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了约半个时辰,便来到林中的一个破庙。四周荒草杂生,枯枝败叶,落木萧萧,虫鸣声不断。而面前的破庙,竟是残破不堪,屋顶上的木梁,竟稀稀落落的少了好几根。可玄衣少年却无所事事地走了进去,径自坐在一堆已烧完的柴火前。白衣少年在门口踟蹰不定,她可是堂堂的千金大小姐,让她住在这样一个破庙里,以天为盖,以地为席,还有各种小动物爬来爬去,那还不如杀了她!
这时,玄衣少年的声音传来,问道:“兄台是嫌弃我这容身之地破败不堪,而不愿进来么?”白衣少年想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小动物,不禁搂了搂自己的身子,道:“这么破的地方,怎么住人?”玄衣少年笑道:“原来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既然看不上这个破地方,那你今夜便在外面露宿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夜里要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前来,可千万不要害怕!”
此话一出,一阵风刮来,周围顿时阴森的可怕。白衣少年尖叫了一声,突然冲进庙里。不料,被破庙门口的一根横木绊到,便四脚朝地的摔了出去。待他抬起头来,却是一脸狼狈,嘴里还含着稻杆。
玄衣少年不禁大笑出声,完全没有要过来搀扶之意。白衣少年发了疯似的爬起来,朝他冲了过去。玄衣少年见状,飞身坐到庙梁上,大喊道:“你摔跤,跟我又何干了?为何要追我?”白衣少年双手叉腰,怒喝道:“你给我下来!”玄衣少年斜躺在梁上,邪邪一笑,道:“我不下来,想抓我?那你便上来。”
白衣少年急得在下面直跺脚。突然,他灵机一动,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你真的不下来?”玄衣少年竟洒脱地躺了下来,嘴里含着一根稻草,道:“就不下来!”白衣少年又道:“好,那你一个晚上都不要下来,就在上面好好呆着。下来的便是乌龟王八蛋!”说完,竟转身走到旁边,搬来一大堆柴火,堆在少年正下方。片刻后,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漫天火光,顿时朝玄衣少年扑去。
玄衣少年大骇,来不及多想,飞身而下,嘴里嘟囔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你说什么?”白衣少年一边问道,一边快步上前,拧住他的耳朵,道:“你不是说不下来么?怎么这么快便乖乖的下来了?哼,乌龟王八蛋!”玄衣少年吃痛,喊道:“放手,放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像个泼妇般?”
不说不要紧,此话一出,白衣少年拧着他耳朵的手,更加了几分力道,道:“我是泼妇怎么了?你也好不到哪去!还有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说完,方意识到他话中的破绽,抿了抿嘴,又道:“你才是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
玄衣少年往他腋窝一抓,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反手抓住他的手,站在白衣少年的背后,道:“怜香惜玉?也要看看是什么香什么玉?”突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不禁微微出神。
白衣少年见状,借机从他的束缚中挣扎出来。正待出招,玄衣少年喊道:“停,你还有完没完了?我道歉还不行么?”白衣少年嘟了嘟嘴,道:“那还差不多!”说完,一个人来到火堆旁,席地而坐。
玄衣少年见状,嘴角轻扬,也来到他身边坐下,问道:“喂,你叫什么?”白衣少年犹豫了一下,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白灵!”玄衣少年一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白灵,百灵,虽然是好名字,但若是用来配兄台,倒显得……”
白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显得什么?”玄衣少年脱口道:“有点不男不女!”说完,想起面前之人的无理取闹,不禁往旁边退出一大步,双手挡在胸前,笑道:“说好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白灵微微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又岂会如此小气?过来!”玄衣少年犹豫片刻,慢慢的挪了过来,待来到跟前,白灵突然拧起他的耳朵,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小气,怎么了?你说谁不男不女呢?”
