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玉台楼
凤鸿抽出手道:“好像…没有吧,我记错了。”
元莫刚才羞红的脸这回急红了,他竟然被凤鸿这疯丫头给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摩拳擦掌,正准备和这疯婆子大干一场,他幻想着将她打晕,卖给元容当玩物,卖的钱就用来给绿珠作聘礼。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可一看,这疯婆子人呢?不会半路溜了吧?胡侧妃交代一定要把凤鸿带到玉台楼,如果这丫头中途溜了,他不好交代啊。在王府里,胡侧妃绝对比王爷可怕。
他正想寻找时,只见凤鸿已经上了玉台楼的台阶,正朝他作鬼脸呢!
这么欢乐的女子,留在王府,会更好吧,她来王府的这两年,王府是多了许多欢乐的。元莫想着,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往回走了。
玉台楼以玉闻名,整座楼台阶,地板,墙壁,全用上好的汉白玉制成,窗帘用玉珠串成,桌椅用白玉雕成,如果这些都不能显示玉台楼的气势,那大厅中间的圆形玉台,便足以表明,在北朝,元成拥有可以撼动整个国家的财力。
那玉床,神龟二年于现于兰陵。玉床通体晶莹剔透,洁白无暇,触感温润,当时一被发现,举国震惊,有传言说,秦穆公女弄玉与萧史游历天下,倦而居兰陵,是以兰陵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传言这巨大的白玉,是弄玉夫妇于昆仑山修仙时带来的,当然,元成怎么把这玉弄到手,让北朝首富元拥只能望洋兴叹,元戎气病几次,她不知道。
还有传言,这玉床是江湖第一魔头应将离的卧榻,不过这应将离是否真的存在过,世人已经不得而知了,也许只是一个传说。只听说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靠吃人魂魄增加法力,将好几十个江湖门派灭门。他所到之处,百草不生,生灵涂炭,许多人因为被吃了魂魄,永世不得超生。这般邪恶的魔头,简直人人喊打,据说已经于九年前被江湖各大门派万箭穿心而死,尸骨无存,连魂魄都一起碎了。不过,因为应将离的出现,原来人才辈出的修真界几近凋零,只留了很少的一部分修士,以及很低调的几个门派。
她听元琛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只道死得好,这种渣滓死了便宜他了,应该让他生不如死。
元成却不赞同,甚至有些生气:“你既然不知事情的经过,就不要随便评价。”
她也不知她为何会想起应将离这个早已死了十年的人。她走进华丽的厅内,杯盘狼藉,一股股香味混合着烈酒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昏昏沉沉的,元成躺于玉台之上,眼睛眯缝着,神智不清,凤鸿爬上玉台,推了推他,叫道:“元成,醒醒。”
他似乎睡得沉了,推了半天一动不动,她伸出手指,在他挺翘的鼻尖上挠啊挠啊挠…他还是不醒。哼,把她叫来,却一个人睡着了,她看着元成,他长得真好啊,脸如刀刻,眉目如画,有南地男子的动人,亦有北地男子的刚毅。
“卿卿这么看着本王,是终于发现你无法自拔地爱上我了?”
“你!”他故意装睡的,她怒道:“元成你这小人。”
元成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带着诱惑,声音沙哑地在她耳旁说:“卿卿可喜欢我这小人?”
凤鸿将他推过去,朝他打量几眼道:“要是你再好看一点,我可能会喜欢你。”
他抓住她打他的手,漫不经心地问:“卿卿还见过比我美的男子吗?”
凤鸿骄傲地说:“当然!建康萧梧,天下无双,他才是这世上最美的男子。”
他摩挲着她的手道:“哦?你指的是那个道貌岸然的软弱太子萧世谦?他一直躲在建康不敢出门,你怎见得他?”
凤鸿正色道:“王爷,您应该最清楚,生在皇家,道貌岸然之人可有,但软弱可欺之人却是万万不能有的。萧梧母亲身份低微,在看重门第的南朝,他在身份上已输了,可他却从出生至今,均能安稳坐于太子位上,深得南朝皇帝喜爱,朝臣拥戴,地位无人能撼动分毫,王爷,您真认为,他是凭软弱和无能做到的吗?”
元成漫不经心道:“原来卿卿这么了解那萧郎,那你是如何见得他的,说来我听听。”
凤鸿正要回答,目光瞟向元成冷下来的目光,忙识趣道:“南朝太子萧梧才名满天下,就连洛阳,也经常能看到他的画像,那画得自然是俊美无双,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空前绝后,不过,那是画像嘛,至于真人是不是也如画像上那般俊美,就难说了。”
元成显然不信她的鬼话,他摩挲着她的手道:“是吗?我记得卿卿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你当时买了一幅画像来,流着口水说,画像都如此好看,那真人该俊美到无法想象了,卿卿难道忘记了?”
