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东方意虽然法力高强武功卓越却在张家毫无立足之地。二姨娘的话语极尽刻薄,摇尾乞怜惹人同情的姿态,甚为恶心。
百里倾城提着行囊,里面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什么金银都没有,牵着三夫人的子女,走在东方意的身边,也不敢问话;看着他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安儿。
天……赐……哥哥……我们这么漫无目的的要去哪里?
没人收留,落宿破庙,天也作对,下起了瓢泼大雨,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东方意看着那个被雨水打湿了有些狼狈的四小姐张叶草,她一声也不吭的收拾着角落好让大嫂能休息,却没想到茅草堆里蹦跶出一群乞丐流浪汉,吓得叶草惊慌失措,还被调戏;东方意踏入,正好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几人被撂趴下了,跪地求饶;看见了吗,东方意眼中的杀气。
什么事都堆到了一起,东方意忍着,忍着。火堆架上,稍微暖和了起来;东方意让所有人都站在破庙外的屋檐下候着,庙里两位姑娘拿着长布条挡着,换下了湿掉的衣服。
弄好了。
东方意抱着孩子坐在一边,两个女子相互依偎着照顾着,那些人看着,瞅着,打量着,偶尔窃窃私语着。
天赐哥哥孩子给我吧。
不用了。
天赐哥哥……
你去休息吧,放心睡,这里有我。
张叶草一直想着,二姨娘的话字字如针毡,不由得流下眼泪。
我娘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
张叶草起身来到张天赐的身边突兀的说着,那边的乞丐只能装哑巴装聋子的挪到角落里去睡觉。
我爹爹不是我娘杀的,哥,大哥,我娘没有,她没有;我爹没了,娘也没了,不能让我娘的清白也毁了。
东方意怔怔的看着,什么也没说。
哥,哥……;帮我,求求你帮我。
去睡觉。
哥……
去睡觉。
我一定要为我娘洗清冤枉,我娘不是杀人凶手。
去睡觉!
……,你不是我哥,我哥从来不会这么冷漠。
张叶草回到了倾城的身边,眼睛一直都不闭上;脑海里全是二夫人的话。
你以为老爷疼你爱你吗?你就是颗贱草,跟你娘一样。尽做一些毁张家荣誉的事情。
不是……不是……你胡说……你胡说……
闭嘴,闭嘴,你闭嘴!
东方意思虑着,平白无故的没人发现三夫人的行踪。叶诗雨性子温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
韩峰守着他们,照顾好孩子。
韩峰啥话都没有,接过了孩子,看着他冒着夜雨走了;环着孩子,韩峰竟然露出了非常温暖的笑。轻拍着,好好的睡觉。
东方意在张府的院里走着,浑身都在滴水;晃眼一个人影闪过便随了上去。那个别院与前院是连着,一个人打着油伞提溜着食盒走着,走得很慢很慢,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
二叔?
哗哗雨打在油纸伞上,裤腿全湿了,那条幽静的小道是通往后院的必经之路;跟随着他来到了后院的一口枯井处。他将盒子打开,拿起馒头一个个的扔了进去。刚回身,直接与东方意撞了一个正着;吓得手微颤丢掉了食盒惊醒过来。
赐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二叔你不是站不起身来吗?你不是个痨废吗?
呵呵,二叔是一个痨废,可不代表不能简单的行走;咳咳咳。
微弱的喘息声传入了东方意的耳朵,四下张望,寻觅。
走吧,回屋里去暖暖。
等等,谁在井里?
没有人。我,以前养了一只猫,他掉进去了,养着他。
二叔,这话你自己信吗?
东方意径直穿过不顾张柏的阻挠,把在井口往里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着。
我那是给鬼魂吃的。
东方意还是不信,纵身一跃跳进了井里;张柏闭上了眼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枯井彻底的封死了。
二叔……
呵呵,心狠起来也真的是没谁了。
你能让他永远都出不来吗?
身后的温磊笑着,说:能啊,可是这么做了,她会恨我一辈子的。为了给你的妻子报仇你真是把什么都给丢了,可你的妻子明明就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不是吗!
井里的人听得真真的,拿出玄戒里备好的火照亮;环顾四周惊诧不已。叶诗雨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好几十个被雨水打湿散掉的馒头。
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她已经……!
