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如何了?”浔妃对钟牧说道。
“小仙心意一如既往。”钟牧的眼神里没半点犹豫。
“我不准。”
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般砸进了钟牧的耳朵里,不待他反驳,浔妃继续说道:“早在牡丹形成之初,就属它吸收最多的人间雨露和阳光,它生来就是属于人间,而不是冥界。”
钟牧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低下头道:“我连选择在哪里盛开的权利也没有吗?我只是想陪着我心爱的姑娘而已。”
“你既然在人间享有无上的荣耀,相应的你也必须要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包括你的栖息之地,还有你心里的姑娘。”浔妃说道。
她蹲下身,轻轻扶起钟牧,见他的眼中似乎有泪,浔妃安慰他道:“你也不必伤心,其实你心里想的我很清楚,你不过是看冥界萧条,不忍她待在那样的地方,所以希望能用花将冥界装点一番吗?”
“娘娘……”钟牧被浔妃说中了心事。
浔妃微微一笑,“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
钟牧满脸疑惑,难道……
“娘娘,难道您想随便在人间摘朵没有花灵的野花丢到冥界去吗?”钟牧猜测。
浔妃拿着玉师箸敲了下钟牧的脑袋,道:“你这张嘴尽说些不中听的!”
浔妃道:“冥界从未养过花,往日忘川河的岸上也曾长出些花,只是后来都被扫了出去,我若随便摘了野花扔去冥界,怕也是同样的结果。”
“也对。”钟牧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娘娘,我听月爔仙君说过,阿孟姑娘不喜欢人间的花,忘川河的那些花,当年好像就是被她清理出去的。”
听到“月爔”这个名字,浔妃微微一愣,问钟牧:“你要去冥界这件事还跟旁人说了?”
“没有,我原本打算一个人都不告诉的,只是那天去姻缘殿求月爔仙君帮忙牵红线,然后就……”钟牧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脑袋,还不忘补充一句:“不过月爔仙君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浔妃一时有些语噎,这个傻徒弟,你告诉谁不好?偏偏告诉他?他肯让你去就怪了呢!
浔妃故意问:“那他支持你去冥界吗?”
钟牧摇摇头,道:“仙君当时就拒绝了,他还劝我不要试图引起阿孟姑娘的注意,因为阿孟姑娘第一眼不喜欢的人往后也不会喜欢。”
“……”
浔妃有些心疼的拍了拍钟牧的肩膀,她的这个徒弟无论是做花神还是其他,大都一帆风顺,可如今……唉!不用想也明白,这个家伙以后的情路注定不会平坦了。
门外的女侍忽然来报:“浔妃娘娘,月爔仙君到访。”
“噢?”浔妃饶有兴致地看向钟牧,只见钟牧一脸无知懵懂,“月爔仙君?他为何会出现在昆仑?”
“请他进来吧!”浔妃说道。
月爔由女侍领着走了过来,见到钟牧,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来到浔妃面前,俯身一拜,道:“见过浔妃娘娘。”
“仙君不必多礼。”浔妃颔首说道。
“仙君你来昆仑干嘛呀?难道是为了阻止我去冥界吗?”钟牧问月爔。
不等月爔回答,浔妃开口道:“钟牧,虽然医仙谷的规矩不比天界严厉,但你也不能失了分寸,月爔仙君的位分比你高,你过问他的行迹属于逾矩,你可知罪?”
钟牧立马认错,“小仙知错了,月爔仙君还请恕罪。”说完钟牧俯身作揖道歉。
“花神言重了。”月爔顺势扶起钟牧。
“你退下吧!我与月爔仙君还有事相商。”浔妃说道。
“是,那小仙退下了。”说着钟牧又作揖,转身离开了。
钟牧走远后,浔妃来到药炉旁,揭开盖子看了眼里面的药材,月爔站在一边,眼睛一直看着屋内。
“她在里面。”浔妃开口道。
“浔妃娘娘……”月爔正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忘忧汤并不是个坏东西,这解药也并不是个好东西,仙君,你说是吗?”浔妃忽然问道。
月爔皱着眉,一言不发。
浔妃却似旁若无人般继续说道:“仔细一算,我竟有五千年没见过她了。我只知道她在三界受着轮回之苦,我虽有心助她,可那是属于她的劫,我帮不了,还好,这一世她做了冥神,也算是找到了属于她的路。”
“我曾在三生石上看到过她的前世。”月爔开口,言语之中似乎有些隐忍,他轻轻开口,只说了四个字:“我会帮她。”
浔妃脸上略微有些动容,她欣慰一笑,用玉师箸轻轻搅拌着药炉里药汤,“那我就把我的妹妹托付给你了,你若是敢欺负她,那整个昆仑可就要怠慢仙君了。”
月爔听完俯下身,向浔妃深深一拜。
浔妃熄了药炉的火,将药汤倒入一个碗里,来到月爔面前,对他说道:“这就是忘忧汤的解药,你拿进去吧!”
月爔有些犹豫,“浔妃娘娘,小仙想问……”
“莫问后事会如何,一切全靠你们的造化。”
浔妃将药碗交到月爔手中,接着转过身去,她望着远处,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似乎释然了。
“她从未被人好好爱过,好好爱她,拜托你了!”
月爔目送着浔妃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药汤,转身向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