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见势不对立刻用神器困住浅若雪。“她是被魔气控制了,看她的眼睛!”
“你不是早就帮她去除了魔气吗?怎么她入魔如此严重?”沐霖看着法罩中发狂乱打的浅若雪有些惊异。
“历劫少了四十年终究要受上天惩戒。”天帝把法罩缩小收入袖中。
芊墨急得冲上前要夺回法罩,被天帝一击倒在地上。
“眼下如何为她去除魔气?”此时沐霖的愤怒一扫而光。
“先前翊翎为她受了四十杖,那法器应该没了效力。雪儿魔气如此之重,恐怕真的是只有用噬神针才能见效了。”天帝神色哀伤地道。
“噬神针虽然对上神仙身损伤不大,但是每一根针都会让元神遭受撕裂般的疼痛。我刚才是一时气话。若真用此重刑,雪儿她承受得住吗?”沐霖担忧地问。
天帝叹息道。“魔气如此重,普通刑具事倍功半只会让雪儿更加痛苦。我会照你说的设一个法场,让所有子民大臣来观刑。只是我实在不忍心下手,就由你代劳吧。”
“那就以雪儿刚才怀疑洛璃为由当众用刑?”沐霖小心翼翼地问。
“暂且如此吧。开刑之前我再斟酌斟酌。”天帝强忍着泪水。
“对了兄长,我今日来是为了魔族攻打神界之事。魔族大军已在仙山排兵布阵。仙山的散仙都已躲进仙谷,我们是主动出击还是按兵不动?”沐霖严肃地问。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才知道?”天帝心头一惊。
“你一直挂心雪儿的事,想来是疏忽了。”
“雪儿才是制敌的关键。你先带青鸾去布置屏障挡住他们,作战之事从长计议。”天帝坐怀不乱地说。
沐霖用法术瞬移到昭阳殿。
天帝亲自下王座扶起在地上啜泣的芊墨。“我知你心疼雪儿,可是我们别无他法。我们总不能看着雪儿一直走火入魔。”
“一定与凡间那次神智失常有关。那个精灵不过是救了她一命,她何必替她改命,给自己招来这么多的灾祸……”芊墨叹息道。
“花精灵为了救她才落入凡间,怎能忘恩负义?我相信雪儿一定能渡过此劫,你不要伤心了。”天帝抱住芊墨柔声道。
这时千羽一直在远处暗中观察。“我这个儿子,他们恐怕都忘了吧。”
天帝把女儿带到了水牢用铁链禁锢好。他启动开关,墙壁两边开始涌下储存的河水。
“这水有宁神之效,浸泡其中有助于你恢复神志。对不起,雪儿,让你再次受水淹之苦,明日还要对你用重刑……”天帝含泪撇下面目狰狞的浅若雪飘然而去。
翌日正午,浅若雪一身枷锁上了法场。一个仙使上前为她解开束缚,然后用仙绳在她并起的手腕上缠绕数圈,吊了起来。
此时的浅若雪浑浑噩噩,只见沐霖站在前方神色凝重地看着她。
“叔叔,我……”浅若雪正想为昨天的冒犯道歉,几根噬神针飞了过来。
密集的咻咻声后,浅若雪感到元神无比剧痛。她眉头紧锁一声不吭,无力地抬眼看向叔父。“对不起,我不该……”
咻咻咻!又是几根噬神针。她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身体前后摇晃。
又是更刺耳的几声,浅若雪已经疼痛难忍。她双手不停挣扎但无济于事。
法场上回荡着不绝于耳的“咻咻”声。随着声音的变大浅若雪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她的身边冒出若有若无的黑气。
此时有民众看不下去了,高声道:“公主在凡间不是有意扰乱凡人气运,那凡人命该如此。公主怀疑洛璃仙子也只是一时糊涂。就算公主有错,她四千年战功赫赫早已将功补过,神君手下留情啊!”
“是啊,神君,公主也是你亲侄女啊!神君开恩哪!”有仙民附和道。
此时浅若雪脸色惨白,伤口淌血染红了身下的一片地。她抽搐着嘴唇求饶道:“叔叔……放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这时沐霖的手停滞在空中。他缓缓收起了法器,朝民众高喊道:“今日你们都看见了,猜忌胡言是何等大罪。为飞升扰乱凡人命格又何其罪孽深重!如果不能保证自己下凡后随遇而安,就不要想提升品阶!今日因为浅若雪元神虚弱而停刑,明日行刑三百噬神针!”
民众一片哗然。
“三百根啊,公主岂不是千疮百孔了……该不会疼得元神溃散吧……”
“应该不会,公主都飞升上神了。再说陛下也不能看公主惨死在法场上啊。”
“真没想到白虎神君如此心狠手辣。就为了几句猜疑下此毒手,真是太可怕了……”
“公主居功至伟,神君是不是心存忌恨?”
……
此时浅若雪早已虚弱昏迷,嘴角流出一滴瘆人的黑血。天帝坐在场下垂着双眼,心如刀割又无能为力。
沐霖下场之后,民众一拥而上把浅若雪放了下来。他们取出调制好的药膏小心翼翼地为浅若雪治疗,生怕碰疼了她的伤口。有的小仙童在一旁恸哭道:“公主是英雄,非但得不到奖赏还要挨针,公主好可怜……”
看着被子民簇拥关爱的浅若雪,天帝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浅若雪被轻轻放在镌刻精致的紫檀月洞门架子床上,整整一日法场没有一个子民离开半步。在睡梦之中,浅若雪依然能听到他们的安慰和哭泣声。她感动地流下一滴清泪。
从前,她从来不知数万子民如此感激爱戴她。为了他们,就算当年真的灰飞烟灭又有何怨?
第二日,浅若雪恢复了部分法力,咬着牙挺过了前一百三十针。这时她的额头泌出一层细汗,苍白的脸上爬满了疲惫。望着再次袭来的噬神针,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