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事
“您好,这是您公司名下的35张专利”
我拎着沉甸甸的专利,看向美丽温柔的办事人员
“好的,谢谢”
我把专利带到了办公室,一份一份地翻阅
基本上都是涉及到化学的专利
一种强烈的诠释感拉开序章……
我第一次见到周末风就感觉异样的滋味在心里翻转……
以我的直觉他的文化程度应该在高中
我闭上双眼,两只手交叉环抱在胸口,坐在旋转的办公凳子上……时而睁眼眺望远方大楼,时而闭眼回想
我又忘记了什么,我的头好痛,心好痛……
几万针瞬间向我的内心前仆后继而来
呼吸声越来越粗,窒息感是我几度昏迷……
我用坚强攒下的些许力气翻来我的抽屉
喷雾没有看到
我又打开包……掀开了整个桌面……
直至昏迷……
“陈焓……陈焓……”
除了耳边传来的声音,我没有任何意识……
“陈焓,我喜欢你……”
这是在梦里?
居然有人说喜欢我……
我从出生记忆以来都没有谈过恋爱……
我四周环视,空气带着甜甜的草莓香味
这是一间教室,里面空无一人……
却让我感受到久违的甜蜜感
似乎能够招蜂引蝶
把自己想象成了身体扭卷的新芽
蜜粉色的玫瑰陪着我微笑、奔跑……
我展现了怡然的笑脸,跟在镜子面前练了几千遍的那种微笑完全不一样
这是种天生被上帝之手刻下印记的笑脸
我轻踩着纯白的雾朵缓缓地走到了门口
我徐徐抬起头,看见了…………
意想不到…………
“3”
“2”
“1”
“心肺复苏结束,心电图恢复正常”
我疲惫地睁开了双眼
又是熟悉的病房
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
久久不敢相信我存在的纬度
这是我的世界
一个原本我能自信掌控的国度
却在一次次催眠
昏迷
梦中
被真相征服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温度
感受不到温度……
只有自己想象的热度……
一点点地帮助我消化一切突如其来的面孔……
在昏迷中,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周末风……
那么,周末风很有可能就是我母亲口中我在高中时期的早恋对象
他为什么要绑架我
或许不是绑架
而是控制
他把录影带放进保险箱
是为了等我记起来一切真相后
替他把专利里面的内容要变成产品,销售,置换成金钱?
在最初他向我父亲索要专利的时候,在档案袋里放置的是假章,所以他没办法变卖
现在过去7年了,专利的年限也就10年,也就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专利如果变卖给他人,是不值钱的了
周末风一步步让我知道真相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对专利进行产品转化,利用我替他赚钱
可是,我又有什么理由要做这些事呢?
这可是7年前的事了,而且里面有着我不想回忆的画面
对周末风现在更没有一点感情,连一点好感也没有,就是目前我心中的陌生人
本想把这些章、这些专利、这个公司、这里面的人……永远封存,不再回忆……内心只留下我这个财务主管的位置……
直到有一天,院长找到了我……
“陈焓,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院长的到来让我有点意外
“院长,您好,这开春之际,应该是学生报名的高峰期吧,您怎么忙里偷闲来我这,您的大驾光临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呢”
我边沏着茶,边看着越发苍老的院长,岁月在她身上停留的痕迹历历在目
我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
人都会老……我也开始幻想着我白发苍苍的样子,仿佛就是明天的事,时间让我沉淀了一切,包括年龄和生命。所有都淡然平静……
“其实啊,你父亲是为了救你”
我一不小心把热水扑到了手上,滚烫的温度瞬间染红了我的双手……
“陈焓,没事吧”
我压抑着内心的热浪,强忍着手上的灼烧感,默默地听着院长的述说……
“你小的时候很文静,不爱说话,长得很漂亮,十分聪明,一双眼睛大大的,让人看了都很喜欢,在所有人都以为你长大会有大成就的时候,你父母突然离婚了……”
