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女归位
昏迷中,我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四周灰蒙蒙的空间,一位灰色道袍的俊美男子突然出现在我身前。只见他微躬身行了一礼:“神女,你也太大胆了!直接私投凡胎啊!”我一时愣住,还没回神,便听他说道:“忘了是不?感谢东岳帝君吧!有他相助,等你凡体身死,结束因果轮回时,也就想起来了。”我嘴角一抽,不再想听这位陌生男子说疯话,正想离开,却又听到:“诶!别走啊!给你看看真正的褒姒所经历的一生。褒姒长相貌美,周幽王凶残暴戾,沉迷酒色,又爱好美人,为了得到褒姒,他以褒珦拒不进贡为由,灭了褒国,杀了褒王和褒国太子,又将褒姒掳回宫幽禁,褒姒为了报仇曲意逢迎,生下姬伯服,哄骗周幽王与申后离心,并下令废掉申后和太子,转而立她为后,她的儿子为太子。又哄骗周幽王想看狼烟燃起的样子,最后叛军攻城时,才得知周幽王什么都知道,只是纵着她,即便是要被叛军首领斩杀时,仍不忘保护她,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好好活着。”褒姒在周幽王即将被斩杀前才得知一切真相,一时心里也是复杂揉搓,周幽王被叛军斩杀后,褒姒又被掳到别国为周幽王报仇。”我转而看向他,他停顿了一会儿后,无奈又说道:“神女,我不求你照褒姒的一生走,但咱也稍微靠近一点好不?这姬伯服如此重要的一环没了,姬宜臼如何弑父上位啊。”我有些不太相信的看向他。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起:“姬伯服断了便断了,弑父本君推动就是。”只见身旁男子行礼问安:“帝君。”而我,看向这熟悉的玄衣和金红色刺绣,瞬间想要后退,可身子实在动不得,“如此看来本君应该多在你面前露一露脸,让你好好熟悉一番。”那陌生男子似是想替我解围,出声插了一句,“咳咳,小神在此便先谢过帝君了。帝君,神女,小神告退!”随着陌生男子的离开,我眼前的场景迅速变换,最终归于虚无。我也在此时幽幽睁开双眼。“大王。”看着眼前的周天子,脑海中闪过刚才那男子的长相。“醒了就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眼看周天子要离去,我忙拽紧他的衣袖,虽不信梦里的话,但我还是问了一句:“孩子?”周天子折回身子,坐在床边,帮我拈了拈被角,安慰道:“养好身体后回家看她,嗯?”我无力的垂下了手。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了句:“我去给你煎药”后,转身离开。
不多时,他端着一碗药进来后坐在床边,喂我喝完一碗药后,递给我一份立后诏书。我抬头看向他,他将药碗递给宫人后,挥手撤退他们,转身变成梦中的玄衣男子,而往日的周天子,身体突然落了下去。这是我第一次真切看到他的面容,“我已驳回申氏封号并打入冷宫。”初次与这副身体相处,我仍是有些恐惧与羞愧,但仿佛心有灵犀般,明白他是在说孩子,为了孩子,还是鼓起勇气回道:“孩子的事,同她有关?”“是”男子如往常一般坐在我的床边,对于温柔端庄的王后,我还是不愿相信也不忍心伤害的,便回了一句:“必须如此吗?”他看了我一眼,回道:“非她不可”。看着我眼底无法掩饰的不忍与低落,安慰道:“她是自食恶果,同你无关,一介凡人,不用理会,伤了你,身死后本君便送她去地狱。”听着这令人窒息的话语,我顶着极大的压力,尽量使自己表现得不害怕,回道:“不,不用。我先,休息会儿!”说着急忙躺下,蒙上被子。浑然不知此刻的自己正控制不住的发抖,更没捕捉到床前那男子眼底的一抹受伤与失落。良久后,突然感觉床上多了一个人的我,更加害怕,只见被子被掀开后,看见的不再是那名男子,而是先前倒在地上的周天子。他向往常一般抱住瑟瑟发抖的我,安慰道:“睡吧!”话落,我便真的开始昏昏欲睡。之后的时间,我大多躺在床上养病。期间,他也曾带我三次点燃狼烟,我看着下首和其他诸侯一并骑快马赶来的阿兄,莫名的有些心疼他要如此劳累。他终究更成熟稳重了,只是,看着此刻穿着冬衣的我,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丝心疼挡都挡不住,却仍是温柔一笑。“谢谢!我们回去吧!”我微笑着牵住他的手,临别时,仍不舍的回头望了阿兄一眼。
封后当天,已躺在床上半月左右的我再次开始梳妆,看着眼前的冕服,主体赤色,上面绣有各式各样的彩色图案,配以白色的纯,黑色的冕冠,白色的腰带与蔽膝,看上去神秘又高贵。“王后”,听到声音,我转头看向同样一身冕服的周天子,只见他头戴冕冠,上加一延,前后均缀有五色相间的十二硫。左腰间佩玉,右腰间佩剑,中间的腰带和蔽膝以白色为底色。一瞬间,我猛然生出一种感慨:“能与他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嘉礼行至一半时,太子姬宜臼持剑带兵闯入,我和他相视一笑。身死的瞬间,飞离出凡体的我,突然想起,原来,我是掌管时光的神女——蓝芷沧澜。
轮回路上,蓝芷沧澜的魂体刚同时空裂缝中的神魂合一,东岳便移至蓝芷沧澜身前,右手揽过她的腰,左手抚上她的脸,戏谑问道:“尊贵的神女,此番重塑神格的感觉如何?”。蓝芷沧澜一时羞囧,早知如此,还不如同他一般正大光明去凡间游历。两人悠闲漫步于黑暗中,一路嗅过花香、听遍鸟语、看尽哀嚎,最后都归于虚无,最后现身于一座古朴又庄严的殿堂。蓝芷沧澜看向身旁身穿玄衣,头戴金冠的男子,原本冷漠的眼神在暗黑的环境和金红色绣线的映衬下,越发弑杀与神秘,令人不敢直视。东岳牵着蓝芷沧澜的手向主座走去,熟悉的动作令蓝芷沧澜想起在凡间时送父兄离开大周那日。“宣!”随着他下令,腰间束有附魂锁的褒珦褒后和褒洪德等同褒姒有过因果纠葛的人便被带入大殿,随之而来的有秦广王和四大判官。秦广王站在东岳身旁,四大判官站在大殿中间,陆道先定无冤情后,由崔珏叙述每个人生平,最终判定善恶灵,在魏征定善缘时,蓝芷沧澜为了还因果,在东岳准许后,又依因果多寡为不同人添加了不同的几条善缘,再由钟馗定恶缘,最终,在阴差的带领下前往孟婆处。“为夫如此为娘子着想,娘子有何表示?”坐在案首的东岳一改阴冷弑杀的模样,对着蓝芷沧澜挑眉,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