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奕并未再多说什么,见苏尔陌不出来,便独自在厨房里忙活许久,准备好了二人的晚饭。
想吃一顿妹妹做的饭,真是难如登天。
饭桌上,苏子奕如往常一样往她碗里夹着菜,不料她吞下一口饭后,忽然开口:“哥哥,我想去阿婆家住。”
闻言,苏子奕眉头一皱,连忙问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嫌弃我了?”
“没有,”苏尔陌连忙否认,“阿婆这几天身体越来越差,我想搬去照顾她。”
淡淡看他一眼,又接着说:“而且,我没觉得你有多舍不得我。”
这语气,一听便知道她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苏子奕顿时无奈,她这个妹妹已经说出口的事,怕是他怎么阻拦都没法拦住她吧!
顿了顿,他轻声叮嘱:“过去住几天就回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去照顾别人。”
苏尔陌抬头,对自己的哥哥愈发嫌弃,眯眼打量着他:“呵,你都不挽留我一下。”
苏子奕扶额,对这个妹妹感觉头疼,不顾她的冷笑,他继续叮嘱道:“你想去便去,过几天回来帮我准备婚礼的事。”
“好,我明天就走。”苏尔陌气极,她的存在果然是得建立在有价值的基础上。
沉默着吃完饭,夺过苏子奕的碗,她便气呼呼进了厨房收拾。
晚饭后,苏尔陌坐在床上,不敢关灯睡觉。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血手印好似还印在那里一样。窗子已经被紧紧地关住,外面的世界变成未知,而当一切变成未知时,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下床再次确保窗子关紧之后,苏尔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她毫无睡意,便摩挲起手腕上的红豆手串,这手串之前保护了她一次,便少了一颗红豆,如今还剩下十一颗,也就是说,这手串只能用十一次了。
十一次,不知道够不够?苏尔陌陷入深思。
其实搬去花田住也是存了自己的想法的,一来确实可以照顾阿婆,二来她隐隐觉得阿婆与温予深知道些什么,或许去花田,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比起昨夜的狂风四起,今夜却静得诡异,一直等到凌晨三点钟,窗外仍没有任何声响。明亮的房间里,苏尔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终于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却在此时,一双带血的手慢慢攀上了窗檐,凌乱的头发挡着她的脸,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却亮的异常。正当她妄图打开窗子时,一柄飞剑直直的朝着她的手刺了过来。
松开抓着窗子的手,上官仪转身越下,稳稳地停在地面,再抬头,那柄飞剑却已停在她的眉心前。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她站起身子,看向眼前的人。
“温将军,别来无恙啊!”上官仪歪了歪头,朝前走了两步。原先浑身鲜血淋漓的女子也变了模样,一身红色衣裳,三千青丝任它飞扬,只是却戴着金色的面具,将整张脸都遮挡住,有一种神秘的美。
“上官姑娘,你越界了。”温予深收回飞剑,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呵,”上官仪嘲讽一笑,“怎么,怕我找来这里,坏你的好事?”
“一路跟着我,就想找到她?”温予深不顾她的讥笑,眯了眯眼,反问道。
“不止,”上官仪又上前两步,靠近温予深,吐气如兰道:“找到她,杀了她。”
在温予深动手之前,又突然消失,出现在几步远的藤椅上,温柔地笑了笑,媚眼如丝。
温予深走上前去,在她对面停下,眸色深沉,说道:“你的仇从前便已经报了,如今她已经忘记那些往事,你还不愿放手吗?”
“温将军,我爹爹从小便教导我,我上官家的人,有仇必报,受不得一丁点儿委屈。除非她死,不然我绝不会放手。”上官仪扭头,冷眼望着窗子的方向,眼里像淬了毒。
“我不叫你动她,你便动不得她。”温予深执起断念,直击上官仪。
可上官仪好似未卜先知般,消散在他眼前,待他抬头,她已在苏尔陌窗前。
“你杀不了我的,你手中的断念固然厉害,可这么多年来,不还是连我的一滴血都尝不到?”上官仪讥笑道,“今日我不杀她,你好自为之。”
红光渐渐消失,上官仪那冷笑着的面庞也逐渐隐去。
见她离开,温予深紧握着断念的手才松开,断念也追随主人的意识自行隐去。闭了闭眼,将不属于这里的浑浊气息隐去,温予深抬头望了望苏尔陌的房间,也慢慢消失在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