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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汤很热

  “你又没有伤到手,怎么就不能自己吃饭了?”

  阿鸢皱着眉头,对着坐在桌前手脚完好却非要她喂着吃饭的闵斓王抱怨道。

  “手一动伤口就渗血……”闵斓王垂着眸,委屈巴巴的嘟囔着。

  “反正你也脱离了危险,我派人送你回王府吧。你府上那么多的姬妾,总能照顾好你。”阿鸢说‘姬妾’的时候就差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了。

  “不回,仇家上门,我命休矣。”他哪儿来得姬妾!从始至终他也就一个她罢了!但他不想解释,他很喜欢看阿鸢为此吃干醋的样子。

  闵斓王打定主意要赖在阿鸢这儿了,她说原谅他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可是你在这儿说不定你的仇家会跑到我府上来啊!诶?对了!那天在海边那两名黑衣人说不定是你的仇家呢,搞不好我是被你连累了!”

  阿鸢想到那两名黑衣人,还是心有余悸。她从没有过实战经验,也自认为没得罪过什么人,究竟为何会有人要杀她,她也想不通。

  “是我救了你好不好,真是白眼狼。”

  闵斓王虽然口中抱怨,不过他心里也有了大概猜测,八成是金雁翎身边那个黄清搞的鬼,为了让自己不再追击金雁翎吧。

  阿鸢这一世一直在自己的庇护下长大,她从未有过什么仇家。若真如自己所料那两个黑衣人与金雁翎有关,他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她可以不爱自己,自己也可以不纠缠她,可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鸢,哪怕是利用也不行!

  “小刀!你来喂!”

  阿鸢将筷子塞到小刀的手中吩咐到。

  小刀像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喂也不是。偷偷的拿眼睛去瞄闵斓王,正对上闵斓王投来的警告目光,吓得险些扔了筷子。

  “县……县主……奴才……奴才……”

  见小刀一副惊恐的样子,阿鸢不满地冷哼道:“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让你喂王爷吃饭,又不是让你把自己喂给王爷吃,你哆嗦什么!他又不会吃人!”

  “我会的——”闵斓王突然凑了过来,贴着阿鸢的耳畔小声儿说道。

  阿鸢脑子轰得一声,脸颊迅速蹿红,抬手一巴掌打到了闵斓王的肩膀上,伤口受了牵连,闵斓王疼得面上一凛。

  阿鸢也后悔自己没轻没重的,他好不容易止住了血,想也没想的伸手就去扯闵斓王的对襟,想要看看他的伤口是不是撕裂了。

  闵斓王一把按住阿鸢拉扯他衣服的小手:“小刀还在看着呢……”

  闻言阿鸢迅速的抽回了手,真是!自己怎么解他的衣袍这么顺手?此刻要是有个地缝她一定会钻进去。

  见阿鸢羞得满脸通红,闵斓王又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待会进屋里,我脱给你看。”

  “嗯!”阿鸢下意识的就应声答应,随即又发觉闵斓王这话说的分明是在与她调情,当即就要发作。

  “肚子好饿……”

  闵斓王急忙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羸羸弱弱的样子。

  阿鸢明知道他是装的,却也无可奈何。他此刻身受重伤,正是打不得也骂不得的时候。

  狠狠瞪了闵斓王一眼,阿鸢愤愤的盛了一碗灵参汤,舀起来一勺送到闵斓王唇边。

  闵斓王有些狭长的瑞凤眼此刻惬意的弯成一对弧线,眉目含情的望着阿鸢,看得阿鸢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快喝!”阿鸢没好气儿的催促道。

  虽然阿鸢喂他的时候远没有喂金雁翎温柔,但闵斓王此刻还是很开心,飘飘然的。

  他想,若这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梦,那他也不要醒来了。

  “烫!”

  汤很热,闵斓王喝了一口就被烫到了舌头。

  “你不会自己吹一吹凉?”

  阿鸢瞧着他这副难伺候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扔开汤碗随便他喝不喝,可一想到这灵参的价钱就肉痛,不喝完实在可惜!

  “要我自己吹嗷?”

  “嗯,热就自己吹吹凉。”阿鸢忍让着,好脾气的说道。

  “行吧——”

  闵斓王说完,就朝着阿鸢手里的汤匙轻轻吹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吹向汤匙里的参汤,又来来回回得吹到了她的手指手腕上……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麻感觉像电流一般在阿鸢周身流窜。

  阿鸢面上一热就要抽回手,像是看出来阿鸢的意图,闵斓王一口衔住汤匙喝了里面的参汤,喉结微动咽了下去。

  不知怎地,阿鸢也突然觉得口中干渴……

  “好喝……还要……”

  ……

  一碗参汤就这样一匙一匙被闵斓王给喝了进去,时不时的还用舌头舔舔嘴唇:“阿鸢,还要……”

  阿鸢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燥热的,明明才三月份的天气啊?她甚至觉得闵斓王在勾引她,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我出汗了。”