东方意走近,探了鼻息,微弱,就剩下一口气了。东方意给了他一丝真气,醒来。
赐儿……
三姨娘……我有话想要问你……
赐儿,叶草,安儿……求你……求你帮……我……
三姨娘,我爹是你下毒害死的吗?
赐儿,能在死前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老爷,他来接我了。
三姨娘……
看着叶诗雨死去,东方意打碎了脚镣,拿出一件披风给罩住,坐到了一旁细细的思虑着来龙去脉。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人,张柏,他二叔;诡秘的行迹,错漏的言辞。
回忆着当时在大厅,二夫人的儿子张天恩对他是破口大骂,一切都是他的错,害得他们一家受尽了苦难。
‘张天赐都是你的错,你一回来爹他就偏心,将什么好的都全都留给你,我们也是爹的儿女,我们一直在他身边;你抢了我们的爹,抢走爹的一切,还给我们张家带来这么多的灾难。简直了祸害!’
‘你胡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指责我相公!’
‘你闭嘴吧!这是我张家的事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相公你说话啊!’
‘他还有脸说吗?天门那一战我们全家都成了别人刀下的人质,随时的被杀。’
‘可相公他也救了大家啊。’
‘哼,若不是他我们怎么会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二叔您倒是说句话啊!’
‘二叔……’
‘你们走!离开张府。’
回过神来,东方意发现这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东方意一跃而起,没有着力点根本推不开盖在井口的大石,掉了下来。
想不到我东方意竟然会栽在这种地方!
韩峰我相公去哪里了?都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们去找找他好不好?
这么大的雨去哪里找?我倒是可以去,不过你们几个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可以保护自己;你去找我相公吧。我总是感觉心上不安,相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张叶草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倾城接过孩子,目送着韩峰离去;孩子啼哭,倾城一旁哄着。谁也没想到那群乞丐会色胆包天,对熟睡的张叶草下手;一声尖叫惹得倾城发现,有俩个大汉拦着。还想对她动手,被撂趴下了。倾城竟然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害怕的躲了起来,听着张叶草叫喊着:嫂子救我!
孩子啼哭的声音很大,倾城背过身去;就在张叶草快被扒光的时候,韩峰回来了。一把一个的给撩开,撞得人仰马翻;韩峰怒,一回首,杀气浊燃。断腿,削断手指,以示警告。而张叶草却晕死过去。韩峰给盖好,悉心照料着;步道倾城的身边。
啊……救命啊……
百里倾城……是我……
嗯!韩峰,韩峰,你回来了,他们,他们……!
为什么见死不救?
我,你说什么?我不是……!
所以东方意不会爱你!
韩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
韩峰从倾城的怀里抢过了孩子护在了怀里,坐到了离张叶草最近的地方。
我相公呢?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他有办法自救,你相公会吉人自有天相。
韩峰……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我也不想再与你说一句话。
我有错吗?我哪里做错了?
此后,韩峰愣是一句话都不与相谈,一个眼神都不带看她。倾城也时刻的关注着张叶草,刚想凑上去照顾着,韩峰拿着一根棒子拦着,直接化断了距离。张叶草从噩梦中惊醒,紧紧的把着被褥将自己埋在里面。孩子的啼哭声让他清醒,担忧。
安儿……安儿……
估计是饿了。
我……
你穿戴好,跟着我去给孩子讨点吃的。
哦!
张叶草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天渐渐亮了,天空泛白。张叶草收拾好一切,背上被褥踏出了庙去到站在庙外的韩峰身边。
走,走吧!
你放心吧,我及时的回来将他们打跑了,你没事。
啊……
张叶草不敢与倾城再说一句,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倾城拦着韩峰,要他去找东方意,仍然被无视,只好跟着他们身后走着。
在一家农舍,韩峰第一次与一个婆婆低头弯腰,恳求施舍一点米粥救救孩子。心好的大娘给了一块烙饼一碗水递给了张叶草,端了半碗米汤给了韩峰;连忙道谢。叶草揪下半块和水递给了倾城,揪下另外半块给了韩峰;会心一笑。
我不饿你吃吧。
你吃我就吃。
大娘又端出半碗开水一个馒头递给了叶草,激动得都哭了;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