玄衣少年急忙求饶,道:“放手,赶紧放手,好了,我,是我不男不女,好了吧?”白灵翘了翘嘴,得意的松开了他的耳朵。
玄衣少年又道:“喂,你姓白?那白乔可是——”白灵云淡风轻道:“我爹!”玄衣少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白首富之子,难怪看不起我们这个破庙。”
白灵白了他一眼,问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何况,那是我爹娘的钱财,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听不出你那挖苦的弦外之音,小心我又烧你尾巴!”说着,瞪着他一眼,问道,“你呢?你叫什么?”玄衣少年笑道:“流云!”白灵笑道:“流云,天上流动之云,变幻不定,你爹给你起这个名字,看准了你的个性了吧?”说着,犹豫片刻,竟又严肃道,“可是,你要知道,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累了,总是要停下脚步,找个肩膀依靠。就像云累了,也要找些同伴,化成那漫天的雨,落到地上一样。”
流云呆呆地看着她,心中竟是五味杂陈。白灵的话,似是戳中了他心中最柔软脆弱的角落。她说的对,自己的确就像天上的流云,于人世上孤独漂泊,可至今为止,从未想过要停下来歇息片刻。或许,他还没有遇到自己的另一片云,一片值得他化为雨的云。
白灵见他沉默不语,便偷偷的看了看他,却见他眼神暗淡,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孤独与寒冷,竟忍不住心疼起他来。她干咳一声,笑道:“我看你轻功不错,你是哪门哪派的?”流云淡淡道:“无门无派,只是江湖游侠罢了!”白灵叹道:“江湖游侠挺好的,我还羡慕不来呢。你看如今的武林,鱼龙混杂,人人追名逐利,还大打出手,哪还有正派君子之风?”
流云紧紧的盯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懒懒的笑,道:“这只是你身边的武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正义之士大有人在!”白灵看着他,道:“比如呢?”流云指了指自己,道:“比如我!”
白灵“扑哧”笑出声来,正待打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拐杖敲地的声音,仔细一听,竟是铿锵有力,清脆夺耳。白灵一惊,看向流云,二人交换了眼神,默默不语。
这时,一个苍老深沉的声音传来,道:“二位少年,在下途径此地,可否同宿一宿?”仔细一听,却是中气十足。白灵犹豫片刻,又看了看流云,便喊道:“此地本非我二人所有,有何不可?老人家请进吧!”
话音一落,一个驼背老头出现在二人面前。只见他身高不到五尺,脸颊瘦削,透着微微的疲惫。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目光却甚是有神。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手里拄着一根檀木拐杖。看着年过半百,肩膀却依然强健,那拐杖,亦是掷地有声。而那脚步,也是铿锵有力。
老头一走进来,快速的环顾四周,再看了看火堆旁的二人,便径直的坐到他们的斜对面,拐杖置于脚边,沉默不语。白灵忍不住再次打量起他,却惊讶的发现,老头毫无表情,那双目,竟是瞎的。奇怪,他明明双目失明,却仅凭声音,便知道庙内只有我二人,白灵疑惑的想道.忍不住又看了看斜对面那老人一眼,更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此人,内功必定高深。而流云的目光,也随着老头的到来,变得冷如冰霜。
老头轻咳了一声,沉声道歉道:“希望我老头子,没有打扰到二位少侠的清修?”
白灵笑道:“我二人又岂会见怪?老人家无需见外。何况,这本是荒郊野外之地,人多,反而让人没那么害怕,你说是吧?”说着,看向流云。
流云冷冷道:“这可不见得,那得看来的是什么人,前辈,你说对吧?”话语里,似乎有着深深的恶意,又道:“有时候,人越多,危险越甚!”
老头子皱了皱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位小兄弟好像不太欢迎老夫?”
流云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前辈过虑了,这本不是我的地盘,何来欢迎不欢迎之说?”老头笑道:“那就是了,想是我打扰了二人的交谈!”
未待白灵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吆喝声,喊道:“南阳老怪,你给我滚出来!”
白灵闻言大惊,那人口中喊的,莫非是江湖中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南阳四怪之首的南阳老怪?面前看着和善且双目失明的老人,真的是他口中喊的南阳老怪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此想着,不禁朝流云缓缓挪去。
斜对面的老头子,竟面不改色,对外面的喊叫置之不理。接着,又传来尖细的女声,喝道:“南阳老怪,识相地赶紧出来,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也不怕世人取笑?你伤我徒儿,夺我圣物。今日,我二人便要与你一一清算!”
