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师父呢?”
“咳……早上起来,咳咳咳,就走了……”
杨源怀被呛得眼泪直冒,风千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蒲扇。
“师兄去歇会儿吧,往后都我自己来煎药吧。”风千柔声说着,轮起蒲扇慢慢的扇着。
“你身子刚好,还是我来吧!”
杨源怀作势就要抢她手中的蒲扇,风千连忙换了个手,巧妙的躲开了,看了杨源怀一眼,又低头扇着火:“不要紧,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好吧。”
杨源怀拍了拍袍上的灰尘,进屋端出个陶盆,倒了些热水洗了手,想起姬明雪临行前交代的事,看着风千说道:“师父给你收拾好了左边的屋子,你以后就睡那边。”
“嗯!”风千捂着口鼻,左右躲着那浓浓的黑眼。
后面柴火烤干了,火势才越渐大了起来。
两盏茶的功夫,揭开盖子看了下,药熬得差不多了,撤了火势,再闷一会儿就行了。
想着杨源怀方才说的话,风千向着左边的屋子走去,只见门的左边,一根木棍插进隙中,挂着一个小巧的木牌,写着一个“千”字,木牌下坠着个银铃铛,一碰便响得清脆。
推开门,顿时感觉暖暖的。
只见中间隔着竹制的屏风,屏风中间,挂着两副画,一副画得兰花,另一副,则是青竹。
屏风上方,一根竹子从高处穿贯穿房顶,竹杆上挂着桃粉色的纱幔,柔柔的纱幔着屏风垂下。
与屏风相对的,是一张木制的书案,案上笔墨纸砚都摆放好了。中间摆着个坐垫,人在那里坐着,是背靠着屏风的。
书案一侧靠着墙的地方,是从书房搬过来的一面书架,摆满了书。
离书架不远,放着个火炉,里炭火在里面燃烧着,噼啪作响。
屏风里,是一张竹制的床,约两米宽,四根床柱用的是小腿粗的竹做成,床上垫着厚厚的被褥,床单被套也都是桃粉色。
风千抱起枕头嗅了嗅,大小正好,针脚细密,里面装的应该是荞麦,不过,似乎有一丝淡淡的青竹香。
是姬明雪身上的香味。
放下枕头,才发现旁边有张竹桌,桌上摆着面铜镜,铜镜下,是一把竹制的梳子,梳子的齿缝间,被打磨的很是光滑,手柄上刻着个“千”字。
风千拿起梳子,梳过发丝后,闻了闻,有淡淡的青竹香。
眸中水光荡漾,风千想,肯定是昨天自己发飙了,他才准备的。
铃铛突然响了几下,杨源怀的声音传来:“风千,药凉了。”
“进来吧!”
风千放下梳子,从屏风后出来,接过杨源怀手中的陶碗,一口一口的喝着。
“师兄,你今日还要去拾柴火么?”
杨源怀已经从走到门外了,风遥急忙追着出去。
“去啊!”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风千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出去走走也好,所以杨源怀爽快的答应了:“行,一会儿叫你。”
午时,风千拿出早上陶明清给她的布袋子,拉开抽绳,掏出一个玲珑果,小番茄那般大小。白色的,一圈紫色的花纹,跟超市里卖的人参果挺像的。
在胸前擦了一遍,咬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干脆全塞进口中,嚼了几口便吞咽下去。
“风千,走了!”
“来了!”把玲珑果藏进被子里,风千应了一声,到那门口一看,杨源怀绑着那襻膊,手里拿着一股麻绳,正弯着胳膊卷着。
“走吧!”
风千关上门,杨源怀卷好了麻绳撩在肩上挂着,把自己的草帽拿下来,给风遥带上。
“还是戴着吧,下面有太阳。”
二人顺着路,从惊雪斋出来,果然出了惊雪斋是有一点太阳的。
两人顺着一旁的小道,去了逍遥峰的半山腰,那里的树要小些,都是些灌木丛类的,能捡到小一些的易燃的柴火。
风千跟在杨源怀身后,正想去折面前的枯木枝,杨源怀连忙阻拦到:“小心别划着手!”
正要扯一把茅草捆柴火,杨源怀又抢过她手里的茅草兀自捆了起来。
杨源怀精瘦的有力的手不停的转着,一捆柴火就捆好了。
只是,着位师兄似乎性子慢了些,一直不紧不慢,面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容。
“师兄,这些我都可以做的!”
我又没有残废!
“你歇着就好。”杨源怀把柴火堆在麻绳上,望着风千气鼓鼓腮帮子,果然女子就是爱生气。
“师兄,你和师父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么?”
风千突然很好奇,杨源怀从一开始就跟姬明雪很熟的样子,而且来崇华宫的第二天,就直接举行了拜师大典。
杨源怀捆好了柴火,勒紧麻绳,打了个活扣,在离风千一米远的地方坐下。
“我自幼体弱,两三岁的时候,跟着管家出去看台戏,突然就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师父刚好在那一片云游,所以救了我。”杨源怀说完,擦了一把汗。
“哦,师父还会医?”
自从来了崇华宫,从未见姬明雪做过和医有关的举动。
“应该是会的吧!”杨源怀也不确定:“只听管家说,当时师父把我救醒便要走的,是父亲跪下来求师父救我一命,据说师父也是犹豫了很久,才答应的。”
看来这师兄也是命运多舛的主,不过,姬明雪会医术,倒是件稀奇的事。
“那后来呢?”
杨源怀望着风千八卦的模样,眸光甚是温和:“后来呀,后来师兄就来惊雪斋住着养病了,再后来,你就都知道了呀!”
“哦……”
记得那日去习道院的时候,见到杨源怀在竹林里练功,风千想了一下,开口问道:“师兄,那师父是不是教了你很多功法?”
这丫头,杨源怀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明日,师兄教你站桩可好?”
“浑元桩?”
这个我会啊!在青乐山的时候,师傅教过。
“对!”
风千摆摆手,嫌弃到:“不学不学,这个我会。”
“那,打坐?”
这个师傅以前虽然讲过,但是,神仙的功法或许跟凡人的不一样呢?
“可以!那,今天晚上就教我?”
见杨源怀点了点头,风千又接着问:“子午卯酉?”
“聪明。”
杨源怀竖了个大拇指,起身背好柴垛,风千也起身跟在他身后,悠悠哉哉的回了惊雪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