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苏颜喜食梅子,好着红装。”唐芸记得在青衣楼见她时她面前便摆着一碟梅子。
那女子笑了笑:“你既知我身份,可知我今日为何来此?”
唐芸嘴里微微发苦:“如若我猜得没错,该与三藩之乱有关。”
苏颜眨了眨眼睛,将席上筷子拿了三根,叠成交叉的三角形,放在桌上,她微笑道:“这是刚刚自立为王的宁王,这是你,而这,是镇南王。”
唐芸不动声色:“但我从未见过镇南王。”
素樱落笑了:“是么?罢了,无论你是否见过,今日便是有人要我来取你性命。”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侍从便出手了,唐芸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她身边的两个小童立刻人头落地,鲜血溅到桌上,唐芸身上。客栈里立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唐芸不禁悲从心中来,她又害了两个无辜的性命。
眼前这两个高手她明显打不过的,而在场,怕是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唐芸后退了步,见白光照面而来,那侍从的刀快得她无法看清,堪堪就要削上她的鼻尖,正此时,只听“叮”的一声,那侍从竟后退两步,刀被震得飞离手中,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下掉落的两节断筷,回首警觉地向人群中看去,沉声喝问:“谁?”
唐芸死里逃生,还未来得及寻找救她之人,下一秒,另一个侍从的刀又招呼上来,唐芸急急向后退步,奈何仍快不过刀势。
就在她退无可退之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唐芸认得,就是方才那小厮,但他此刻不再身形佝偻,而是脊背挺直如修竹,那个身影,唐芸熟悉。
小厮十招之内将那侍从打倒在地,欺身上前便封住了素樱落穴道。
另一个侍从见状,愣了几楞,便跪下了:“还请无风。。。。。。”
那小厮打断他:“是要自己去官府,还是我送你们去?”
然后,他转过身来,看向了唐芸。
风从窗外拂来,吹起了他鬓发,唐芸看了他许久,淡淡笑了:“携琴上西楼,楼虚月华满。”
他看着她,瞳孔微微缩紧,他明白她的意思,在她对他情谊最盛时,却是他一手掐灭了烛焰。
顾思阙既没拦她,也没说什么,看着她走出了灵运客栈。
唐芸回到济世堂却即刻被召去参加了济世堂长老会议,然而她才得知,据说和他们济世堂关系匪浅的兰公子,便是镇南王本尊。
济世堂长老看向唐芸,其中一个说:“现在三藩相乱,大理寺丞豫宁远自立宁王,镇南王身居悠州,盘踞盛京朝堂。”
唐芸有些不解:“济世堂还未败落到需要镇南王撑腰罢。”
另一个长老叹了声:“虽说不用撑腰,但与哪位藩王相近,或多或少会影响济世堂往后发展。朝堂近日不太稳定,镇南王打算近日启程回盛京。
他——向我们济世堂下聘了,正式求娶济世堂长老之一——豫阿拂。”
唐芸一时被震惊,只听长老继续说:“镇南王说,待你回到济世堂,希望你能再去澹台园一趟,他有些话要对你说。”
不过半个时辰,唐芸便站在了澹台园之前,她抬眼看匾额上三个大字,行云流水,尽得风流。她早该从这园中景物意识到,所谓兰公子并不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唐芸擦了擦颊边的汗,抬脚便进了澹台园。
秀丽的园景下,镇南王一身布衣,抚琴坐于一株红枫之下,他见到唐芸,一双媚笑桃花眼微扬着,唇角勾着浅笑:“过来。”
唐芸微笑:“你让我过去就过去,凭什么,凭你是镇南王么?”
镇南王微眯眼:“凭我对你一腔爱恋,凭我知道你不是豫阿拂,而是唐芸。”
唐芸觉得脸上挂着的笑有些僵,她索性不笑了,走过去依靠到了镇南王身边,她抬眸,俯视着他:“说吧,镇南王,你还知道些什么。”
镇南王笑了:“原先不过想逃离自己的责任,偷得悠州半日闲,同时,听说大理寺卿用巫蛊之术救回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被他保护的极好,但不知为何,最近两人却分开,那女子还到了悠州,我就想过来看看而已。”
镇南王笑了笑:“没成想到了此处却见你在自欺欺人。”
唐芸认真地看他:“我哪里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