凤鸿忙道:“一定是你记错了,对,记错了,画像肯定是比真人好看的,当年零太后被世人传的天仙似的,可真人却不过如此嘛。”
“住嘴!”元成喝道:“怎可妄议太后。太后风姿,岂是寻常认可比的。”
元成难得有如此声色俱厉的时候,那低吼的声音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明白了,这个府里,到处是太后的人,如果不小心被听到,别说离开洛阳了,可能不出今晚就会被太后逮回去严刑伺候,天还没亮就要身首异处。哦不,应该不止身首异处,应该是全身上下都不在一处了。她吓得躲进元成的怀里,往外四处张望。
应该…没人听到吧?她不由得往元成的怀里缩了缩。
这一缩,元成微不可查地闷哼了一下:“别动。”
“啊?”迷糊中的她,发出的声音酥软动听,元成的脸又潮红了许多,他一把抱住她,大声道:“卿卿,良辰美景,怎可辜负?”
良辰美景,怎可辜负?今天难道不是应该话别离吗?怎么变成良辰美景了,难道,元成完全没有让她走的打算?不是她想走啊,王府衣食无忧,洛阳人杰地灵,她过得很舒心,可她舒心了,自然有人不想让她自在,她无权无势,又不小心露了一点点锋芒,这洛阳,说什么也不能待了。她寻思着,如果元成不打算让她走,她就溜,如果溜不掉…她就继续溜!
她寻思间,只听砰的一声,她被元成像扔沙袋一样扔到了床上,那力道够大,让她眩晕了好久,正当她缓过来打算做起来和罪魁祸首元成对打时,只见元成竟然压在她身上,面色潮红,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不好,元成一定是听到了外间传言,怕被别人嘲笑连一个女人的心都得不到,可能要硬来了!她忙去推他,可一点也推不动,他呼吸声很大,双目发红,眼睛像看一块肥肉似的看着她。她认识的元成,即使被逼捐出大半家财的时候,也是平静得可怕的,从来没有像这般失态过。难道他中了药了?她试着叫了他一声,他搂着她的手更紧了,直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她知道他在忍耐,她抚着他的背道:“元成,你中药了吧?”
“别说话,一会就好。”他粗嘎地,艰涩地回答。
“元成,你忍不了的,北朝女子秘传的药,你怎么可能忍?放心吧,没事的,我愿意。”
其实,她对这方面不是很看重,如果这个人是元成,似乎没有那么讨厌,她横了心,就当被狗咬了。
元成却不这么想,他满脑子只想:她说,她愿意。元成的眸子里有一阵狂喜,她愿意吗?她不是要走吗?
“是胡无垢干的,对吧,你也没有约我来玉台楼饮酒,对吧?是啊,这样一来,既让你完成得到我的心愿,也让她下定杀我的决心,如果今夜你我真的在一起了,明天,她定会助我离开洛阳,然后在半路上除掉我,你说是吗?”
她望着他愈发清明的眸子道:“元成,我……当你是好兄弟,兄弟有难,我该两肋插刀,何况,只是,没关系的,我不愿你中毒而亡。不过明天,你能不能助我离开,我想活着。”
“呵!呵呵呵!”元成冷笑几声,半晌道:“凤鸿,你以为,我是为了你这副皮囊吗?我元成府中姬妾数百,如果只想要一副好看的皮囊,你还入不了我的眼,况且,你连这皮囊都是假的。我要的,是你的心,既然心给不了我,我要这皮囊何用?”
凤鸿觉得,这实在太尴尬了,她这是,自作多情了吗?她急道:“那可怎么办,要不,我用手?”
元成一把把她扔到地上,打开窗户,不知用了什么暗语,不一会儿,元莫就推门进来了。
凤鸿站起来,拍拍屁股,眼神暧昧地在元成和元莫两人之间瞟了几眼,心想:“元成不会有龙那个之好吧?”她还以为元成喜欢她,她也许可能大概也许真的自作多情了吧。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碰那些侍妾呢?
“将朝云唤来。”元成吩咐道。
不会吧,元成难道还男女通吃?凤鸿震惊了,北魏的民风果然开放啊。
不一会儿,林朝云来了,还是穿着那件灰色披风,她一进来,元莫忙问元成:“王爷,她该如何处置?”
他指的是在一旁以暧昧的眼神盯着他们三人的凤鸿。
元成嫌弃地瞟了凤鸿一眼,这家伙不知道想什么龌龊事呢!他突然提高声音,疏狂道:“今晚本王要和两位美人共度良宵,阿莫,你去外面守着。”
凤鸿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她不由得骂道:“元成,你这禽兽!我看错你了,我告诉你,今晚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
“我,我就…”
她突然蔫了,道:“我说过我愿意,不过王爷,你今晚既让朝云妹妹来了,就应该一心一意对她,而且,我们三个一起……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元成早已习惯她无节操无下限,面无表情道:“朝云,这人实在聒噪,你说怎么办才好?”
林朝云嘴角微微扯出一笑,这笑容在凤鸿看了,莫名胆寒,凤鸿只听林朝云说:“这好办。”这话一出,只见她身影如鬼魅一般迅速出现在凤鸿身后,迅速快准狠地一掌劈下去,凤鸿就便晕了。
这不就解决了吗?
她朝元成得意一笑:“反正是你喜欢的人,我可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