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下桌子的苏尔陌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不由得心虚起来。
“我……我在晒床单你信不信?”
真是丢脸。
她只是想悄悄出去找他,谁知道刚好他就来了?
温予深仍旧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胳膊,紧盯着她的双眸。
没人知道他看到方才那一幕时,心里有多慌乱。
“晾好了?”温予深低沉的声音响起,“晾好了就铺回去。”
苏尔陌抬头,目光触及到他冰冷的双眸,心下一惊,再次低下头向床边走去,三下五除二就铺好了床单。
心情也平静下来,面对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硬着头皮解释:“家里不让我出去,我只能这么做了。”
怕温予深又说什么她难以招架的话,苏尔陌紧接着问道:“王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温予深再不想说话,此刻也只得先放下心中怒气,答道:“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我回去的路上碰到了。”
知道她要多问,他又补充:“暂时不知道凶手,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先不要插手,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短短几句话,就打消了苏尔陌的疑虑。
她自然知道有问题,奈何自己除了解释几句什么都做不了,有了温予深这几句话,她心中才觉得安稳。
“莫离他们呢?王叔叔一离开花田就死于非命,况且之前还跟他们起了争执,现在他们两个怎么样?”
这件事中,最让人怀疑的应当是莫离和上官仪,而不是沐南茹口中的自己。
所以她这半天一直在担心那两人的安危。
虽说有警察参与调查,但她总觉得,调查结果恐怕会不尽人意。
莫离和上官仪,说不定会成为众人口中的凶手。
“他们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会来这里看你的。”温予深知道她的担忧,便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少牵扯一个人。
因此,他得早早告诉苏尔陌,不能有所动作。
“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着我,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尽管说。”苏尔陌叮嘱。
她只觉这件事情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人,可他们却总是习惯把什么都瞒着她,所以她放不下心中的担忧。
“嗯。”
出人意料的,温予深这次却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我得走了,晚上再来看你,记住,不要出门。”
说完,温予深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到窗前,一下子便没了身影。
“走得这么急。”苏尔陌口中呢喃。
走近窗子,想伸出头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他的身影,不料窗户之间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层隐形的屏障,将外界与她隔绝了起来。
她扶额,顿时觉得无奈起来。
*
温予深赶到花田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人,他连忙隐身起来,落在木屋前。
昔日冷清的花田,此刻被形形色色的人围了起来,阿婆种下的花也被众人随意地踩在了脚下。
或许待他们离去,这里将会是另一番情景。
众人围着木屋,有警察在里面查探,外面已被黄色警戒线围了起来,众人站在外围指指点点。
“我就说那两人不是什么好人,你瞧,阿婆和王生都出了事,他们却没影儿了,明显是他们畏罪潜逃了嘛!”
“对,那日王生和他们起了争执,定是他们心中有怨恨,这才杀害了王生。”
……
一道道充满怨恨的目光注视着木屋,各种污言秽语从人群中传出。
温予深紧皱着眉头,迈步走进木屋。
里面的房间都被打开查验,但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明显一无所获。
这也正常,他昨天晚上就把所有生活痕迹都抹去了,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还好昨晚反应快,看到那尸首他就觉得此事有诈,连忙赶去寻找莫离和上官仪。
彼时他们被一股很强的灵力困在王生家里,一个孩子的床前,无法动弹。
他连忙强行带走二人,将其送到姑苏山,让无法动弹的二人先等待身体恢复。
很明显,幕后之人想要一石三鸟,一下子将他们三个人都拖下水,之后苏尔陌大概也会因为包庇他们而获罪。
若是猜的没错,此事应该是慕清风所为吧!
看到警察失望地走出木屋,他瞥了眼木屋外的众人,里面有很多个当时来花田闹事的人,此刻都面目狰狞。
他并未多留,运起灵力便离开了木屋。
姑苏山上的一处洞穴里,莫离和上官仪一动不动躺在石台上,仅有一双眼睛眨啊眨,这才显得他们是活人。
此时他们心急如焚,却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半晌,莫离的手指动了动,紧接着,他吃力地撑起半边身子,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动弹了。
旁边的上官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自己也试着起来,身体却纹丝未动,只能看着他慢慢恢复,最后精神饱满地跳下石台。
莫离压下心中喜悦,走进石台问道:“你还没恢复?”
上官仪眨了眨眼。
大概是因为她是灵体吧!莫离心想。
不过这下他终于能欺负她了。
上官仪看着他眼神一闪而过的光芒,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莫离正欲动手挠她,温予深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吓得他差点从石台上摔下去。
“好了?”
温予深一进山洞,便看到莫离好端端站在石台前,而上官仪还躺着,纹丝未动。
“将军。”莫离连忙转身抱拳。
温予深走到一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深深吐了一口气,终于得以休息。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人把你们困在那里?”他闭眼,捏着眉心问道。
之前蛊毒复发,这才刚刚压制下去,加上这两天他都四处奔波,没怎么休息,此刻只感觉头一阵一阵的疼。
莫离走近,单膝跪在他面前,皱眉回忆:“昨晚我和上官仪打算去王生家里查探一番,可对方好像早就猜到一样,我们刚进去就碰到一个黑衣人,使了奇怪的术法,将我们困在那孩子的床前,之后一言不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