院长喝了口我沏的茶,把话随着茶香吐露了出来……我耐心地静静在一旁看着她脸庞上一条连接一条的皱纹起伏下肌肉的抽动,她从一开始的平淡,到情绪慢慢开始升华……
“你父母离婚后,他们工作都很忙,也都各自有了伴侣,没时间管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了,跟男生打架,抽烟、喝酒、泡酒吧,还与同班同学周末风早恋了。”
我听着窗外的风声,脸上依旧毫无表情,因为我对过去已经早就释怀了……甚至选择性地遗忘了……我认为院长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重复这些没有情感的回忆,这已经是不属于我的回忆,它们已经被我打包抛弃,扔进深海里,腐烂融化,变成茫茫海水中的一个化学分子……没有必要刺激我,让我去拾起它们……
“院长,说实话,你说的这些,我没有任何兴趣,我工作很忙,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做,很多账需要审计,很多公司的未来金融规划都包揽在我这颗容量有限的大脑里,如果你是为了唤醒那些毫无意义的回忆、初恋、叛逆、手足相残,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屈身跑来一趟,让您受风着凉,我也过意不去……”
我心中对过去的一切已经看做死亡,我觉得老院长今日的来访就是闲来唠嗑的……没想到……
“陈焓,你先听我说完,你上高中的时候医生给你确诊了一种被称为“天才疾病”的病,叫做双相情感障碍,你得了这个病之后,在三年之内发明了35个专利,并且智商高于常人,但是这个病也有缺点,就是当你失落的时候会比平常人要变得阴暗得数十倍,在灵感来的时候,也会像发疯一样,写、画、说……各种发泄来表达你的天赋,所以同学开始议论你,嘲笑你,认为你有精神上的疾病,都渐渐远离了你,你变得越来越孤僻,将自己关在家里,不肯出门……之后你就变成别人眼中的疯子天才……”
我的内心似乎被琴弦颤动了一下,淡定自如地泯了口茶,这只是院长口中的我,我记忆中没有记载,我无法判断她的目的和来意,及这些虚幻事情的真实度……但还是沉下心来听老园长把故事说完……
“后来,有人劝说你父亲,把35个专利卖了,给你当做下半辈子的保障……因为当时大家都觉得你无药可救了……就连医生都感叹连连……多么美丽的年纪……”
老院长咽了咽口水,眼里泛着淡淡的水光……
“后来你父亲认识了一个心理专家和一个催眠专家,他们是国外很有名气的组合专家,在国际上做过了很多成功的案例……他们在听完你父亲对他们讲述后,决定用催眠刺激法将你的记忆被你的潜意识排除了,也就是让你20岁以前的记忆都尘封了”
我开始进入场景,记忆被潜意识排除……记忆尘封……这些晦涩难懂的词汇,不在我的专业范围之内……我睁着双眼聆听,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慢慢感受……似乎老院长吐露的味道似曾相识
“那天,你父亲找到我,要求我到他家,说他们要给你消除记忆,让我把后面他发出濒临死亡的声音录下来,我听到他的要求很害怕,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说没那么多时间解释,接着我看到你被他们绑在凳子上,已经昏迷,双眼被蒙住了,周末风和你父亲,还有催眠师、心理师都站在一旁,等大家看到你快要清醒的时候,你父亲向你大叫了一声“焓焓,专利是你的”然后伪装成了一个绑架案,过了几分钟后,你父亲自己服下磷化铝,他故意大叫了一声“啊,这是磷化铝”让你感到刺激后,你的哮喘发作,你和你父亲同时被送进了医院,你父亲由于抢救不过来,去世了。你由于被绑架和父亲去世的消息刺激过度,引发了癫痫,损伤了大脑,产生了部分选择性失忆,他们成功了,你父亲的愿望也实现了,你的“天才病”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了,可是,你却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说完,院长已经泣不成声……
而我就像天边的月亮,只想静静地挂在天空,俯视人间的一切气息,久久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