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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池 第四节 千年的悲怨谁人与同2

断剑还魂 筱玉兒 2265 2024-07-07 09:16

  螣蛇怜惜的看着韩雪儿脸上静默流淌着的泪,他本想抬手为韩雪儿拭去脸上的泪水。可是,当手提起到半空时却听到韩雪儿这番绝情的言辞,失望万分,抬起的手又再次无力的垂下,心痛的闭上眼睛,有泪水悄然滑落。

  片刻后,螣蛇平复情绪,收敛心神,再度悲戚的开口说道:“冰妹,雪妹可以不理解我,可是,你会理解我的,对吗?天池诀别,你生生被抹去记忆,亲眼看到我被封印,亲耳听到他的背信弃诺,你与我是一样的感同身受,是一样的绝望无助,是一样的愤恨无奈。所以,冰妹,你会站在我身边的,对吗?”

  慕容冰心闻言泪如雨下,仿佛当日之境重现眼前,一时间,当真不知该如何抉择,不知昔日的坚持是否是对的?

  螣蛇看出慕容冰心的犹豫,继续劝说道:“冰妹来到我的身边吧!去反抗这所谓的天命!我们不该被命运束缚,不该成为这清规戒律下的牺牲品,既然天不遂人愿,那么,我们逆天而为又何妨?都道,苍生无辜,可我又何辜?”

  慕容冰心泪落,无奈的道:“是啊!苍生无辜,你我也无辜,可是,我们终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而负尽苍生。师兄,我知你千年时光的苦楚,但是,这也不是我们累及世人的借口。师兄,对不起,我还是不能与你站在一处,与你比肩而行,与天下苍生为敌。”

  螣蛇悲戚的说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你们都怜苍生,可是,我受难之时,又有谁怜我?又有谁肯为我说情?又有谁肯放过我?难道我就应该承受那冰冷寂寞、暗无天日的岁月?难道我就应该承受封印天池,永不出世的惩处和煎熬?”

  韩雪儿走上前去,劝慰道:“师兄,你知道,我二人绝无此意,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放下,能够自由的过活,放下执念的枷锁,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执着是苦,放下是甜,不为其困,方得自在。”

  螣蛇仰天长啸,怒道:“雪妹,千年相思的执念,于你而言,竟只是执迷不悟吗?难道是因为同行的他们吗?”

  语毕,螣蛇将手指向结界外的柳如风、上官允礼和南宫瑞谦三人,眼中似有燃尽世间万物的怒火,正欲喷薄而发。

  韩雪儿闻言,急急的开口辩解道:“师兄,是你执念太深,与他人无关。”

  螣蛇看着眼前为别人而着急辩驳的韩雪儿,凉薄的说道:“终有一日,雪妹,你会理解我的,话不投机,多说无益。”

  韩雪儿继续劝慰道:“师兄,莫要在歧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只要你现在回心转意,我们依旧站在你的身边。师兄,放下仇怨,放过世人,予天下一个太平。”

  螣蛇冷漠的说道:“够了,雪妹,你只想到凡尘世人,天下苍生,你可曾为我怜过分毫。”声音冷情至极,凉薄至极。

  韩雪儿冷情的说道:“师兄,你变了,你没有了千年前的善念,变得残暴嗜血,弑杀如命。”

  螣蛇愤恨且悲伤的说道:“你们有谁看见过这天池数千年来不见天日的黑暗,日日夜夜的黑暗萦绕心间侵蚀着心中唯一的念想,恨不知不觉的加深,不知不觉的膨胀。终在这恨意中我褪去仙骨,历经磨难,浴火重生,化身成魔。成魔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点燃起这天池第一道光亮。随着我入魔时日越深,法力越强,这天池渐渐的皆被点亮。从此,这天池再无黑暗的侵扰,再无四季的变化,白昼常在,四季如春,繁花似锦,世间净土。”

  慕容冰心哀求的说道:“师兄,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苦,但是,我求求你放下吧!给自己一份安宁,给自己一处净土,放下执念,方得自在。”

  螣蛇冷情的质问道:“千年前,我曾放下一切,结果我得到的是什么,你们得到的又是什么?是天帝老儿的背信弃诺,是千年的蚀骨相思,是千年的暗无天日,是绝望后的化身成魔,是极寒之地千年的孤寂,是记忆清除时的绝望。既已错过一次,我绝不会再错第二次,这惩罚、这代价,我会如数奉还给这个冷漠的世间,你们不必再劝了,我绝不会更改。”

  慕容冰心绝望的说道:“善念已无,怎会为善?“孔雀泪”中收录的便是你至情至性,至善至纯的一魄,它陪我走过千年的孤寂,护我在失去你的岁月里周全。而今,你没了至情至性,没有了至善至纯,剩下的就只有至邪至恶。师兄,褪去仙骨,化身成魔,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痛楚和煎熬?竟能让你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螣蛇苦笑道:“那又算得了什么呢?最痛的莫过于天帝老儿的背信弃诺,你与雪妹的不理解,执意与我为敌。”

  韩雪儿无奈的说道:“错,终究是错了。没想到,我们一如千年前那般兵戎相见,拔剑相向,对立而行。”

  螣蛇闻言,心痛不已,拂袖将结界打开,光晕消失了,二人从结界中走了出来。

  上官允礼和南宫瑞谦上前将面色苍白、憔悴无力的韩雪儿和慕容冰心扶住,担忧不已。

  五人决定暂时离开黑鹰堡大殿,返回到天池山下野外安歇一夜,调息疗伤。

  韩雪儿、慕容冰心二人沉浸在伤痛之中,长夜漫漫,各有所忧,相对无言,五人趁着夜色各自安歇。

  夜色渐深,慕容冰心看着安歇熟睡的四人,心中忧思更甚:千年前,师兄法力就已高深莫测,为天帝忌惮,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天池封印,永不出世的法旨。千年已过,师兄褪去仙骨,化身成魔,如今的修为又是怎般的深不可测?

  慕容冰心思及此处,趁着夜色来到天池山下,独自登上天池山,来到黑鹰堡大殿内。

  天池山上依旧亮如白昼,丝毫没有受到山下黑夜的侵扰。

  黑鹰堡大殿上,螣蛇依旧一袭黑衣,负手而立,背影显得异常清冷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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