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把养魂木和四颗七星之光都放在桌子上,饱含希望地看向碧凝,期期艾艾地说:“凝姨,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唤醒阿尘了吗?”
碧凝没有辜负白璃的期望,她拿出一个碗状器皿说:“我等会把四系七星之光的力量还有风璟尘魂魄都移到养魂木后,你就放满一碗心头血浇上去。”
“好!”白璃丝毫不怀疑碧凝的话,倒不是说有多么信任,只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办法救阿尘,所以她只能相信对方。
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和风璟尘同生共死了。
白璃把魔紫晶手绳交给碧凝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
她看着碧凝慢慢把阿尘的魂魄移到养魂木,看着七星之光的力量渐渐涌入养魂木。
白璃毫不迟疑地拿刀捅向心脏放了满满一碗血,脸色迅速苍白下来。
九尾白狐的心头血代表的是她的力量,取血就会流失力量。
白璃拿着器皿走到养魂木前,把心头血浇在上面。
“剩下就是等他吸收这些力量了,等他融合好了就会醒来。”碧凝的声音是虚弱的,移魂简单,但取七星之光的能量却耗费了她绝大部分的法力。
“嗯。”白璃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养魂木。
碧凝看着这样的白璃,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年痴情的主人,她叹了口气把空间留给白璃。
白璃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捂着开过口的胸膛,一只手搭在养魂木上,她就这么看着养魂木渐渐有了阿尘的模样。
白璃把阿尘弄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她也躺上去了。
把头靠在阿尘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白璃一颗惶惑不安的心仿佛终于落在了实处。
伴随着对方浅浅的呼吸声,白璃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梦里,白璃好似回到了九尾白狐族隐居的那片树林,她笑着跟所有的族亲打招呼,享受着这温情。
随着梦的变换,她又来到了一颗大树下,她看见一个靠在树下小憩的少年。
白璃觉得对方很眼熟,她忍不住走过去想要叫醒对方。
“醒醒,你是谁?”
很轻易地少年就醒了过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看着白璃。
白璃笑了笑,她终于知道对方是谁了,是阿尘。
就在她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阿尘先开口了,他问:“你是谁?”
白璃有些疑惑,细听之下那声音好像是在耳畔传来。
白璃睁开眼,她醒了。
“你是谁?”白璃望进声音主人纯粹干净的黑眸中。
这双黑眸和梦里的那双重叠在一起,白璃抚上对方的脸颊,眼里带着浓浓的情谊:“阿尘,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甚至还有一丝哭腔。
“你好像很伤心?为什么?”阿尘不解地问。
白璃这才注意到阿尘的反常,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你不记得我了?”白璃的嗓音有些干涩。
阿尘看着白璃透着难过的眸子,微微抿唇,心里莫名有些刺痛。
“对不起。”
“那你还记得多少?”白璃又问。
阿尘努力去回想,却只得到一片虚无,他声音闷闷地说:“我除了自己叫风璟尘,其它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璃一惊,她没想到阿尘的记忆全部都丧失了。
白璃迅速翻出阿尘的衣服,递给他说:“你先穿上衣服,我带你去找凝姨看看,她肯定知道为什么。”
白璃转过身,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幸好阿尘的生活常识还在。
“我穿好了。”阿尘说。
白璃转回去看他,还是那身黑衣,但阿尘的气质却不一样了,看起来单纯又懵懂。
“走吧!”白璃笑了笑,去牵对方的手。
阿尘握住,温顺地跟着她走。
白璃找到碧凝时,七位护法也在场。
护法们看见阿尘的时候,都忍不住吃惊,就连一向冷静睿智的魔三都是如此。
魔尊在他们心里从来都是强大而冷漠的,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无害的样子。
“凝姨,阿尘好像失去记忆了。”白璃阐述问题。
碧凝看着阿尘,沉吟片刻后,说:“应该是魂魄还没补全的后遗症,等你找全所有东西融合后就会恢复了。”
没能立刻解决这问题,白璃有点失望。
阿尘莫名不想看见她这样的神情,于是动了动和白璃相扣的手说:“阿璃,我饿了。”
白璃转头惊喜地看着他问:“你还记得我叫什么?”
