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陈公子和阿章
陈公子的母亲和两位嫂嫂在家煮了很多茶水,热情地招呼大家。
陈公子的父亲差两个大儿子一大早就赶了自家牛车去集市上买了糖果和糕点和饼之类的吃食。
还割了猪肉回来,糖果糕点饼这些用来招呼前来看热闹的村民邻居。
猪肉用来中午煮了,招呼村里族老和至亲长辈。
陈公子的母亲让阿章换上,陈公子在回来途中给阿章准备到家后穿的细棉布新衣裳。
并让小儿子与自己陪着阿章出来与众人见面,并逐一介绍互相认识。
众人看到阿章,虽然穿的只是新细棉布做的衣裳,但京城长大的姑娘让人感觉就是不一样,亭亭玉立中,透着贵气。
大家都争相涌到阿章面前,和阿章说话。结果。。。
阿章与他们语言不通。
阿章说的是京城的官话,村民说的是村里的土话。
陈公子只能作为中间翻译。
直接代替阿章回应了村民的问题和所有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阿章跟在陈公子身边保持微笑。
陈公子和母亲给她介绍族亲和长辈的时候,阿章就对着他们微笑点头说:“是”。
陈公子的父亲和两位兄长都在招呼村民和族亲长辈,忙的不亦乐乎。
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天已经黑了。
门外的村民和家里的族亲长辈们,都逐渐散去。
两位嫂嫂和陈公子的母亲在打扫家里全屋的卫生。
白天人多拥挤,熙熙攘攘,都堵在屋里,甚至人都走不动了。
当所有人潮退去,屋里地上就留有很多村民留下的痕迹。
陈家父子也将在别人家临时借用搬回家招呼村民族老长辈的桌椅和碗筷还回去。
阿章不会做家事。
白天除了陪着陈家母子出来招呼一下族亲长辈和村民,之后就是回房间呆着。
晚上,累了整整一天,陈家父母和哥嫂也是累坏了。
收拾好屋子。
一家人晚饭后,各自洗刷后回房,哥嫂领着孩子们回了他们自己的家。
阿章和陈公子也一起回房。
陈公子回房间后,抱起床上的铺盖,放在房间暂放南方特有的,用于夏天搬到屋外乘凉用的,可以平躺休息和睡觉,像单人床一样的长木椅上,铺开睡觉。
阿章也整理一下床铺,上床睡觉了。
可能长途跋涉实在太累了。
回家也经历了这么热闹的一天。
大家都累了,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起来,阿章已经学会自己梳头扎发髻了。
陈公子端进来一盘水给阿章洗漱用。
洗漱完毕。
陈公子领着阿章一起进堂屋与父母兄长嫂嫂侄子们一起吃早饭。
哥嫂虽然已经成家,但并未分家,家里由陈公子的父亲当家。
陈公子的父亲在有钱人家当账房,两位大哥都在不同家庭打工。
大哥在有钱人家赶车做车夫杂务。
二哥和陈公子一样有功夫在身,在镇上商贾家做护院。
家里置办的田地都租给其他村人耕种,陈家就收租子用作口粮。
早饭后,陈家母亲领着两位儿媳妇开始整理家里卫生和洗衣服。
找出旧衣服,有些改小成小孩衣服,有些破线的,磨破的就缝缝补补,洗洗刷刷,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陈家父亲专门向东家告了假,与三个儿子们在家关上门,商量老三往后的工作和生活。
老三回来了,要赶快找到事做。
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何况家里还养着老三带回来的客人。
陈家父亲和陈公子以及陈公子的两位兄长经过商议,决定依靠各自人脉帮老三就地找工作。
陈家男人们商量完事,午饭之后,各自出门找关系打听工作去了。
晚上,男人们都回来了。
大家围坐一起晚饭后,女人各自回房休息。
剩下男人在厅里继续商量老三的工作。
陈家父亲和老大找的人脉,提供的工作岗位都不理想,事多工钱少,东家态度还爱去不去,岗位属于可要可不要,属于多养一个闲人打杂。
老二找的人脉找到一份同是做护院的工作,不同的是老二去的是商贾家,已经做了多年,宾主相处融洽。
人脉帮老三找的工作虽然同是护院,但雇主却是地主家,地主家平时没有请护院,最近想请护院是因为战乱,兵荒马乱,怕遭贼人抢,所以临时起意想雇几个护院,保护家人和家里财产安全。
