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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围炉夜话雪夜天

流光扣 柏舟子 2754 2024-07-07 09:21

  胜败本无所谓,她也不在乎他是否是村长,她只是想一家人平安健康的活着。

  比赛开始后,谁也没有注意赛场旁边放着一把耙草料的钉耙,那钉耙还被那糊涂主人耙尖朝上放着。玲珑父亲和番木都是武力不凡之辈,一打起来便只顾怎么钳制打败对方,纵使岳婿关系也没顾得上周围细事。几个回合下来,玲珑父亲已显败势,可人老不服输,加上番木也有意留守,使得他不顾一切胡搅蛮缠起来,番木弄得烦了,竟将他高举起来向前一扔,头扔到了那钉耙上,当场头颅被钉耙穿透,呜呼哀哉了。

  玲珑尖叫一声冲过去,哭的撕心裂肺,已经怀孕几个月的她下体流红,小产了。

  至此玲珑一病不起,并对番木恨之入骨。

  故事听完,黄昏已深。

  风媱抚摸着小腹,依旧平坦,可是这里面确实有着一个小生命。

  “此心病,确实难医。”

  少年老成一叹,又略带讥讽道:“爷爷和药草打交道半辈子了,都没办法,我也不指望你有办法,你如果真有办法,我认你做姐姐!”

  风媱从广袖间化出一株断魂草来,“如若忘却过往,便也不存在心病了吧?”

  少年望着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奇特的药草,半惊半喜道:“你是说,它能让人忘记过去,失去记忆吗?这怎么可能?”

  “目前有两个法子可以救玲珑。”

  “哪两个?”

  “第一,让玲珑离开村子,离开番木,重新生活。”

  少年皱眉。

  “第二,服下断魂草,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和番木重新开始。”

  寒风裹着雪沫,风媱望向苍穹,思绪万千,心头哽着什么似的不舒坦。

  “这件事,应该让玲珑姐姐自己拿主意吧?”

  风媱未作声,默然望着晚霞坠落的天边,如画眉目,笼上一层此时上方苍穹的灰郁。

  风媱今夜便在村子里住了下来。

  少年的家,只有他和药师爷爷。

  “我是爷爷捡来的。”少年笑着对风媱说。

  家里堆满了各种草药,多是治疗伤寒杂病的,没有什么名贵奇特的药材。风媱将从林子里挖出的一株上千年的山参送给爷爷,爷爷将山参捧在皱巴干枯的手掌心里,借着柴火明黄温暖的光,边打量边道:“这可是宝贝呢……”再望向风媱,浑浊的眼里散发出丝丝明亮的光。

  彼夜,爷爷和风媱围着火炉,喝着滚烫的粗茶,爷爷聊着自己发现的药草和摸索出来的治病方子,像是遇见知音一般,同她分享。风媱听着,为老人家的痴迷和对人类的关爱之情而深受感动。她心道:原来人,还可以这样活着。

  少年躺在床榻上,紧捂着被子,听风媱说起灵山上的灵草灵药,那些闻所未闻的奇异疗效,令他听的入迷了。

  “姐姐需要迷毂,这样出门在外就不会迷路了,爷爷需要甘木,长生不老呢,我需要植楮,这样学什么都快!”

  “哈哈。”爷爷听完大笑一会儿。“你媱姐姐说故事呢,你多大人了,还当真呐……”浑浊的双眼却有着思索。

  少年不服气,转问风媱:“姐姐,是真的吧?不然,你怎么想得出来呢?”

  风媱吃口茶,知道这个回答会牵扯出后面一连串的问题,包括她的身世。在这里,她是异族。于是,她只是淡淡笑之。

  对于是否要让玲珑服下失忆的药,爷爷说明日去问过村长的意思,让他们夫妻俩决定。

  夜过半时,少年似睡去了,呼吸沉沉。

  爷爷在临睡前握住风媱手,“你是灵族,又通药理,我想求你……”老人的手像深秋枯萎的叶子,却很温暖。风媱静静等他说下去,打量他花白的头发和衰老的面庞,“求你收那孩子为徒……”

  “……”

  老人也睡着了。

  风媱躺在简陋的床榻上,裹着粗糙透寒的被子,毫无睡意。

  十二月二十五日。

  还有四日。

  还有四日的平静?那暗潮应已在暗处袭来?可是,和自己还有关系吗?

  君梵已不是当初的君梵。

  玄冥于自己有养育之恩,同时又有杀兄之仇。

  如今这两个人为了各自的族类,为了所谓天地一统,非得争个你死我活,她知道自己已无法干涉影响他们的决心。毕竟君梵,已用行动和事实令她清醒过来。

  风媱不觉捏紧拳头……

  可是四哥呢?

  她想去九幽一趟,她的四哥何必傻傻卷入其中呢?

  他二人要争便让他们争去,既然国仇家恨他们定要血债血偿,那精灵族为何要参与其中?

  不参与的结果是什么?

  风媱一路想下去,却是两难。精灵族只是小族,若不依附,无论哪方想要图之,精灵族都无法自保!

  风媱觉得头疼,越发睡不着了。

  她披上外氅,轻手轻脚下了床榻,出了门。

  村子里寂静无声,夜空飘下无尽的雪沫。

  风媱绕着村子散步,不觉就走到了村长家门前。

  门外一棵光秃着枝干的树下,赫然立着一个人,风媱定睛一看,竟是玲珑。玲珑没有灵力,只见一个黑影过来,也不惊不叫,只是定定朝黑影望着。待风媱走近五步距离,她才看清她,“是你?外来人?”

  “你身子不适合这么晚在外面受冻。”风媱淡淡道。

  “不过一死,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风媱走近,同她一起倚靠着树干。

  “如果不能原谅,何不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

  “他可以不管我的。”

  风媱仿佛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又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你知道他爱你,他不会不管你,甚至无法承受失去你的打击。”

  玲珑默然半晌,“我并不觉得是你说的这样,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杀了我父亲。他爱的,是他自己,是村长的位子!”

  风媱想起白日里的男人,他举止言行真诚且坦然,望她的眼神充满真挚。番木,不会去伤害玲珑的至亲。“你父亲的死是个意外,可你却在实实在在的折磨他,依恃他对你的好,每日里剜着他的心,用你的痛和死,来激发他的自责愧疚和无能为力。”

  玲珑侧首瞪着她,气怒不已,“你一个外来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

  风媱质问道:“你父亲的死难道你不用负丁点责任吗?你真的有尽全力阻止你父亲直接退选参赛吗?你事前有交代番木不能伤你父亲吗?你为什么没有注意到那把钉耙?!”

  “你……你……”玲珑气地捂住胸口,一时只觉喉头哽咽,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黑暗中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将风媱狠推开。

  “你闭嘴!”

  是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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