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洛郁搬到偏殿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云珩了,云珩也从未来找过她。她好似松了一口气,可心脏处却又有钝钝的疼痛。
八月十四了,再过一日便是中秋节月圆之时,也是云珩与两位侧妃成婚之日。
洛郁正坐在偏殿的小院里吃葡萄,云珩忽然走进来了。
她从摇椅上下来,委身行了个礼,“殿下有什么事吗?”
云珩并未出声,只是淡淡地盯着洛郁。她见云珩似乎无话可说,便躺回了摇椅,继续吃婢女剥给她的葡萄。
“沈落郁,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唯一想要的,真是让我成为一个优秀的君主吗?”云珩声音冷然,背过身,不再看她。
洛郁突然不小心咬住了自己的舌头,舌尖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仰头看天,躲进云层的太阳又出来了,刺得她眼角微酸。
“当然,殿下,我的答案永远不会变。”她听到自己淡然的声音。
“好。”云珩淡淡地吐出一个字,不急不缓地走出了偏殿。
——
八月十五,挂在夜幕上的明月圆润清冷,月华如霜。
主殿中一片喜庆,纵使是侧妃,但丞相府和尚书府有权有势,成亲的排面一点不输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洛郁觉得自己闲着不太舒服,想出去逛一逛。
她乔装打扮一番,手执白玉骨扇,青丝被玉冠束起,眉目画得粗狂,倒是个唇红齿白的清俊公子了。她勾了勾唇,还是没成功笑出来。
转身欲出门,却看见本该在新房和新娘子洞房的云珩此时正斜靠在偏殿门口。
刚刚努力也未果的笑容此时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出现在了她嘴角,洛郁反应过来后立马拉下嘴角,抬步走近云珩。
云珩似乎喝了很多酒,浑身酒气,眼神迷醉,洛郁问他话他也一声不吭。
侧妃进门之时,云珩不该在她这的。可她挣扎了一番还是没说服自己把云珩送回主殿,书房又离偏殿太远,她也搀扶不动他走那么远。
洛郁想了想,忽然想起偏殿附近还有一座小院落,虽是一直没人住,可下人们还是经常打扫的,她弯下身子,扶着云珩的腰,一步一步,艰难地晃悠着把云珩扶进了院落里。
云珩终于躺在了床上,洛郁双手叉腰使劲缓了缓气,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地看起来如此清瘦却沉得要死,一路走来可累死她了。
喘了会儿气后洛郁不怎么累了,转身欲走,却忽然被身后的云珩拉住手腕,用力一扯,她便跌入了云珩的怀抱。
洛郁挣扎着想起来,却被云珩死死禁锢住,她抬眸怒瞪云珩,却撞进那双多日未见的,饱含情愫温柔的眸子,不再如平日那样冰冷无情。
云珩忽然转了个身子将洛郁压在身下,低头噙住洛郁的红唇,辗转反侧,霸道热烈。
云珩的吻落在洛郁的眼睛,额头,鼻子,耳朵,脖子上,洛郁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当云珩拉开解开洛郁的腰带,剥开她的衣襟,滚烫的唇落在洛郁的锁骨上时,洛郁感到凉意袭来,瞬间恢复清醒,她瞪大了双眼,使劲儿地推着云珩,反抗他的吻,可是他力气太大,她没有办法只好咬住云珩的肩膀,企图让他因痛停住。
可云珩低低呢喃了一声:“叶茹,别闹。”随即便再次封住了洛郁的唇。
洛郁此时浑身僵住了,心脏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想狠狠推开云珩,再给他一巴掌,可是她实在敌不过云珩的力气。
感受到身下的人的抗拒,他抬眸看着洛郁的脸,轻轻地吻掉她的泪,温柔地哄:“别哭,爱妃,你别哭。”
一阵风吹过,屋内灯火湮灭。
外面秋意正浓,屋内春宵暖帐。
可洛郁的心中却好似寒冬。
洛郁凌晨醒来时,透过清冷的月辉,她看见地上一片狼藉,全是她和云珩的衣物,想起云珩呢喃的一句“叶茹”她又心如刀割。
脚步虚浮地捡起衣物穿好,起身走到门口时又突然想起什么,折回到云珩榻前,担心云珩醒来想起什么,便用自己仅剩的一丝法力消除了云珩今夜的记忆,但她法力不够,消除的记忆是有时限的,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又能想起来,但是能瞒一天算一天吧。
洛郁回到偏殿,避开了守夜的婢女进入自己的卧房,后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得心如刀绞,可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
翌日按照礼仪,侧妃应该来给太子妃敬茶。可是太子宠爱侧妃,心疼昨日侧妃操劳,便准了她们不用去拜见太子妃。
众人皆道太子薄情,迎娶了侧妃后便对太子妃不闻不问,为这失宠的太子妃抱不平后又不由得心中讥笑几分这太子妃,当了太子妃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太子的宠爱。
洛郁最近正忙着调查沈父死和谁有关,在不影响云珩的权势下她还是想为沈父报仇,她也问过云珩,可她踏入书房的时候宁秀正在为他研磨,才子佳人,好一对神仙眷侣。
而云珩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对她嘲讽一笑,宁秀也向她投来不屑的目光。问不出答案,她便也离去了,免得继续看那碍眼的一幕。
近来洛郁发现东宫下人们看她的眼神有点怪,又多多少少听到了点外面的风声,眉眼一冷,虽然她如今不再似从前那般肆意妄为了,可也不是个容人欺侮的性子。
眼看着这给她端午膳的婢女对她态度有些轻蔑,她站起身,直接扇了她一巴掌,她瞪大眼,似乎极为难以置信。
“怎么?我这个太子妃如今还打不得一个小婢女了?”她虽然平时态度是平易近人,让人觉得她好拿捏,可真能给她气受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寥寥无几。
“宫中生存之道,你们待了这么久想必也不用我提点。对什么身份的人该什么态度自己心里拎清楚点,再惹我,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洛郁想,这么一来恐怕就没什么人再会来惹她了,她还是想继续安安静静打听沈父死到底和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