阿尘眨眨眼睛,显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下意识叫出来了。”
“尊上,那你记得我们吗?”魔二凑上来问,身高两米的魁梧壮汉眼里带着浅浅的期待。
“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了。”阿尘摇摇头。
在对方压迫感极强的气势中,阿尘心里并无害怕,但还是有些拘谨。
一时间,七个护法脸上都带了些失落。
“重色轻友。”魔一看了眼阿尘,轻声嘟囔道。
按平常魔一肯定不敢说出这话,但现在风璟尘的形象巨变,这也让他有些飘了。
“不许说魔尊。”魔六是魔尊的无脑拥护者,他容不得谁说魔尊一句不好。
魔六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一点威胁都没有,但你要真因此轻视对方,那一定会跌个狠狠的大跟头。
魔一自觉失言,倒也没反驳对方。
“魔尊,我是魔五。”魔五上前自我介绍,她想得很简单,既然魔尊记不得,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好了。
阿尘见她很成熟的样子,脱口而出:“魔五姐姐好!”
“尊上,你还是叫我魔五吧!”魔五直接就跪了,虽然她年纪确实比魔尊大上不少,但她哪敢接受这称呼,不提魔尊的威压,就说那六个如芒在背的眼神都让她吃不消了。
虽然但是,魔五不可否认,魔尊叫她魔五姐姐的时候,挺爽的就是了。
之后几个护法都自我介绍了一下,但阿尘却再没说过哥哥姐姐的词汇了。
白璃还记得阿尘说饿了,她打发掉七个护法,带着阿尘往厨房去了。
吃饱喝足后,陪阿尘逛了圈魔宫,白璃把他哄睡着,又重新站在了几个护法面前。
“剩下的,神草、千年白骨、明之光暂时还在追查,金之光在人界皇宫,暗之光在妖界妖王萦野手里。”魔三总结道。
白璃想了想说:“神草我有点头绪,神草和千年白骨就由魔七去找吧!”
神草顾名思义八成是神界的东西,只能问碧凝。
“那现在主要就是取来金之光和暗之光?”魔二问道,他的眼中带着跃跃欲试,好像只要有谁应个好,他就会立刻冲去妖界和人界夺来。
“你先冷静点。”魔三扶额,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带孩子的老妈子。
魔一魔二魔六三个都冲动得不行,魔五倒是不冲动,就是脖颈上的东西过于摆设。
魔七倒是哪哪都好,就是不说话,所以这收拾烂摊子还有和事佬的活都只能他干。
“现在魔界和仙界已经撕破脸了,再得罪妖界,你是想做三界的公敌吗?”魔三把利害分析得清楚,“鬼界又是惯会趁火打劫的,到时候魔界可就被孤立了。”
“虽然我们不怕,但蚂蚁多了还会咬死大象。”最后一句魔三说得格外重,还特意看着魔一几个说。
魔三没有提到人界,因为众所周知人界是仙界的附属,和仙界交恶就等于和人界交恶。
“可是要得到金之光和暗之光就一定会开罪妖界和人界。”魔五皱眉道。
魔五虽直,但确实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哪怕是皱眉也可以迷倒众生,只可惜此时无人欣赏。
“不会。”白璃有了主意,“抢不能抢,但是可以交换。”
七个护法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璃身上,只听那艳冠五界的夫人不紧不慢地说:“巧了,他们想要的我都有。”
“他们想要什么?”魔五实诚地问,她非常好奇对妖界和人界来说,有什么比五界之光还重要。
“萦野的妖后浅歌得了重病,这病只有九尾白狐的心脏能治。”白璃答道。
“不行,魔尊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魔三立刻反驳。
“其实九尾白狐的治愈能力不在于心脏,而是心头血,给我一些时间,我就可以拿出足够的心头血交换。”白璃解释道。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马上拿出来,但是她刚为阿尘取了一碗心头血,哪怕心头血是可再生的,她也暂时拿不出来救浅歌的份量。
魔三接受了白璃的说法,然后问“既然妖界解决了,那人界呢?”
“轩辕皇族的皇子不是在我们手上吗?”白璃笑得颇有深意。
很明显一个皇子是换不了金之光的,但魔三没有问白璃原因,而是直接对此事做出安排。
“魔五,你陪夫人到人界走一趟。”
“好。”魔五立刻答应。
“还有魔六。”白璃解释要带魔六的原因,“我要带阿尘一起,魔六可以在我不在时保护他。”
魔二太显眼,魔一不受控,魔七还要跟魔三管魔界的事情,魔六是白璃最好的选择。
护法们没有反驳,而是默认白璃的做法,其一他们知道阿尘不想离开阿尘,其二没有魔尊罩着的魔界未必比外面安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