介绍人也说明情况,地主是很吝啬的人,工钱少,脾气不好。让考虑清楚再去。
陈家父子商量后觉得,地主家活不好,脾气也不好,去了受气还挣钱不多。想着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选择。
一晃过去了好几天。陈家父子都奔忙在帮老三找工作的事情上。
结果,因为战乱,各行业平时的营生都无法正常开展,挣钱少了,很多平时雇人的商贾和富裕人家都在裁减人手,缩减开销。
老三找到工作的机会更少。
晚上,陈家父子决定,虽然地主家钱少事多,但至少还是有收入的,不至于坐吃山崩。
至于受气,哪有工作不受气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等熬过这一段时间,战事停息,各行各业复苏,恢复生产销售,再找其他合心意的工作不迟。
陈公子心里虽然不愿,但生存压力面前,也只能接受。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陈公子就跟着他二哥出门找介绍人去了。
给了介绍人茶水费,介绍人领陈家两兄弟去了地主家,地主看了陈公子也合心意,当即同意陈公子第二天开始上工。
第二天一早,阿章还没起床,陈公子就上地主家上工去了。
白天,陈家母亲领着两位儿媳妇在家洗衣服,劈柴,煮饭,搞卫生,缝补衣服,照顾孙子孙女。
陈家父子三人,每天天没亮就出门,各自去雇主家上工去了。
陈家男主外,女主内,分工明确。
陈公子上工之后,阿章也不闲着。
与陈家母亲商量帮忙做家务,语言不通,沟通不畅,就用手势辅助沟通。
陈家母亲听懂了阿章的意思。
让两位儿媳妇领着阿章一起做家务。
大嫂领阿章扫地洗碗,虽然做的很生硬,但还是尽力去做,想尽快能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分担一下陈家的家务事,不至于在陈家白吃白喝。
虽然陈家并不在意阿章做不做家事,但阿章觉得自己做了,不管做多少,心里会舒坦一些。
二嫂领阿章去厨房烧火,阿章把火烧的烟尘滚滚,整个屋子都是黑烟滚滚。
被呛的站不住人。
阿章和二嫂都被烟熏的跑出厨房,大口喘气。
陈家母亲瞪了二嫂一眼,闭上呼吸,跑进厨房,把灶膛里塞进去过多的稻草钩出来,用水浇息了。
过了很久,厨房的烟才散去。
二嫂又领着阿章到门口的柴垛里,翻开上面盖着用来防雨的稻草,把最上面还是整条,粗细不一的杂木拿下来好几根,丢地上,拿斧子将其中一根粗的劈开好几瓣。
之后,示意阿章照着她的做法把剩下的杂木劈了,要用来烧。
阿章拿起斧子,把杂木放地上竖起,使劲劈下去。
结果杂木倒了,没劈开,劈歪了。
再来,还是劈不到。
二嫂看着阿章,眼里很是不屑。
她粗暴地将阿章手上斧子夺去,三两下,就把剩下的柴劈完,抱着柴就回屋了。
阿章跟上,也回屋去了。
晚饭后,阿章在房里,听到外面堂屋里陈家父子说话的声音。
陈公子上工好几天了,每天去地主家没早饭吃,还让干很多不相干的活。
累一整天,饭还不管够,经常干完活去吃饭,剩下残羹了。
陈公子不想再去了。
陈家父亲说家里给了介绍费之后,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帮陈公子找新工作了。
希望陈公子能忍耐一下,待时局稳定,再另谋去处。
陈公子只能委曲求全。
日子一晃,已经半年多了。
春节已过,大地复苏,村里人也开始忙碌起来,准备春耕了。
阿章问陈公子:“外面的情形怎样了,还打仗吗?有没有宫里的消息”?
陈公子说:“每天在地主家上工,没出去打听,战事还在继续,没听到宫里任何消息”。
阿章陷入沉思,这战争究竟打到什么时候,也不知宫里的人怎样了。
在陈家的日子,阿章都力所能及地帮忙做着家事。
陈家父母和兄长对阿章都很照顾。
他们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回家对阿章总是和颜悦色。
对阿章来说可以说是关怀备至。
阿章在陈家感受到了在宫里从未感受到的,温暖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