  “什么?”阿鸢一时没听清闵斓王的话。

  “汤很热,我出了汗,想沐浴……”闵斓王又仔细的说了一遍。

  “可是郎中说你的伤口不能沾水啊!”阿鸢认为应该谨遵医嘱。

  “擦拭一下也好啊,不然都臭了,你闻闻。”闵斓王边说着边把脸凑近了阿鸢的鼻尖。

  那动作,阿鸢甚至以为他要吻上来了,可闵斓王的鼻子稳稳的停在阿鸢鼻子前一指的距离。

  熟悉的暗香萦绕在阿鸢鼻尖,此刻她竟不觉得这香气还有什么恐惧的,反倒是真的想埋在他颈窝处好好的嗅一嗅。

  阿鸢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想吻他……

  这想法一旦产生,阿鸢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不对,这很不对!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些狼狈的,阿鸢将身子往后仰了仰。

  “你看,你都躲了。给我擦拭一下也好啊。”闵斓王颇具磁性的嗓音在阿鸢耳畔响起,阿鸢回过神,对!对!对!他就是让她闻一闻,自己怎么就胡思乱想了。

  “我让小刀给你清理清理。”

  小刀闻言,脸抽吧成一团,他觉得自己有点流年不利啊。

  “小刀……”

  闵斓王的声音里不带有一丝丝的情绪波动,偏偏小刀听了就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脑子也灵光了不少:“王爷,县主,奴才前些时日起了风疹,实在不敢靠近王爷。”

  闵斓王的嘴角微微勾起——还算这小内官识相。

  阿鸢皱了皱眉:“那去叫……”

  “都染上了风疹,全府的奴才都染了风疹……”不待阿鸢说完,小刀抢着回答道。

  这下闵斓王原本只是微微勾起的嘴角,直接就化作了一抹浓浓的笑。

  “胡说!怎么会都染了风疹!”阿鸢认定小刀是在那儿胡诌。

  “就是因为风疹传染的厉害,所以奴才可不敢靠近王爷!县主就是杀了奴才,奴才也不能把病气过给王爷!”小刀铁了心一般,脖子一梗,一副忠肝义胆大义凛然的样子。

  小刀算是看明白了,这县主跟闵斓王之间分明是有奸情,啊不对!是有暧昧!站队这事儿还用考虑么?必须站在闵斓王这边啊!闵斓王是谁?陈汉国的摄政王啊!铭帝的嫡亲皇叔啊!陛下也不敢跟王爷叫板啊!他一个小内官能长几个脑袋。

  “你叫小刀?”闵斓王淡淡的开口。

  “奴才小刀。”小刀跪在地上,恭顺的答到。

  “待会儿去闵斓王府,持我手令找邢管家领一罐灵药膏治治风疹。”

  闵斓王说着取出一只玉牌抛给了小刀。

  小刀欣喜若狂的叩头谢恩。随即起身逃也似地奔了出去。

  阿鸢看着小刀这副狗腿的样子,真恨不得就地打折他的狗腿。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进来好几个下人,按着闵斓王的指示将热水送进了阿鸢的卧房,布置好后,就转身要离开。

  “喂!喂!别走啊!”

  下人们像是压根没听到阿鸢的召唤,低着头一溜烟儿地都溜了出去。

  阿鸢气愤得直跺脚,这个小刀自己叛变就算了,竟敢鼓动全府的下人倒戈!

  “回你的王府作威作福!赶紧走!”阿鸢气恼的赶人。

  “不走。”

  闵斓王直接坐到了床上,伸手就开始解衣袍。

  “干嘛你!”

  “又渗血了,刚才伤口被你打的又裂开了”

  说话间,闵斓王已经解开了衣袍,胸前的纱布果真渗出了大片的血迹,鲜红的血液甚至已经漫向了小腹。

  阿鸢一时语塞,后悔刚刚自己的鲁莽。

  “很疼,阿鸢快过来帮本王看看……”

  双腿不受控制的走到闵斓王身边,俯下身,小心翼翼的去拆闵斓王身上的纱布。

  “怎么这么凉?”手指不可避免得碰触到闵斓王的身躯,竟然比寒冰还要凉上三分。

  “是挺冷的。”闵斓王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纱布拆下来,寸许长的伤口此刻正潺潺的往出涌着鲜血。

  “怎么会这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阿鸢自责极了,她真不该打他的,就算要打也该等他伤口长好了再打。

  “死不了的。”

  这点伤当然要不了他的命,其实他若是换回真身,去灵泉殿歇几天也就好了。可是他真的很享受阿鸢关心他照顾他的感觉。

  早知道他受了伤能让阿鸢原谅他接受他,他早就捅自己个几百剑了。

  也不用闵斓王再开口,阿鸢取来了温热的毛巾轻柔的为闵斓王擦拭身上的血污。

  温热的毛巾擦拭到冰冷的身躯上,阿鸢半跪在他双腿间,认真的为他清理着,青丝垂在他的腰间,随着阿鸢的动作轻轻的撩拨着他。

  发间的幽香虽不似从前那般浓烈得惑人心智,却依旧熟悉又诱人。

  不自觉的,闵斓王的呼吸就沉重了三分。

  “阿鸢,你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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