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蔷和凌夙寒从京城回到清风苑的时候,陈桢林已不在清风苑了。凌夙寒不在的这些时日里,为了不让山庄里的人察觉,司徒音将他送去了宋银那里。
虽觉司徒音这个做法考虑周到,但尚云蔷还是调侃了司徒音一番,说他也不怕宋银对陈桢林照顾出感情。司徒音只淡淡回她:“别胡说。”
也不知他的内心是何样想法。
如今在凌夙寒的记忆里,到是第一次有宋银这个人,而且在得知她与司徒音熟识之后,眼神中满是困惑。
于此,他还曾问过司徒音,“义父不是不允许我们和女子有来往吗?”
凌夙寒记得司徒音是这样回答他的,“有些事总是不可控的。”
“你不怕义父知道后,责罚吗?”
“……怕……正是因为怕,才会逃避。”
尚云蔷接回了陈桢林,他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了。看来,宋银的确是在用心照顾他。
在去接他回清风苑的途中,尚云蔷已经告诉了他金阳失踪的消息了。尚云蔷看得出他心中的难过与不忍,他从心底也认为金阳可能已经死了。
回途之中,尚云蔷还问过他,关于陈桢宪和金阳有何交情一事。
陈桢林是这样回答她的,“我认识金阳的时候,是和二哥一起出的宫。我和金阳年纪一样,有很多东西可以聊。他一直生活艰苦,所以从小会的东西就多,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能有许多乐趣。但是,二哥毕竟年长我几岁,所以我们那时候的行为在他眼里,可以说相当幼稚。不过,二哥对金阳也是很照顾的,也不会因为身份原因,反对我和他来往。”
“除此之外,宫里还有谁知道金阳这个人?”
“还有三哥,三哥也知道。只是三哥并未见过他。”
本以为关于陈桢林之事已无进展,但未曾想,在他们回到清风苑的第三日的夜里,清风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轻功非常之高,他进入清风苑之时,未惊动任何人。但恰巧这段时间,尚云蔷夜里睡得都不是很好,便听到了声音。寻声追了出去,那人一声黑衣,脸上也蒙有黑色面巾。那人未与尚云蔷直接交手,而是用轻功逃脱。尚云蔷追了一段,却还是追丢了。
回来时凌夙寒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显然方才之事也惊醒了他。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尚云蔷道:“未看清。”
凌夙寒思考了一会,又问道:“他的轻功胜于你?”
“不相上下。”在这样回答凌夙寒之时,其实尚云蔷隐瞒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方才那人所用轻功和她一样,都是沐家轻功,只是那人的轻功练的更加扎实。
能会沐家轻功,又能出现在清风苑之人,尚云蔷只想到一个,那就是司徒炎。沐秋屏说过,她曾教过司徒炎沐家轻功,但尚云蔷想不通,若那黑衣人真是司徒炎,出入自己的地方,为何要夜探?
次日一早,尚云蔷便去找了司徒音。但不巧司徒音与蓬莱山庄众主要弟子们正在山庄大厅开会,应该是要商量下个月的蓬莱山庄大会之事。
尚云蔷见山庄四处值班的弟子已寥寥无几,便觉得此刻正是一个大好时机。她便悄悄溜进了司徒炎的书房。
尚云蔷在蓬莱山庄的这些日子,已将蓬莱山庄的格局弄的一清二楚,她虽从未进过司徒炎的书房,却对它的位置已分外清楚。
尚云蔷进司徒炎的书房,除了想看看昨晚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他,若是他,他究竟有何目的以外,更想确认下他曾经给凌夙寒服下的断情丹是否真的无药可解。
虽然司徒音曾说过,断情丹无药可解,但若是司徒炎骗了司徒音呢?她若是司徒炎也会告诉司徒音此药无药可解的。
尚云蔷在司徒炎的书房翻找了一会,他的书房里藏有许多武学书籍,就连她爷爷所创的碧阳剑法也有。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药理方面的书籍。但始终没有找到尚云蔷想要的。
尚云蔷仔细的打量着书房,她的目光定格在墙上的一个烛台上,那古铜色的烛台与旁边的有些不同,它的周身有些泛亮,应是有人长期触碰导致。
尚云蔷试着转了转那烛台,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烛台是能转动的。烛台转动后,她面前的书架便随之往旁边移动,而后出现了一扇门。
犹豫了片刻,尚云蔷还是走了进去。密室的楼梯有些长,走完阶梯,穿过过道,云蔷方才真正进入密室。那是一间不大的地下房间,房间里昏暗的烛光还没有熄灭。尚云蔷最先看到的是一个雕像,一个女子的玉雕,栩栩如生,如真人一般。
尚云蔷走近细细端详后,还是没认出这玉雕女子的模样是谁。到是那玉雕上的玉簪引起了尚云蔷的注意,那插在玉雕发髻上的玉簪中间有断痕,是原本已经摔断了,又修复好的。尚云蔷取下了那发簪收了起来。
暗室里有一张书案,书案旁有个炭盆,里面烧过一些纸张。尚云蔷在炭盆里翻了翻,只找出一张残碎的书信。
辨认内容之间,尚云蔷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直到有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尚云蔷才恍然回头望去,发现站在密室门口的司徒炎,惊慌不已。
司徒炎走近了两步,尚云蔷后退了两步。
司徒炎道:“是谁派你来的?”
尚云蔷没有说话。
司徒炎拔剑而出,在剑要刺到自己的那一刻,尚云蔷一跃而起,飞身到了司徒炎的身后。在尚云蔷准备跑出暗室的那一刻,却发现司徒炎又执剑在了她面前。
司徒炎剑抵在她咽喉处,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沐家轻功?”
尚云蔷深深呼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沐秋屏吗?”
尚云蔷注意到了司徒炎执剑的手明显有了些颤抖,她又继续说道:“她是我……母亲。”
尚云蔷在赌,拿司徒炎和沐秋屏曾经的感情做赌注。因为通过那修复好的玉簪,尚云蔷猜测那玉人便是沐秋屏。尚云蔷万分希望自己能赌成功,否则她绝不可能能活着走出这间密室。
“你说……什么?”
尚云蔷拿出了方才从玉人发髻上取下的玉簪,说道:“这个簪子是我母亲的,我来拿回去。”
尚云蔷曾经在崖底听沐秋屏说起一些以前之事,其中听她说过曾经摔坏了一个最喜欢的簪子,本打算扔了,但司徒炎说他能修好,便给了司徒炎。
司徒炎慢慢放下了剑,尚云蔷心底大舒一口气。
司徒炎道:“她还活着?”
“没错……你是不是很失望?”
“她现在在哪?”
“她在哪与你何干?你亲眼看着她跳下悬崖都不管不顾,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司徒炎怒道:“我问你她在哪?”随后他再次举起手中剑,抵在尚云蔷的咽喉。
尚云蔷极力压制心中的怕意,语气平静的说道:“杀了我也好,你永远别想见到她。”
尚云蔷不知司徒炎的心中做了怎样的挣扎,最终他没有杀她于暗室,而是将她关在了禁房。
关了三天,直到司徒音来接她回清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