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宇退到后面,与祝九歌并肩站着。场上没了人声,只有山风穿过茶寮后面的竹林,沙沙作响。
伍三秀悄声问:“一打三十一,打得过吗?”
刘十晏背书一般,念道:“青头峰首席仙师,佩剑碧出,碧玉其柄,轻易不出。掌不行用拳,拳不行用剑,剑不行用青仪君。”这话叫伍三秀听着,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算了,打不打得过,还是看这场上的吧。
嘶风寨的人就那么站着,也不动,胡思凡等了片刻,觉得干等也不是事,趁现在他们还松散着,没围上来,自己就近把这为首的白衣汉子擒了,免得耗下去,再生变数。于是,凝着仙法,他快速出掌,往白衣汉子那儿去,白衣汉子身前忽然显出一张破法的符,挡了这一招,同时,嘶风寨另有两人从他身侧甩出了什么,他飞身躲闪,回身出拳,拳风撕碎了那甩出的东西,定睛一看,一片片的,原来是两张黑布。早在那张符冒出来的时候,胡思凡就觉得此事不妙,果然,抬眼一看,嘶风寨的人在他落地的时候已经迅速围了上来,把他包在一个圈里。
嘶风寨的人一刻也没耽搁,围上来之后,个个拿出一张符来,已然是布阵的架势。伍三秀特地分神看了一眼圈外的那两个师弟:气定神闲,看戏一般。再看回场内,胡思凡虽然微微蹙眉,倒也不是面露难色。想来也是,毕竟师出青头峰,而青头峰素有仙家之名,比阵法谁能出其右?不过眼下,胡思凡心中有异,若说之前被嘶风寨围了,还有点玩心,现在可是正色了不少,虽未曾闻得有一个嘶风寨,但当时出入这个寨子时,个中情形还是了解过的,乡野小门何时有了这等画符布阵的机心?正想着,左边掷出符来,化成银针,直奔人来,他飞旋碧出来挡,眼睛随即往右边看去,右边的符已然掷出,化成急流飞泻,他一拂袖,水流被挡回,散成迷蒙水雾。胡思凡赶紧念咒,驱散水雾,眼见迎面一块巨石,他急忙收回手,欲拔剑劈石,却不料怎么也拔不出佩剑,只得往旁边的地上一趴,才躲过一劫。
巨石砸在地上,扬起一些土,扑进胡思凡的嘴里,此时他也顾不得口苦,赶紧查看自己的碧出剑。碧出剑未曾有损,也没有什么符封住它,可他的主子就是怎么也拔不出来,这叫胡思凡犯了难,额头沁出汗来。胡思凡看向仍站在松树底下的两个师弟,两个师弟的眼光都没在他身上,而是看着还围着的嘶风寨人,自己也看了一圈,才发现不对劲,每个人的符都掷出来了,也没见拿出新的,却还是弓着步、架着手,摆出布阵般的架势。
稳了稳气息,胡思凡仙气溢出,喝道:“显!”忽的,隐隐有一些金线显现在伍三秀等人眼前。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三十一个人手里都扯着金线,而金线的另一头就系在碧出的碧玉剑柄上。
伍三秀见此,又问刘十晏:“只用金线缠了剑柄,又没困住整柄剑,怎么就拔不出来呢?”
刘十晏摇头:“我哪知道……”
胡思凡也想知道,倒是有仙法可直接除去金线,他只是怕嘶风寨有后招,再伤了自己的碧出。眼见金线只缠在剑柄上,胡思凡便想翻转身体,在他们力有不及时,再快速抽动剑鞘,只要拔出碧出,割断金线便在片刻之间。然而,不管自己怎么闪转腾挪,那嘶风寨的人就配合着上下前后的倒腾,收放手中的金线,金线摩擦,火星点点,未曾脱了剑柄。几番折腾,胡思凡所幸没把自己绕进这个金线阵里,只是碧出剑的剑柄依然被金线缠得紧紧的,那上好的美玉还有些灼黑的迹象。胡思凡气得直咬牙。
掌不行用拳,拳不行用剑,剑不行用青仪君……伍三秀默念着刘十晏的话,等着见识胡思凡的秘密武器。也是有意思,这佩剑叫碧出,秘密武器叫青仪君,师出青头峰的胡仙师莫不是连做梦都是青绿色的?果然,眼见拔不出碧出剑,胡思凡也着了急,喊道:“青仪君,还不来帮我!”
伍三秀猜青仪君是一只青鸟神兽,直往天上看,不明就里的围观者,被他这么一带,也往天上瞅,连刘十晏也一惊,以为天上有埋伏,跟着抬头。
这时,茶寮里有人答话:“哎呀,胡大仙师,你才打了多久啊,有一盏茶的时间吗?这会儿就开始求救也太没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