话音刚落,白灵只见面前青光一闪,一个中年男子,手举着剑,从门外飞身而入,直直朝南阳老怪而来。冷冷的剑气逼人,白灵猜想,此人必是武林高手无疑。
而那南阳老怪依然静坐不动,面无惧色。朝着白灵的耳朵,却微微抖动。眼看男子的剑,便要直刺他的双目。却听“哐当”一声,南阳老怪举起一旁的拐杖,不偏不倚的将剑挡了下来。随后凌空飞起,朝男子踢去一腿。腿力之猛,袭击之准,让白灵难以相信,这竟出自一个年过半百的瞎子老头。
中年男子也不急不缓,收剑之余,轻松躲过。随后,二人接连飞身来到了庙外,再次传来了那铿锵有力的拐杖击地声。
白灵迅速起身,好奇的躲在门口偷看。只见南阳老怪拄着拐杖,面对着三尺之外的一男一女,冷笑道:“铁掌双鹰,没想到你二人竟追我到此?你那不争气的徒弟,得罪我在先,我只是给他一点小教训罢了!”
庙内的白灵,又是一惊,面前的一男一女,竟是五年前江湖榜上的“铁掌双鹰”凌雪锋、方芷若夫妇二人!白灵心想,二人一向以仁义著称,此次之事,肯定错在南阳老怪。
凌雪锋双目怒睁,喝道:“在下的徒儿再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何况,你夺他手中之物在先,如今却在这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南阳老怪仰天大笑,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竟做起鸡鸣狗盗之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方芷若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什么鸡鸣狗盗之事?你给我说清楚!”南阳老怪道:“你去问问你那宝贝徒儿,他手中之物,是不是从我身上偷走的?”凌雪锋怒道:“你……”
南阳老怪道:“世人都知,滇国圣物在我南阳老怪手上。如今,你们竟说是你那宝贝徒儿之物,岂不是欺人太甚?”
滇国圣物,白灵震惊。滇国,不就是十几年前,那个神奇消失的宝藏之国么?他们口中的滇国圣物,到底是何物?没想到一向以仁义著称的铁掌双鹰,竟也觊觎所谓的滇国圣物。
方芷若怒道:“你含血喷人!那圣物,本是有能之人得之,你敢说那圣物是你的么?既然不是,那又何来偷之说?速速交出圣物,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南阳老怪一脸讥讽,道:“觊觎圣物,竟以替徒弟出气为由,你们这些武林人士,还真是虚伪至极!”
凌雪锋举起手中的剑,喝道:“你们南阳四怪,是武林四害,人人得儿诛之。即使没有理由,我们杀你,也是为武林除害。”
南阳老怪哼了一声,道:“我们为害武林?真是笑话,要不是为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所逼,我们何以成为四害?”
凌雪锋喝道:“难道你们害人,还是我们武林正派人士逼迫的不成?”
南阳老怪拄着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面,白灵只觉脚下一阵震动。那南阳老怪喝道:“若非不是被你们逼得无容身之地,谁愿意成为武林之害?”只见那方芷若开始变得不耐烦,道:“锋哥,别跟他啰嗦,简直一派胡言!快,速速交出滇国圣物,我们今日饶你不死!”只见那南阳老怪嘴唇颤抖,道:“就凭你们,便想取我性命,当我这几十年白活了么?”
话音一落,便拐杖敲地,凌空而起,双腿踢踏如风,朝二人袭去。那铁掌双鹰既能上榜,自有他们的真本事,也纷纷举剑,朝南阳老怪飞身而来。
南阳老怪手中无剑,却似有剑,似乎他的双手,便是两把利剑。只见他左挡右击,招式灵活,双腿上跳下跃,完全不像一个双目失明的老人。
铁掌双鹰夫妇二人,尽管掌风有力,剑气十足,在老怪灵活的招式前,竟给人一种花拳绣腿之感,内力略有不及。几十招下来,手中之剑,便纷纷落地。
这时,站在白灵身边的流云缓缓道:“你可知此人是谁?”白灵道:“不是南阳四怪之一?”流云道:“你可知是哪一?”白灵摇了摇头,道:“对于南阳四怪,我只听过江湖传言,未曾见过真人。今日一见,真是不得不叹!”
