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桑颜赶到,一声蓝钰还未唤出口,便看到他与一陌生男子相携而走,且举止如此亲密,遂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是吧,我费尽千辛万苦寻来的人,如今也只停留在说几句话的阶段,凭什么你就能这样?
虽心里犹如晴天霹雳,但面上却装得一副风轻云淡,“蓝钰,下次能跑慢些吗?我都追不上你了。”
蓝钰言简意赅,“此处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说。”
可心里已经酸意熏天的桑颜,直接选择无视这句话,从容走到他身前接过东方瑾,脸上堆着假笑,“你肯定累坏了,我来帮你吧。”
动作那是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当然也根本不顾及东方瑾因疼痛而扭曲的脸。
反而看到那张脸,心里莫名舒畅。
疼吧?疼就对了!
之后又装作不小心没扶住,任凭东方瑾摔倒在地。
看着那痛苦的表情,桑颜简直爽翻了,但面上却依旧装的自责内疚无懈可击,“哎呀,对不住啊,没接好你。”
东方瑾暗暗咬牙,眉头紧蹙:这么明显的敌意,分明是故意的。
“皇兄……”
蓝钰快步上前把人扶起,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担忧。
皇兄?
桑颜那表情跟被九天青雷给劈了一样,眉毛都不自觉的颤了颤。
没想到蓝钰这一世的身份这么不得了。
不行,得快想办法挽回局面。
他上前同蓝钰道:“他伤势太重,我有一法子能减轻他的痛感。”
蓝钰半信半疑,“什么?”
桑颜不急不缓的掏出折扇,眉目含笑道:“这个。”
东方瑾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要糟……
这种感觉刚升起,桑颜熟练的把折扇掉了个个,扇尾朝上,猛的击中东方瑾的后颈,致使他昏睡过去。
蓝钰脸上惊显失色,“胡闹!”
“没有啊,他这样确实不疼了。”
“……”
此时,其他人也都匆匆赶到。
桑颜赶紧拉过南归平子鹤,“来来来,你们两个快把这个人带回去医治。”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满身血污的东方瑾,南归疑惑的用悬羽戳了戳,“他死了?”
桑颜:“死了还医治干嘛?直接就让你们挖坑埋了。”
平子鹤眯了眯眼睛,迟疑的说:“这是……太子殿下?”
迎槐一听忙慌张上前,二话不说的抓住蓝钰衣襟就问:“北沧公主干知雁呢?她在哪?”
易安见状赶紧拉住他,“迎槐你冷静点,不可无理快放手。”
见他无丝毫放手之意,桑颜极不耐烦的一个折扇过去,使他吃痛不由的放开了手。
“有求于人还这种态度,有本事自己找去。”
就在众人话语间,忽而风沙大起,黑风卷杂着碎石尘土将众人团团包裹,随着一阵震彻云霄的咆哮声响起,方才遁地无踪的五足兽又出现在众人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数十只破土而出的鬼影。
蓝钰转头,“南归子鹤,你们二人速带太子离开。”
“是!仙长。”
其余人见状,皆召出了自己的法器,奋勇作战。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亓夭松了口气。
主角到场,意味她可以撤了。
可盲鬼手哪懂这些弯弯绕绕,“阁主,现在怎么办?”
亓夭厉眼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你打得过他?”
为了让戏更逼真些,她又做不甘心道:
“枉费我打了这么久的算盘,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样被他打乱了,他还真是,黏的紧啊……”
说完,还不忘表示愤恨的狠狠锤一下树干。
谁知视线那边的桑颜却是转头向她这边看了过来,亓夭心中一惊。
他看得到我?
只见远处的桑颜似勾了勾嘴角,接着将手中折扇一转然后横向一扫,五根冰刃直直的向她飞来。
亓夭向后翻身一跃躲过,回神时,便见那五根冰刃尽数没入刚才她驻足的树干,散发着凛冽的寒气。
若说刚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明明白白的警告她。
她缓了缓,十分反派的给当事二人传音,“既如此,那你们两个可要抱紧些了,不然我可是会逐个击破的哟。”
说完这些后,闪身消失了。
当事者二人相视无语。
绕是桑颜神经大条,如今也有点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到懵逼。
妖仙阁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到目前为止总感觉在帮他搭桥一样,让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他到底是哪边的了。
而蓝钰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光看他那张冷到仿佛掺了冰碴子的脸就知道了。
各自收回目光后,桑颜伸了个懒腰,“凶兽都击溃了,等了这么久妖仙阁的人也没动静,要不我们回吧。”
可一心挂念北沧公主的迎槐很不安,“可是公主还不知道在哪呢?”
薛长卿斜睨着他,“你是不是傻?临行时太子有拿传送符灵,此符特制,只认一人为主供其驱使,他人虽可见却触若无物,可方才太子身上并无此符,说明你家公主已被安全传送出去了。”
听到确信,迎槐迅速转身向林外跑去。
易安则是一脸惊奇,“还有这等奇符?当真是妙!”
薛长卿不屑,随意指了指一旁的白清泽,“你要是喜欢,找那个寒酸样的书生要上几个,他啥本事没有就是字写的好,制的的符多。”
见他这么嘚瑟,林渊忍不住的稽讽,“那也算是一种本事,不像某人只会逞口舌之快,除了取悦女人没有半分用处!”
薛长卿早就在这样的讽刺中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的本事,根本没在怂,“呦~听你这话怎么这么酸呢?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怕不是那家伙上不了台面?”
他说完,便大笑着离开了。
林渊是又羞又恼,遂梗着脖子冲着他吼道:“本公子有才有貌的,岂是那些女子配的上的!”
……
听着身后传来不服的叫嚣声,薛长卿也不作理会,默默向林外走去。
说起来,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自那日离开风月阁,过了三四天左右,他又回去了一趟,本来只是想拿点东西,可那女人竟然不在?
本来他也不在意,以为只是出谷游玩,可后面又去了几次,女人好像就这么消失了。
他这是,被抛弃了吗?
想到这里,心中莫名涌上一层失落感,可随即就被薛长卿摇晃脑袋,连连否定掉了。
他可是琅月的仙长啊,有多少女人想爬他的床,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在失落什么?
虽然她很漂亮,确实很漂亮,可比她漂亮的多了,有什么好失落的?要实在要说,可能与她们唯一不同的就是……
眼神?
对,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仰望的崇拜还有倾慕的爱意,她从来不向他索要什么,但只要是他送的,她就会开心很久很久,哪怕只是他觉得好看而随手捡来的石头。
她更多时候总是默默的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可那种对他的爱慕之意也会自然而然的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一如那日动情的诉说花海一样。
只是那样看着,心中枝枝蔓蔓,就好像要长出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所以他才会紧张到落荒而逃,连借口都说不出来。
薛长卿叹了口气,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不短,一想到可能以后都无缘再见,失落感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