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萧琅将尸体扔到脚下,十分不爽:“二弟,我可是除了祸害呀,你什么都没做,还尽在那损我。”
萧权十分不给面子道:“大哥,你杀错人了,这个人不是凶手。”
萧琅不服:“即便不是凶手,也和凶手脱不了干系,死了也不冤。”
萧权道:“大哥,这人和凶手也没有关系,他是替死鬼。”
萧琅一脸迷茫:“为什么?”
萧权道:“让这位姑娘告诉你。”
萧琅叫了无戚几声。
无戚正琢磨萧琅,他杀人杀得那么快,难道这个人是他指使的?可看他傻样,看来不是,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几声,猛然惊醒过来:“干什么?”
萧琅在她面前扇了扇:“刚才世誉说我杀错人了,说他是替死鬼,你来评评理,我哪里错了?”
无戚道:“首先,这位被你杀掉的北朝修士,确实有中毒症状。我刚才制服他时已经探过了,中的只是一般的毒药,不是这种毒。况且,如果真的是他下的毒,刚才我走向他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跑,我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而他,却是一个修为不低的修士。而且他在这里一句话也没说,也并没有搞什么破坏,反而是两位王爷搞破坏比较多,所以我认为,他只是一个替死鬼,一个以为自己真的快中毒而亡的替死鬼。等会我为什么要帮他解释?”
萧琅:“……”
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抢我匕首?手无缚鸡之力能将我压制得动弹不了?
无戚假装没看见萧琅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道:“我认为,在这么多人里面,查出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既然诸位毒已解,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是不是该走了?”
萧权神色复杂,望向袁文通几眼。
袁文通毒已解,从榻上站起来,缓步走向无戚,这个人爱唱戏,走起路来也是体态风流,他走到无戚跟前,面色一变,突然一把手抓住了无戚,道:“你很可疑,不能走。”他全身上下无不精雕细琢,语气也婉转得很,让人听了起一地鸡皮疙瘩。
无戚就知道,萧权想困住她,但他是君子,不能开口,这种事过河拆桥的事只有袁文通做得出来。
好像,也不能算过河拆桥,毕竟人表面上还是方脸大叔救的,他们确实将方脸大叔奉为座上宾。
无戚笑道:“你想如何?”
袁文通道:“不知,看心情。”
无戚诧异的是,袁文通竟然亲自送她到关押地点,而关押的地方,竟然要经过一条十分长的密道,他往前走,无戚在后面跟着,场面一度十分和谐。
这地方她倒是来过,不过是偷偷来,她曾来这里救过木川。
地方十分大,可以说是凤栖山庄的地宫。洞内七拐八绕,她经常迷路,袁文通却对此处十分熟悉,很快带着她到了出口,出口十分隐蔽,从一个池塘的暗道游出来,出来时她满身都是水,袁文通也不例外,像一个落汤鸡,池塘边有一棵桃花,开得正好。暗道四通八达,有的通往外面,有的通往牢房,她想起曾在袁文通身边做侍女的时候,有一次和师妹为了救木川,到暗道里找了好久,终于将人找到救出来,被袁文通放毒虫咬,她吹了个口哨,那些毒虫就开始倒戈,袁文通的脸后来肿得脸眼睛都看不见了。后来兴师问罪,师妹知道袁文通喜欢欺负她,但对师妹却一向宽容,所以主动承担了罪责,说是他驱使毒虫,所以袁文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有驱使小动物的能力。
她们阴差阳错找到了出口,从水里游出来,见到了这棵桃树,那时花开得没现在红,但人却比现在圆满。
袁文通喊了她几遍她都没听见,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聋了?”
无戚将视线从桃树上收回,道:“你不关我,反而将我送出,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袁文通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要不是看在你师姐的面上,我早就杀了你为她报仇了,无离。”
为她报仇?无戚不明白了,他要为她报仇?天下有这么离谱的事吗,袁文通明明和她水火不容。
她知道,在整个江阴派的理解里,被送进太阴山的是无离,留下来的是无戚。但在袁文通的理解里,无离被无戚替换了,所以被送进去的是无戚,留下来的是顶着无戚名字的无离,所以她才想不通,袁文通是要为她报仇?这可说不通了,袁文通最喜欢欺负她了,但对师妹又十分好,怎么可能要为她报仇呢?