流云哼了一声,道:“他便是南阳四怪的老大如剑手!”白灵惊得急忙捂住嘴巴,没想到此人竟是如剑手!难怪那双手,犹如利剑般,硬如钢。
南阳老怪站在不远处,喝道:“要不是我有要事,今日便让你二人葬身在此。此次就不奉陪了!”话音刚落,身子一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灵情急之下,忘了还有铁掌双鹰在场,竟冲了出去。只见她四目张望,哪里还有南阳老怪的身影?真是可惜,还没来得及看看他们口中的滇国圣物呢,白灵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却不知,此时方芷若的剑,缓缓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一声大喝传来,道:“你是何人?是不是跟那老怪是一伙的?”
白灵一惊,呆若木鸡。随后举起双手,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一边说着,一边默默的转过身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道:“两位前辈,在下只是无名小辈,路经此地,在此庙中落脚。至于那南阳老怪,我并不知晓其身份,只是萍水相逢,一起在这庙里歇息罢了!”说着,顿了顿,又道,“二位前辈若不嫌弃,也可进来与我二人一聚!”
凌雪锋挑了挑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鼻中哼了一声,道:“萍水相逢?我看未必吧!南阳四怪祸害武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竟会不认识?”
白灵见状,只好哀求道:“前辈,晚辈说的全是实话,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南阳四怪!”
正在这时,架在白灵脖子上的剑,力度加了几分,方芷若冷冷道:“快说,南阳老怪手中的南国圣物放在哪?”
此刻的白灵,早已是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敢说话。
方芷若见他不语,手中一挑,手中之剑,眼看就要划向白灵的脖子。白灵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捂住眼睛。可那把剑,却迟迟未见落下。白灵蓦地转身,便看到了身旁的流云,背对着她。而那不远处的方芷若,左手紧紧的捂住右手臂,叹道:“好强的内力!”
凌雪峰快步走上前来,问道:“芷若,你没事吧?”见她无碍后,抬头看向流云,喝道:“少侠是何人?竟有如此修为,我二人本无意伤害,若这位少侠能如实相告,我二人便就此做罢!”
流云冷冷道:“他不是已经如实相告了么?我二人与那老怪,只是萍水相逢,前辈为何还咄咄逼人?”
凌雪峰犹豫片刻,转身看向方芷若,道:“芷若,南阳老怪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已远远在你我二人之上。即使让我们再追上,想必也无法从他手中夺过那圣物。如今,既然追到了这里,便前往摩天派,找莫师兄具体商谈可好?”
方芷若点了点头,道:“也好,若有莫师兄出手,相信对付南阳老怪便不在话下!”
凌雪峰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抱拳,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是我二人鲁莽了,多有得罪,还请小兄弟莫要见怪!”
白灵嘟了嘟嘴,喃喃道:“伤了人,一句话就想逃避责任?”可嘴上却说道:“晚辈又怎会见外,既然我也无碍,那此事便作罢!”
那铁鹰双掌一听,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说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去。
待那二人的脚步声远去后,白灵吐了吐舌头,喃喃道:“铁掌双鹰又如何?连南阳四怪之一都对付不了,还如此不可一世,我都替你们感到丢脸!”
流云嘴角含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道:“如今倒是有胆量了,刚才是谁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说着,顿了顿,又道,“他们对付不了,你又能对付得了?这就是你们武林正派的嘴脸!”
白灵用力瞪着他一眼,道:“我爹爹和沈伯伯可不是这样的人!”流云道:“是啊,你爹和沈丘不是。不过如果不是,你爹的钱是如何得来的?还不是靠压榨白姓而来!”
白灵一听,皱了皱眉,心中不服。突然伸出右手,朝流云快速袭去。尽管出乎意料,流云竟是脚步未动,轻松躲过。白灵继续袭来,流云大喊:“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能说打便打?再说了,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说着,伸手抓住白灵袭来的右手,反手一拉,白灵竟动弹不得。
白灵责骂道:“无赖,你放手!”流云哭笑不得,道:“我哪里无赖了?就能你说别人,别人就说不得了?”白灵怒道:“就是说不得,我不让你说!”流云笑道:“嘴长在我脸上,我爱说谁说谁,你管得着么?”白灵道:“快放手!”流云道:“不放!”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白灵突然扭过头,狡黠笑道:“最后问一句,你到底放不放?”流云道:“不放!”白灵突然踮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流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流云一愣,手上动作放松。白灵见状,抬起右脚,对着流云的脚,狠狠的踩了上去。流云抱着左脚,单脚跳开,一边皱眉,一边道:“你除了会咬人,还会踩人,还会……你还是不是男人?”
