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小慕。
“云轻.....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啊,能不能帮我告......诉沅苏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云轻摸着她的双手越来越冰冷,朝着他身后的阿寻喊道,泪眼婆娑,立即忽视了她的请求,“救她?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她?!只要你答应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啊?姜姑娘?”
阿寻现了身,看着舟上一片血泊,残喘的恩令,激动的云轻,终是无奈地摇摇头,“这是她自己自愿的,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记得前世的事情,那是她用命换来的,今生前世你都负了她,我救不了她。”
“命?不可能。”他像是跌进了沟里,冰冷刺骨的水慢慢地淹没了他整个身子,失去了意识灌进耳朵里的水呼呼作响,整个人也要快要窒息,阿寻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恩令,“一命换一情?你说值不值?”
“不值,不值,恩令为何你要这么傻啊,都是我欠你的,为何你要将你的命都赔进去,为我不值得啊?”
“答应....我,告诉沅苏,我从未...恨..过.....他。”
“好!恩令,我是沅苏,你看着我,我一直都知道的!”恩令在她的怀下却淡淡地笑了起来,心里早已视死如归,将心中的闷气置之度外,“你不是.....沅苏,你是景云....轻.”
说完,她又咳出一阵血来,浓郁的血将她的脸,衣物,染得通红,沅苏在旁边不停地擦拭着,直到口中的血越来越多,用尽了全身力气,道,“我先走了。”
阿寻站在那里看着他许久,直到怀中的恩令化为点点碎光,不断地往阿寻身上聚拢了许久,才在空中消散远逝,归于这无边无际的虚妄之中,化为世间的尘土,宗气,乾坤,任何事,没有意识,没有精元,没有灵魂,没有感情,没有羁绊,没有牵挂,再也不为任何东西停留。
阿寻把这个过程叫做归土入生。
阿寻紧紧地撰着恩令的碎魂,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什么也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小马驹先生,大有岔开话题,不让自己拼命去想的意味。
于是将双眼一点,眼前的山水立刻收纳如她的眼,“小马驹先生?在吗?你看到眼前的那片湖了吗?它叫........”
说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传来阵阵闷疼,大有撕裂欲碎之感,口中的血腥味也越来也重,四周晃动地她立马就栽了下去,不好,有人在外面动了织幻,说完,她拉着眼下的男子,强行闯出了梦境,云轻一出梦境像是焉了的皮球,顿时瘫坐在地,脸上早已没了神采,阿寻只觉不便打扰,伤了情的男子,自己又不是他的解药。
救不得啊,救不得啊。
什么也不说了,需得一日一绝望,三日一哀叹,五日一释怀。时间不行,那就再长一点,总有一日能够走出阴霾,逆光而来。
阿寻走过去警惕地拨弄了一根琴弦,那琴弦能传递出与主人不同的信息,将谁动了织幻,谁进了织幻的结界,透露地一清二楚,谁知她这么一摸,整个摸动琴弦的指尖都跳了起来,惊异得好似压住了云轻重重的喘息声。
是他?!
她不管瘫坐在地的云轻,转眼便跑去找小慕,小慕看着姐姐贴在门口气喘吁吁,疲累不堪,似乎要贴着门框要倒了下来,“姐姐怎么了?”
阿寻拿着剑,指着他,厉声喝道,“你是谁?说!何方妖孽竟敢骗你姜大爷来了!你要是说了我就饶你一命!”
小慕“........”小孩儿不在怕的。
转眼之间,阿寻立刻化成一股风,收了剑,蹿到了小慕的面前用灵力探进了他的脑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再一次探进,连忙试了很多次,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难不成这个小慕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世间高手?她连忙打量了他很多次,不可能啊,他是怎么进入织幻的结界的?他一个人普普通通的凡人,就算进入织幻的结界,毫发无损,关键是她还一点都没察觉?
只怕眼前的这个小慕不简单,说不定刚才在外面的一切都是他蓄意接近她的,她倒要看看这个小慕到底要打什么坏主意。
她蹲下来摸了摸小慕红通通的脸,笑道,“姐姐误会你了,刚才我看到一个妖怪跑到这里来了,姐姐以为他变成了你,所以刚才啊,便想抓住妖怪。姐姐呢,看你没事了,肯定是妖怪被姐姐打跑了。”说完她从灵吞中掏出一块手镯套在他的小小手臂上,笑道,“这是姐姐专门用来驱邪的法器,带上这个,妖魔鬼怪便不能接近你了!”
扫邪煞,只要察觉异常的妖邪之气,便化成粒粒刀片,扎进血肉里足以将整个手臂绞碎,奈何对方有铁臂不损之躯。
只见那扫邪煞并未有任何反应,阿寻愣了,直到脸上一片突然湿软,他看到小慕贴过来,用着红红地小嘴轻轻地在她的脸上点了一口,“谢谢姐姐,姐姐是除了爷爷对小慕最好的人了!”
阿寻突然因为对小慕的猜忌心生愧疚起来,他只是个孩子,用不得这凶器,但能安然无恙地闯入结界,并能拨弄织幻的琴弦,这样看起来着实太诡异,会不会是结界松动了,而这时他突然闯了进来,偏巧自己沉浸在这种悲戚的感受里,自己丝毫未察觉,但站在身边毫发无损的他是怎么回事,她还是不放心,还得细细追问“你刚才是不是进姐姐的房间了?”
“嗯,进了,我还看了看姐姐屋子的琴哩!”小慕天真地看着她,用另只手将扫邪煞箍得更紧了,阿寻一怔,随即笑着看他,又看了看扫邪煞,摸摸他的头道,“那好喽,小慕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啦!”
“去哪里啊?姐姐?”他突然有点舍不得这里了,景侯府的人知道这是贵客的弟弟,便将心理对阿寻的崇拜和感激一并迁移到了这个小男孩身上,府上的丫鬟,男丁恨不得将整个膳房都搬到他身边,又是赔笑,又是夸赞,吃来张口,衣来伸手,哪顾得上他是个小乞丐,人人恨不得将他当菩萨供着,眼看就要离开这里,他有点舍不得也是应当的,阿寻看着嘟着小嘴,不肯说话,“怎么?你不想离开这里啊?”
“不,我还是想跟姐姐走!姐姐去哪,我就去哪!”她跌过来抱着阿寻,以为她生气了,小小少年郎想的甚少,以为给对方一个拥抱,就好像得到了整个世界。阿寻抱着他,突然有点好奇自己小时候是怎样的,是不是也如他一样,整天赖在她的爹娘面前?
可她脑海中,却没有一点记忆。
但妹妹与她说的,她总觉得不对,每次她还想追问,她总是变了脸色,拿其他的事情来搪塞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