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率众弟子来到淞山脚下的村子里。
墨渊一进村,就闻到一阵腐败生锈的味道。
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而路上也三三两两躺着逃荒的瘟疫患者。
墨渊走到一个奄奄一息的患者身边,伸手想探那人的脉息。
竹青子轻声道,
“师傅小心。”
墨渊看了一眼竹青子,道,
“没事,我自有主张。”说着他低了头探那人的脉息,翻了翻他的眼皮子。
墨渊收回手,神情肃穆,道,
“这人是得了瘟疫,而且他已经毒入骨髓,病入膏肓了,怕是……”
竹青子神情一怔,道,
“怕是怎样?”
墨渊抚了抚须发,道,
“怕是药石无效了。”
竹青子心中一咯噔,道,
“师傅你也没有办法吗?”
墨渊没有回话,只是看向歪倒在地下呻吟的病患。
萤惢见此惨状,心中也唏嘘不已。这时,她的脚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萤惢闭上眼,浑身瑟瑟发抖,忘了挣扎。
琥珀眼尖,指着萤惢,叫道,
“他拽了你的脚……”
若离目光落在萤惢的脚下,一个形状可怖的人正拽着萤惢的脚,两眼露出夺目的精光。
若离拉起萤惢就往外跑去。
萤惢跑出老远,终于挣脱了那人的禁锢。
墨渊看了眼萤惢,道,
“怎么了?”
萤惢摇手,道,
“只是脚被拽了一下。”
墨渊低了身子,抚平他脸上的污渍,探寻那人的脉息,良久,才道,
“他也得了瘟疫。”
竹青子道,
“这么多人都得了瘟疫啊,看来很棘手。”
墨渊起身,抚须叹道,
“只怕这瘟疫会蔓延开来,愈发严重啊。”
竹青子默然。
“那师傅可有根治的法子?”萤惢忍不住道。
墨渊两眼渐渐晶亮下来,含着一团莫名的希冀的光芒,道,
“天山上常年供养着极纯极净的雪莲,此物能辟百邪,解万毒,想必是可以医治这些病患的。”
萤惢眼中希冀一闪而过,道,
“那,师傅,我们去取雪莲吧……”
竹青子却皱了眉头,道,
“鲁莽。天山雪莲生于极寒之地,岂是寻常人可以取到?”
萤惢低了眉,道,
“是弟子莽撞。”
若离眉头轻轻挑起,道,
“也许这雪莲需耐寒的有缘人能取到。
墨渊抚了抚须发,道,
“也许吧。不过我们还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萤惢心中微微一动,道,
“师傅,弟子觉得还需找出散播瘟疫的源头,对症下药,也许疫情会消除。”
墨渊点点头,道,
“你说的是。这百毒门就是散播瘟疫的源头。本以为他们已经消失匿迹了,没想到又卷土重来,果然棘手。”
墨渊俯下身子,对身边一个女孩子道,
“孩子,你们村子里的人是怎样得瘟疫的?”
那个女孩子周身脏兮兮的,脸蛋上沾着泥巴。
女孩子呆滞的眼眸亮了亮,道,
“我不知道。不过那天,我们在郊外玩耍,有几个黑衣人给了我们几个红苹果,后来我们回了村,没几天,村子里就爆发瘟疫了。”
墨渊看了一眼竹青子,道,
“果然是百毒门在幕后操作。”
竹青子眼眸紧盯着墨渊,道,
“那,师傅,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墨渊沉吟片刻,道,
“先清除瘟疫,再找出治疗病患的办法。”
于是墨渊率众人开始救治病患。
萤惢等人从井里打来一盆水,给病患擦拭皮肤。
其他人也煮了粥和糕点,送给病患服用。
病患们都进了打扫干净的屋子,悉心等待治疗。
萤惢走到井旁,对着井水看自己的容貌,只见井水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略微憔悴的面容。萤惢叹口气,她才十四岁哪,于是她把头发束的高高的,用水洗了把脸,再一看,井水里面的自己神采飞扬,像是个欢快活泼的小女孩。然而,她一点也不活泼。
萤惢对着井水,发了会愣,良久,才回过神来。
萤惢走进屋子,就见一个年轻女子抱着手里的孩子低头哭泣着。
“怎么了?夫人?”萤惢走近,纳闷道。
年轻女子哭泣道,
“我没有奶水了,孩子都三天没吃母乳了,孩子饿的直哭。”
萤惢心中一动,道,
“那有没有什么可以代替母乳?比如,羊奶?”
年轻女子一边哄着啼哭不止的孩子,一边道,
“可是哪来的羊呢?”
萤惢擦擦手,道,
“我出去找。”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萤惢走到村西,正好瞧见栏杆那里拴着一只母羊,母羊悠闲的啃着地上的草。
萤惢心中一动,打开栅栏,道,
“有人吗?”
一位老太太蹒跚着走了出来,道,
“是谁啊?”
萤惢上前道,
“婆婆,你好,村东有位夫人没有奶水,她的孩子快饿死了,您能借这只羊给孩子喝羊奶吗?”
老太太打量了萤惢一阵子,道,
“好吧。我答应借给你羊。可是我怎么没在村里见过你这个丫头啊?”
萤惢微微一笑,道,
“我是淞山弟子,随师傅来救治病患,解除疫情的。”
老太太闻言,满心激动,抬起头,道,
“好,好,我以为我们村里的人要自生自灭了。没想到迎来了你们这样的大救星。就是十头羊,我也借。”
萤惢笑道,
“奶奶你真是好人。”
老太太解了拴羊的绳子,萤惢牵过羊,往村东头走去。
老太太目送萤惢的背影远去,心情久久未平复下来。
萤惢牵羊到村东头,进了那夫人的屋子。
年轻女子见到母羊,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孩子匍匐到母羊跟前。
萤惢拿了个碗,挤出羊奶满满一碗。
萤惢将羊奶碗递给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小心翼翼的喂孩子羊奶。
“谢谢你,小姑娘。救了我孩子一命。”年轻女子感激的朝萤惢鞠躬,一边说道。
萤惢急忙摆摆手,道,
“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做好事。”
虽然萤惢这样说,年轻女子仍然跪在地上给萤惢磕了个头。
萤惢大惊,立刻扶起年轻女子,道,
“使不得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