袁文通这人诡计多端,这一定是他的诡计,想套她的话,她不能上当。
袁文通一心想送她出去,她虽然不理解,却不乐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可不能走,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袁文通十分嫌弃地看着她:“放你走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你别得寸进尺。而且我和你有什么好合作的?”
无戚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看了一眼衣服上的黑色污渍,笑道:“有秘密的人,怎么会不需要合作呢?”
袁文通迅速将袖子藏起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戚笑道:“不,你知道。都这时候了,你不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大家下毒?”
袁文通继续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戚道:“没事我耐心好,我解释给你听。这事还得从江阴派的五名门人被杀开始。一开始,死的五人全是江阴派的,但后来不知为什么,死了许多北朝人,你们江阴派这次手笔大,遍请天下修士来暨阳参加拈花宴,北朝修士也引来一大群,他们一看不惯江阴派的作风,你们也不怕惹来一身腥。至于开始为什么会死了五个人,是谁杀的,为了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后来死的了那么多人,全是北朝修士,我却认为,不是同一个凶手杀的。”
袁文通反驳道:“他们的伤口一看就出自同一人之手,肯定是同一个人杀的。”
无戚倒觉得奇怪了,袁文通看着也不傻,怎么基本的判断力也没有,死了五个南朝人之后,后来死的全部是北朝修士,肯定是有人模仿前一个人的手法借机作案,谁都能想出来吧。但转念一想,加上他假装中毒,他未必是真傻,也许是装傻,她道:“伤口可以模仿,这方面的高手江湖上多得很,因之前有五个人被杀,这个机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虽然我不知这个人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为了寻仇,也许只是泄愤,也许是看不惯北朝修士,但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针对江阴派。死了那么多北朝修士,北朝人不会放过你,肯定会逼迫你查出真凶,查出真凶对江阴派来说,有利无害,然而这时候,你却中毒了。”
无戚靠在桃花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袁文通,突然,她身子前倾,道:“我原本以为,你就是凶手,后来我仔细想,这个可能性不大,这样对江阴派没好处,但你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在保护凶手。”
袁文通轻咳了一声,无戚忙后退了一步,尴尬地别开脸,刚才她的脸差点贴到袁文通脸上了。
她说这些,只是猜测,既然猜测,不妨猜测得更大胆一点,她道:“听说柳天恢现在是江阴派的贵客,这次拈花宴的阵法就由他布置,难不成,是他?”她捏着下巴,“难道你们江阴派那五个人和他有仇,他来江阴派时为了寻仇?”
袁文通蹲坐在石头上,不理她。
无戚继续猜:“不是?难不成,是袁温?”
袁文通终于有反应了,他猛然站起,十分不开心的样子:“不许胡说!”
说到他父亲,他是真生气了,但她会在乎他生气吗?她笑道:“别生气嘛,只是猜测而已,猜测的时候大胆一点,等知道真相才不至于太吃惊。”
袁文通又蹲下了,他很纠结的样子,无戚更加怀疑了:“难道,是你?后来那些北朝修士是你杀的,你中毒,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故意惹怒北朝修士,让他们拥进芳尘殿找你讨说法,然后将他们围住,一网打尽?从此江阴派一家独大,称霸江湖。”
袁文通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无戚几眼:“我没那么无聊,我和袁温不一样,对称霸江湖没兴趣,不管你信不信,人不是我杀的,但我确实知道人是谁杀的,而这个人我不得不保。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走不走。”无戚答得理所当然:“除非你告诉我,今年拈花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都死了这么多人,萧权和萧琅还十分期待拈花宴能正常举行?”
无戚看着他:“还有你,也十分期待拈花宴能举行,到底为什么?”
“你想多了。”袁文通想也没想回答道,“拈花宴是江阴派一年一度的盛宴,要是举办不好,这个人我们可丢不起,袁温出关后会打死我的。”
他看了看无戚几眼:“虽然我很恨你,但怎么说也算一起长大,我只能告诉你这次宴会十分危险,千万别来趟这趟浑水,赶快走吧。”
“如果我非要趟呢?”无戚从没因为什么事情危险而退缩过,她这个性格真的很像疯子,她道:“既然危险,你还将大半个江湖都请了过来,难道那些人就不危险了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