白灵揉了揉手臂,道:“还会什么?”流云一听,脸竟红的像西红柿,喃喃道:“反正歪门邪道的招数很多就是了!”白灵看着他,揶揄道:“你不是男子汉么?又不是没被人亲过,还害羞?”
流云哑然失笑,双手搂于胸前,道:“亲过我的女子不少,亲过我的男子,你是第一个!”心中却想道:“亲过我的人,不管男子女子,你是第一个!”他对自己今日的表现,也颇感困惑。要在以前,别说亲,只要有女子靠近,便会被他所伤,而对她,竟丝毫没有嫌恶之感。
白灵小声嘀咕道:“谁说我是男子了?”虽然声若蚊蝇,流云却听得清楚,却佯装未听清,问道:“你说什么?”白灵竟微微红了脸,道:“没说什么!”说完,回到了庙中,再次坐到火堆前。
流云微微一笑,也跟着走了进去,在她身旁坐下,往火堆里添加柴火。看她依然在置气,忙笑着用肩膀碰了碰她,道:“还生气呢?”白灵抿了抿嘴,道:“你要是道歉,说你错了,我便原谅你!”
流云一听,轻笑出声,果然是小女子,翻脸比变天还快。白灵见他只笑不语,问道:“你到底道不道歉?”流云忙双手投降状,道:“好好,我怕了你了还不行,我答应不再说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了,好了吧?”
白灵见状,“扑哧”笑出声,不再言语。
流云看了看她,道:“你怎么说也是首富白乔之子,日日与那武林人士打交道,不过你这武功,实在——啧啧!”
白灵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想笑就笑吧,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天资不足,武功平平,那又如何?”白灵虽然平日里四处闯祸,却也对武功很执着,奈何自己的确天资平平,任她如何努力,竟未见一丝长进,只好无奈放弃。
流云一听,急忙住了嘴,担心她又生气,让自己难以招架。可想道刚才那不竟意的一吻,竟觉得心中甜甜的。
白灵见他不语,忍不住又问道:“你可听说过他们口中的滇国圣物?”流云点了点头,却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白灵道:“我倒是听过滇国的传说。据说,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小国,位于南国之西,国内满目皆是黄金。只不过,十几年前,不知为何,突然消失,滇国所在之地,成为一片荒芜,进去的人,皆没有活着出来的。滇国有秘籍,集武学大成,练成者,天下无敌。可这只是传言,江湖中,并未有人见过。你说,他们口中的滇国圣物,会不会就是这本秘籍?可是,这个传说据说在十几年前便已停息,如今却为何突然再次传出?”
流云道:“什么滇国秘籍,滇国圣物,都是这些武林人士自欺欺人罢了,若是有这样的秘籍,又岂会没人见过,而只是谣传?”
白灵道:“滇国消失了十几年,而滇国秘籍的消息,也已停息了十几年。为何在十几年后,突然又出现?想必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让江湖人士趋之若鹜,掀起江湖之乱,若真如此,此人倒是居心叵测。”
流云笑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如此心怀天下,佩服佩服!”白灵道:“自从滇国圣物的消息出现后,整个武林,人人都像疯了一样,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群而攻之。若是不查清楚,整个武林,不是会有大祸?”
流云道:“要疯也是他们疯,与我们何干?”说着,双手搂于胸前,靠着身后的柴堆,眯起了眼。
白灵见状,喊道:“哎,你先别睡啊,我还有话没说呢!”
“别吵,没看到夜已深么?我困了,要睡了!”流云轻声埋怨道。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听到的滇国圣物的信息都是什么呢?”白灵又道。可流云并没有理他,依然自顾的睡去。
白灵见状,知道自己只是在自讨没趣,便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也闭着眼,靠了上去。不一会,流云偷偷的睁开眼,看着面前熟睡的少女。鹅蛋般的小脸,凝脂般雪白光滑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地颤动。尽管熟睡,仍让人觉得灵动万分,不禁心旌荡漾。可竟只是刹那功夫,眼里便又露出冷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