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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大病愈雨过天晴

流光扣 柏舟子 2475 2024-07-07 09:21

  紫明宫偏室内,一片沉寂,屋内唯有青云正蹲在风媱身边抹泪,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

  屋外蕉浓端药步入,面无血色,至卧房,对青云道:“把姑娘叫醒吧,该吃药了。”

  青云一边忍泪,一面唤着风媱。

  风媱虚弱睁开双眼,昏昏然望她二人,缓缓道:“青云,你去给我折一枝梅山上的梅花,要带雪的,我想看……”

  青云泣然道:“奴婢不走,奴婢要守着姑娘……”

  “今日不看,此生还能有再见时吗?快去吧。”

  青云只得不情愿起身,而后快步跑了出去。

  风媱支起身子,接过蕉浓递来的药碗,拿起勺子轻抿一口,而后手中力道一松,药碗摔碎落地。

  蕉浓惊道:“姑娘?!”

  风媱挣扎坐起身来,问她:“你为何害我?”

  蕉浓面色霎时泛白,急声道:“奴婢没有!”

  病床上的女子冷冷而笑,“这药里不止是有华重,还有更致命的东西……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对我下杀手!”

  蕉浓面色惊惶委屈,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奴婢若害你,便不得好死!”

  风媱好似摇摇欲坠,双眼迷蒙便又要昏过去了,只是咬牙忍耐……

  蕉浓见此,却是跪行,慢慢靠近她,忽儿面露凶光,手中不知哪里握紧了一柄匕首,冷锋毕现,便刺向她心口!谁知风媱一闪身已至她身后,一手掐住她脖颈,已经不同方才的虚弱。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要我死,定是同师父有关,图什么?”

  蕉浓闭口拒言,手中匕首直攻向她,风媱急急收手,避身而过,仍被她伤了手臂。

  “你早就怀疑我了?”

  “芭满心性单纯,嘴里藏不住话,她若想害我,我不会察觉不到。你不同,你心思细腻沉稳一些,若是你,是可以瞒住人的。再者先前我也查过她的死因,她不是师父下旨赐死,而是在事情不明不白,尚未定罪之时,于牢狱之中自尽而亡。”

  “所以你怀疑我?”

  “前面还只是怀疑。到最近不过受风寒,却一直好不了,且身子愈来愈虚弱,我便知是有人换了药,且每日送来的药里面还有一种微量毒药,几日死不了人,但一月下去,人必然昏迷不醒,让人看起来是病死。我的药一直是你和青云负责,只你二人嫌疑最重。我为了弄清,便将计就计。到得今日,我给了你们两个不同下手杀我的时机,青云没有。可你,从未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蕉浓一笑,“如此,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罢全身灵力迸发便攻向她。

  风媱一时掣住她,朗声道:“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最多让师父逐你出宫,可若你不配合,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废话!”

  屋内灵光激荡,不一会儿便有侍卫冲进来,将蕉浓擒住。

  事情过去之后,风媱第二日便无碍,也算雪峰妙算。

  只是风媱身边一众服侍的奴婢侍从,千夜凉又再仔细盘查一回,他与玄冥皆欲将青云指派出去,唯风媱决意留她,玄冥便才作罢。虽是作罢,到底心里有些气怒,“下次倘若再擅自做主,为师便将你住处移到我哪儿去,日日夜夜看着你。”

  风媱没想明白,“我不是在师父这儿吗?”

  玄冥说的语气平常,好似在同人谈论花鸟天气,“卧房。”

  风媱面色涨红,心跳如雷,不敢另做他想,也不敢再续师父的话,只是温顺道:“我因当时心里也不清楚,只怕万一错了,若告知师父,依着师父的性子,蕉浓与青云你一个都饶不了。我是想着自己既然择了她们,便也要对她们负责才是。”

  玄冥摸了摸她头,“终究你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无论何事,同为师明讲。”

  风媱心中暖融融地,下一刻师父已经将她头按入怀里,她本也有几分乏累,此刻只闭眸,乖巧“嗯”了一声。

  深春渐近,百川消融,梅山上只有山巅处有一片白,其余的皆褪了银衣素裹。

  寒梅谢尽,故人却未返回。

  风媱同青云在梅山上住了几日,调理身子,每日里练琴看书,或同青云山里挖野菜,寻山花,日子过得分外舒坦。除了心中记挂去了银川的琴伯同丰濏。

  琦钥送来信,说她在婚礼之前都将待在泽曲,又说她收罗了好些好吃的已经在路上送来。风媱见之扫去些微心头阴霾,几分欢喜,立即书一封回信使青鸟返送。她又灵光一闪,约着师父去街上办理给琦玥的回赠之物。

  中间风媱也不做主,尽量让师父来挑选。两人至黄昏时分出宫,及至月上高空,铺肆闭门,街道行迹寥寥,适才踱步回去。已是收获颇丰。

  “不知琦玥会送些什么过来,师父可去过泽曲?”

  “自然。”

  风媱悠悠然道:“泽曲是妖族之都,琦玥如此美丽聪慧,那边的水土必是养骨肉的很……有时想想,师父理着这么大一个家,也很辛苦,若能得一位好妻子,师父的担子也会轻许多吧?”

  玄冥闻言并无回应,不过停下步子,一双深幽无垠的眸子沉静凝视着她,波澜不兴的。

  风媱顷刻避开他目光,微低头道,“师父,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玄冥伸手,几根修长冰凉手指轻抚在她脸颊上,“我和她事先有约,此次婚事只是虚名,待将来同天界战事彻底平息,便再无瓜葛。”

  风媱呼吸窒了窒,一时半抬头望他,见他目光仿佛透出深幽幽的光来,深幽幽的光将自己笼罩裹挟着,没有压力却令她灵台惊慌不已。她侧脸转身,便要向前行。却为一双有力的手抓紧了手臂,然后她听见玄冥沉稳冰凉的声音拂过她耳边:“媱儿,忘了他……”

  “谁?”

  身后人轻轻叹息,“君梵。”

  风媱心中霎时钝痛而混乱,抬头望向那一轮弯月,一行清泪于面上缓缓淌落。

  “师父,这段时日我常想,若媱儿没有去天界,若媱儿没有遇见他……该有多好……”

  夜风清冷吹拂,风媱清冷的声音好似是透过风飞入了玄冥的耳畔,惊颤着他心底隐秘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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