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让你顺理成章离开巫山的戏。”白芜瑕继续说道:“每天日暮时分,轩辕柏周围会生出水雾,在空中形成蜃景,我要你到时候假装失足跌落,然后装死。”
白芜瑕微微笑道:“到时候巫山上所有的生灵都会目睹这一切,还望冥神装的像一点。”
孟婠这才知道为什么白芜瑕会给她提升修为的药了。
孟婠正要吃药,却被白芜瑕拦下,“等到了那天再吃,这药只能短时间提升修为,现在吃还不是时候。”
……
几日后。
孟婠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她拎着一个篮子坐在轩辕柏旁,闭眼小憩,静待日落。
眼看到时辰了,她从怀里拿出白芜瑕给她的药瓶,里面有两粒红色的药丸,不知为何,药丸还带着一丝奇怪的香味。
吃下药丸,身体忽然变轻了不少,体内的灵力也逐渐充沛起来,孟婠脚尖轻轻点地,身体便腾然飞出几米远。
久违的没有这样的感觉,孟婠也来不及高兴,而是全身发力朝着树顶飞去。
所谓“凝珠玉珀”,不过是轩辕柏的树脂而已,轩辕殿日日夜夜灯火通明,燃的便是这树脂。
孟婠一面铲着树脂,一面用余光看向水雾弥漫处。
果然,树下的雾气冉冉升起,在被落日晕染的通红空中倒映出了轩辕柏的映像,以及在树上采树脂的孟婠。
看着竹篮里的树脂差不多够了,孟婠从树枝上站起来,脚下一滑……
“啊!”她假装惊恐的叫着,心想这么大的叫声应该能惊动周遭的众妖吧?总之她失足坠落一事越多人知道越好!
轩辕柏有数百丈高,下坠过程中,她的身体不停穿梭于树叶枝丫之间,有的刮坏了她的衣服,甚至连身上也划开了几道口子,隐隐渗出血水。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孟婠嘴角露出一丝蔚然的笑容……终于,可以回去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法力低微”的样子,她只在即将接触地面的一刹那用了极少的灵力托住身体,但身体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触地时她本想直接“装死”,但还是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才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这样看起来更真实些吧?
……
树下躺了许久,孟婠心中纳闷,为何还没人来给自己“收尸”呢?
一阵风吹过,她眯着眼,却见天上的蜃景仍然没有消失,而周围居然不见一个人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婠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白芜瑕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感受到身体里的灵力逐渐削弱,孟婠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居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腹部忽然涌起一股热流,这股热流流向身体各处,所经之处竟让人燥热难忍,孟婠将手指深深嵌入泥土里,但那点微薄的凉气丝毫不能缓解身上的异样。
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脑中——白芜瑕给自己的药里,一定掺杂了媚药!
不然,为何她在这里躺了这么久都不见人来?为何她的身体会有这种感觉?又为何……
孟婠猛的睁开眼,但见满天烟霞,以及,蜃景里的自己。
她既然看得到这蜃景,想必巫山的众妖也能看见,即便之前不注意,但只要听见她刚才那声刻意的喊叫,也会注意到的。
“为……为什么……”都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还要害我?
后面的大半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脑袋和身体便听不得自己使唤了。
孟婠眼睁睁看着蜃景里的自己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在地上蹭动,白皙的手指扭曲地抓弄着地上的杂草,脸颊通红,身体起起伏伏还喘着粗气,若此时身旁还有别人,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低咛声。
不!那不是我!不是……
眼泪渗进了泥土,她自己知道……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
轩辕宫。
织鸟大师不顾婢女阻拦,冲进白芜瑕房间,怒问:“你这是何意?!”
白芜瑕一脸不悦地质问他:“织鸟大师放肆了,对本宫说话可以直称‘你’吗?”
织鸟大师声音颤抖道:“今日蜃景里发生的事别说宫主毫不知情?”
白芜瑕从妆奁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惊讶道:“哎呀!本宫今日还好奇为何这媚骨羞合散少了些呢?”
织鸟皱眉问她:“你的意思是那位大人偷了你的东西?”
白芜瑕对着镜子梳着长发,轻飘飘说道:“那可说不定,她来我这儿本就是为了求药的,若一时之间心思不正起了主意,以为这个小盒子里装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丹药,所以趁人不注意偷吃了呢?”
“你!”
“织鸟大师有这功夫与我闲扯,还不如去那里救人呢?在我这儿多耗一刻,那位冥神的清誉可就多毁了一些。”白芜瑕勾唇一笑,眉目间却尽是冷漠。
织鸟气愤的甩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