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生
“谢教授,您好,我想请问一下人在什么时候会对某段时间有短暂性的失忆?”
我来到了一家资深的心理咨询工作室。
那些段手足相残,被爱人背叛的记忆,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应该是十分深刻的,为什么我会遗忘了呢?
我最近每晚都辗转反侧,这段回忆就像我生命中的一个结,打开了,就想无限地阅读下去,直至把它看淡,重新聆听新的人生……
“您是否患有过遗传性的疾病?”
谢教授显得很有耐心,稀稀落落的碎发看不出他已经35岁了,更像是一个20出头的研究生。其实,在我看来,能力和年龄没有多大关系……
“我有遗传性哮喘,受刺激的时候就会发作。”
我看着谢教授专业的姿态,让我内心很平和,没有情绪。
“好的,您最后一次严重性哮喘是在什么时候发作的?”
谢教授继续向我提问。
“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当时受了很大的刺激,哮喘发作住进了医院。”
我挠了挠头,在谢教授面前我显得比较嫩气,毕竟是心理学教授,内心知识的渊博散发出的气魄,是具有一定压倒性阵势的,仿佛可以透视我内心的那双眼睛让我久久颤抖着,目光也反射出一种小女生的崇拜感,是一种敬佩而又欣赏的气息,浑然在空气中,弥漫着特别愉悦的香气……
“那次哮喘是否有引起癫痫或者其他”
我想了想:
“有发作癫痫”
谢教授嘴角珉了一下。
“是的,部分癫痫是会引起选择性失忆的。”
原来是我父亲的去世,使我那段痛苦的记忆幸运消除了……
但是现在又重新浮现了……
从心理咨询工作室我又回到了办公楼,我眺望着着块晶莹剔透的落地窗外繁华的世界,这是我亲手打下的江山,我夜以继日地逼自己比别人努力千万倍换来的主管位置,我不能被这些邪恶丑陋不堪的回忆给打倒,从这刻起,我选择再次让自己失忆,逼自己忘却那段黑暗的时光,让我的生命充满热血。
这段时间,我逼着自己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做账、审账、应酬、跑业务、研究各种经济行情、更加深入地去研究各种理财、投资……让自己葬身在了自己的工作中,慢慢淡忘了那段记忆。
很快,在我的勤奋与努力下,刘总把我提升为公司的副总经理,管理一家总公司、两家分公司,并且团队在我的代领下,给公司带来了一年12亿的主营业务收入总额,1亿的其他业务收入总额。成为了金融业界的金手指。
逐渐练就了没有谈不成的客户,我所看中的股票和证券基本盈利,替顾客规划的投资方向和资金预算万无一失……
在这期间,我经常到谢教授的心理咨询室里去接受各种治疗,在此期间,我慢慢感受到了被人重视与关切的感觉,无论他是出于对一个病人的照顾,还是真的对我有好感……我都很喜欢这份工作之外的安全感……
终于,谢教授向我表白了,一大束的粉玫瑰,我曾经最喜欢的颜色,一张海蓝色的表白卡片……我投入其中,希望这不是梦,我永远不会醒过来。如果这真的是梦,就让我漫游一辈子,不再靠岸……这一刻,我居然相信了爱情,27岁这一年,事业、爱情……来得刚刚好,让我打破了生命的黑暗,吸收了人间的日光,奋不顾身逆水行舟,勇敢与残忍的手足和解,洒脱地与旧爱相忘,乐观地最求自己的幸福!
人,就是光着脚也要把溪水里的石子淌平,逆着风也要闭眼与风沙相迎,被别人碾压后也要全力奋起。
否则,白来一场……
但,幸福的乐曲弹的太完美,没有瑕疵得让我有所不安,是哪里存余裂痕,我一时之间悟不出来……
也许是太久没有爱过……心房前早已门可罗雀。
我对着谢教授莞尔一笑,措辞断断续续……
“我……我忘了什么叫爱,让我考虑一下……”
谢教授颦眉缓缓放下手中的粉玫瑰,玫瑰不小心滑落到了地上……花瓣一片片纷飞,唯美又悲伤……
“陈焓,我会等你的……”
看着谢教授笃定的眼神。
“好,我考虑一个月。”
就这样。我们以友好的方式结束了这场让人陶醉的告白……
满身疲惫回到家,一间60平米的一房一厅,是我今年给自己的奖励。
浅灰色的墙面,墨绿色的真皮沙发,灰色的窗帘……
我安静面对自己,其实喜欢的是暗色系的装饰,不喜欢粉红色的玫瑰,暖色的爱情,恰巧都不适合我。
有时候,嫁给自己比嫁给爱情要可靠,爱情可以很美,也会肆意妄为地让人受伤……
欺骗、利益纠纷、手足相残……这些人间恶作剧,自己可以慢慢坚强吞噬消化、治愈。
可,唯独爱情不行,它来时是不带有任何面具,充斥人大脑的愉悦,这种有着不用努力就能得到的欢乐,很显然是需要代价的,我宁愿用尽力气誓死在事业的泥泞里打滚,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没有付出的馅饼。
是的,我想明白了,爱情就是一种陷阱,许多不想付出余力地选择往里面跳,甚至丢掉了工作、社交圈子、健康、时间……为的就是享受这种不用任何思考、辩识、力气……就可以轻易触碰到的蜜糖。
结果漏洞百出……
最后才领悟出这就是爱的代价……
当我把事业与爱情中看得很明白的时候,我亦然会坚定地选择事业,没有人会无条件地让你拥有在水晶状的玻璃窗前自由眺望这个世界的精彩与绚丽的能力。
只有自己牢牢抓住事业这条坚硬的钢索,即使周围都是凶残的野兽,都可以轻巧自如地踮起脚尖站在钢锁上翩翩起舞,哪怕底下是滚烫的熔岩,也可以毫无代价地自保、前行……
我要努力往上爬,一路前行,不拘泥于短暂的爱情,除非,这份爱可以让我感受到结果和双方都用尽全力付出的价值。
我抬头顿悟了。
爱情的开头不是爱情,而是友情……
“谢教授,我这里有个推理,我父亲住所里的那张书桌上的保险柜,是园长和周末风精心刻画的一个艺术品,他们临时买了摆上去的。录音带里面我父亲的声音也是他们临摹录制进去的,为的就是表演出一场精彩的戏,用以掩盖他们的虚伪和罪行,顺便试探我有没有回忆起以往的被他们丑恶的行为啃食殆尽的时光……然而,上次的催眠,也是他们故意引导我在催眠中看到那串那他们私底下早已撰写好的保险柜密码……一切都是他们在不约而同地把虚假的故事在我面前赫然呈现……”
晚上,我在电话里以一名患者的身份与谢教授沟通着。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你分析的是对的……但也不完全对,他们也许也有着自己的苦衷,所以编织了一连串善意的谎言,想在你面前弥补他们的惭愧与悔意……过往毕竟只是过往,就让那些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人和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将它们藏匿起来吧!”
谢教授沉吟着。
不容置疑,过去,对我来说,
到此为止。
从今夜起我将会悄无声息地将过去那卷带有污点的录音带按下删除键,那段回忆,戛然而止,我不再心生恻隐,在心里将它净化成了一坛索然无味的清水,不再记起与缠绕……
我将重生成另一个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