心中自是很清楚莫天仇的嘴脸,想到那死去的花前辈,又是一阵惆怅。
李秋水见她不语,叹了口气,又道:“莫天仇今日的势头,若是不交出你,看来不会善罢甘休。你到底做了什么?他非要抓到你?”白灵道:“师父,你别问了,反正说不来你也不信。”
李秋水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从小就是爱惹祸的主,即使你不说,师父也能猜出一二。这三个月,你给我好好呆在幻影山庄,哪里都不准去,这也是你爹的意思。”说着,顿了顿,又道:“你到后山的山洞去,把师父给你的内功心法好好修习修习。为师要出趟远门,三个月后方能回来。待我回来,若还是没有长进,你便不用离开山庄了。”
白灵一听,并不生气,倒是异常好奇。自她有记忆以来,师父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如今,不但要出去,而且一去便是三个月,事情肯定有蹊跷。她不禁脱口问道:“师父,你这是要去哪?”
李秋水眼神突然变得寒冷犀利,道:“师父要去见一个故人!”白灵听罢,好奇心更甚,又问道:“从来没听说过师父有什么故人,师父,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呀?”“不行!”李秋水竟坚决的反对道。
白灵震惊,师父今日是怎么了?她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自己?为何提起这个故人,目光如此冷?对,这样的眼神,她在流云身上也见过,那是恨!想到这,白灵的心中,更是大骇,难道师父也有仇人?是因为爱么?白灵看着师父那严肃的表情,不再敢言语。
李秋水转身对方姑姑道:“方姑,灵儿就拜托你了,记得帮我盯着她,让她好好练功。”方姑点了点头。李秋水又对白灵道:“灵儿,方姑姑会留在山庄内,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她。听话,好好在山庄呆着,莫让师父再担心了!”
白灵抿了抿嘴,道:“师父,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就不是练武的料。”李秋水看着她那委屈的样子,不禁心酸。白灵的资质,她再清楚不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机缘,还是随缘吧!
李秋水离去后,白灵便一个人来到了后山的山洞。山洞是很好的练武之地,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还不会有人随便打扰,白灵自是愿意在此偶尔逗留。可一想到要呆三个月,便一脸痛苦状,兀自坐到了洞口的岩石边上。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流云那张英俊硬朗的脸,白灵不禁捂住脸,羞得通红,心想道:“想他干嘛?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山呢。”想到这,竟担心起他的伤来,也不知道他的伤恢复的如何。
流云被玉笛带回流星门后,便闭关养伤去了,因为得到了花前辈传授内功心法和无影掌的口诀,不到半月,便大伤痊愈出关。想起白灵曾经对他说过,待伤好之后,便下山寻她。于是,他对玉箫玉笛吩咐了几句,便往山下走去。
刚进城,便见到一男一女正在城门不远处争执。流云定睛一看,二人竟是白灵的朋友沈浪和那日的蟒蛇少女,不禁走了过去,双手交于胸前,静坐在旁,饶有兴味地看着二人。沈浪道:“你不能去,万一被他们的人发现,受伤了怎么办?”那少女道:“白姐姐不是在嘛?她不会让我受伤的!”不远处的流云,听到少女提到白灵,不禁警惕起来。沈浪苦着脸,坚持道:“不行,要去我陪你去!”少女的脸一沉,道:“谁让你陪了,我要自己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
流云叹了口气,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闹别扭,不禁喊道:“喂,二位,能否告知白灵现在在何处?”二人一听,突然停止争执,看向不远处的男子。阳光下,男子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一下子吸引了阿水的目光,阿水不由得红了脸。沈浪看着她那痴迷的神色,撇了撇嘴,朝男子喝道:“你是何人?跟白灵是什么关系?”流云微微一笑,道:“在下流云,是白灵的朋友,找她有事,能否不吝赐教?”
沈浪未曾见过,或听白灵提起过她有一个叫流云的朋友,不禁皱了皱眉,道:“我没听白灵提过你。”流云神色微微不悦,心想道:“难道她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过我?”
阿水回过神,走上前来,问道:“你叫流云?我叫阿水!流云和阿水,是不是很般配?”沈浪听罢,满脸不悦。流云看着少女那天真的笑脸,突然想起那日自己杀死她的蟒蛇时,她那狠毒的目光。她所发的誓言“这辈子,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依然犹如昨日般清晰。
流云站起身,看了看二人,道:“二位如果不想说,那在下不便勉强,告辞!”说完,径直离去。不料,阿水却快步追上来,问道:“流云大哥,你跟白姐姐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流云神色淡漠,未予理睬。阿水却紧追不放,继续问道:“白姐姐现在被禁足在幻影山庄,你知道在哪么?不如我带你去吧?”
流云听罢,心中一震。幻影山庄么?他当然知道,可他一直不敢踏入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有着他太多快乐且痛苦的回忆。他对阿水抱拳谢过后,便飞身而起,翻过城墙,往郊外的方向走去。
阿水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沈浪走了过来,在她眼前拼命挥动手臂,喊道:“阿水!”阿水回过神来,脸颊飞起两抹绯红,露出了两个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