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鞭灵着实让二人愣了一愣。
在得到淬去魔气的白虎鞭后,二人便得到了一位全新鞭灵。那鞭灵是一副少女模样,褪去了青涩与稚气,初初长开已是个极漂亮的美人胚子,眉眼如画,墨云般的发髻上只单单别了一支银白色的月华钗,右臂上挽着一枚臂钏,十分好看。方才那行止的模样显然是入魔已久,风溪云微微蹙眉,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的腰间也配着一枚玉牌,上头的名字风溪云倒是看不真切。小姑娘甜甜一笑,道:“我名唤景行,行止是我入魔后迫不得已分出的魔气形态,我本欲将她剿灭却遭到她压制,如今得主人援手,才有幸以本来面目见主人。”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江满楼愈发感叹,正要夸赞时冷不丁瞥见风溪云瞧他的眼神,凉飕飕的,于是他自觉闭了嘴。风溪云却忍不住笑出来,“我知景行好看,你想夸,夸便是。只是这白虎鞭如今归我所用,你不会心有不满吗?”
“主人说了,如今这四海八荒只余四位真神,我从前的主人早已坐逝,主人实力出众,我心甘情愿。”景行低眉,“是主人救我于水火,若再有二心,便是我的不是了。”
白虎仁兽,所言非虚。白虎鞭本就为借助白虎之息所诞的圣物,一并应承了他们的脾性,风溪云微微感叹一番,道:“如今我不能瞒你。你体内本有白虎之息,却被我连同魔气一并去除,如今你的鞭意虽为白虎,却不怕收到白虎血脉的召唤。我之所以这么做,原是因为一己私心。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景行低头,“主人请讲。”
“我本借助姜璇玑的一块脊骨重获血脉,又偷得朱雀后裔的肉身,这才有幸见到你们。”风溪云摆摆手,“我在外界遭遇暗算,毁我肉身,囚我魂魄,却偏偏动手之人是白虎后裔。他想借我之死掏空九霄,我却偏偏活了下来,然我怕你被体内白虎之息吸引为他所用,故我彻底去除了你体内的白虎之息。”
景行一愣,随即明白风溪云的意思,行礼道:“此番可解除主人忧虑,那也不算是祸事。只是主人若要打算集齐五圣物,须得做好心理准备。无字天书需集齐另外四样圣物方能现世,但愈往后,圣灵便愈难缠,所耗费心力也愈多。”
“这我清楚。”风溪云点头,“我此番来做好万全准备,你无需多虑。”
江满楼在一边悄悄翻了个白眼,所谓“万全准备”,便是听说这里有个万骨塔,啊那我来转一圈。
但是风溪云面不改色将白虎鞭收入怀中,抬眼问景行:“那现下,如何去得第二层?”
“第二层封着水火炮,五行性水,多藏纳玄武之息。”景行示意二人看向一层塔的地面,那里的白虎图腾已然消失,几人再仰望,屋顶却多了一圈淡灰色的痕迹。景行道:“方才的白虎图腾以青白荧光为墨,光化实体为刀刃——性金。魔气除去,图腾便消失,但我是将魔气剥离体外另成人形,如此好解决,然羽流却并非如此。”
江满楼微微蹙眉,“羽流是……”
“羽流乃水火炮之灵,善覆水,聪慧且沉稳,一如玄武。”景行在半空中画了个阵法,那阵法散出阵阵白光,“我知主人曾以玄武之剑为器,亦能控水。只是羽流入魔后放任魔气在体内肆虐,几乎将其原本神识蚕食殆尽,若想要驱除魔气,须得将魔气炼化,而此需三种不同业火混合淬炼。”
二人沉默一瞬。
景行微叹,“我知主人手中有火蛟业火和朱雀神火,但仍旧缺少一味。亦或是主人先去取别的圣物,回头想到办法再来取这水火炮也不迟。”
江满楼眯了眯眼,偏头问:“那,你可有什么能耐?”
听闻此话,景行转头看向风溪云,似是在等待她的答复。风溪云随意挥了挥手,“日后你大可将他当做你的第二任主人,他说的话你应着就是。”
景行了然一点头,道:“我可化所有金属为刃为鞭,无须炼化,只要有金属。”
风溪云点点头,江满楼又问:“那头顶上剩下那两位,有什么能耐?有没有可以连接外界魂魄的能力?”
他这么一说,风溪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她拍了拍江满楼的肩膀,“从前我与你有魂魄烙印,可借此通话。但你还记不记得,在我生辰时颜泽曾经送过我一样东西?”
江满楼愣怔片刻,“他送的东西为何我需要记住?”
“……”风溪云无奈,卷起袖子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千里信,拿真神鸿鹄尾羽炼成的传信镯子,你可还记得?从前我一直带在身边,不过后来我肉身陨落,想来你们应该将它收了起来。”她抱着一丝希望看向江满楼,“那镯子,可是你收起来的?”
一旁的景行微微抽气,“千里信……”
风溪云回头看她,“怎么了?”
“颜泽,凤凰一族的老祖宗,他还活着?!”景行惊喜,“如此一来,三味真神业火便能凑齐,不过主人你要如何得到凤凰业火?”
“啊……你说那镯子,确实,颜泽最后塞在了我手里。”江满楼挠了挠头,一伸手,一枚雪白如同冰切作而成,雕着枫叶与麋鹿的镯子便滑了出来。风溪云眉眼一弯,冲着景行挑了挑眉,恍然道:“这便是阿楼问你的目的。我通过千里信与他搭上消息,你们若有连接魂魄的本事,那阿泽的部分能力便能传递到我身上。我借此得到凤凰业火,三味业火齐凑,我不信羽流还能逃得出我手。”
景行连忙拒绝,“不行,主人,虽然缥缃有此能力,但魂魄转移风险极高,一着不慎便会落得两个魂魄皆受损痴傻一辈子的下场,我决不能看着你去冒险!”
“不不不。”江满楼忙安抚她,“我们有时雨花炼成的花茶烬浮生。”
风溪云闻言猛地看向他,江满楼自觉说漏嘴,打着哈哈赶忙跟景行耍嘴皮:“你明白寒时族的时雨花罢?魂魄抵押,生死契约,如此一来,我们会安全很多。”
景行半信半疑,风溪云微微一笑,咬牙切齿应下来:“放心。只是我们不知道,这缥缃又是何人?”
“缥缃为穿云箭的箭灵,五行性木,多有青龙之息,在万骨塔第四层。”景行回答,“她是最难处理的一位魔化的圣灵,你们须得做足准备。”
“不急,我们先去取震天弓。”江满楼抢着回答:“震天弓在三楼,圣灵何名?不若你送我们上去,也方便许多。”
景行点头:“我需要时间画阵法。震天弓的弓灵为落苏,五行性火,多有朱雀之息,脾气急躁,但对于主人您们而言,应当是最容易取得的圣物。”
风溪云挥手示意她去画阵法,景行领命,捏着花瓣就从业火红莲上跳了下去。风溪云随即转头,将正准备逃跑的江满楼抓了个正着,皮笑肉不笑地揪着他的领子问:“你方才说,你和颜泽喝了我的烬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