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清泽总算是把束仙绳收了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学艺不精,给你们添麻烦了……”
薛长卿被转的有些想吐,待他缓了缓后,是一阵怒意攻心,双眼冒火般冲着他就吼,“你学艺不精是众所周知的事,想不通仙林苑竟然让你当仙长,都是群草包!”
白清泽自知理亏,头埋得更深了。
温子良不满自家仙长被这样诋毁,走上前来,喏喏的回了句,“我家仙长只是还有些不熟练,而且方才已经同你赔礼了,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仙林苑有什么实力跟我们齐称三大仙家?早就该换人了!”
“你……”
说起来,这仙林苑的没落也是有目共睹的,也许是能人辈出,像他们以樊笼之术为基本修习的术法,已经派不上太大的用场,于是渐渐就懈怠了。
之所以能一直跻身三大仙家,那也仅是因为历代君王念旧。
当年妖孽横行,仙家还未立稳根基,仙林苑的当家仙主拼死护得先王的安全,自己却殒了命。
按理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可帝王不发话,也没人敢发声,可他薛长卿就这么放在明面上说,虽然不妥当,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众人皆知,这琅月仙谷的仙长薛长卿,是个脾性乖戾的主,言行举止全然不同于其他修仙之人,可奈何琅月的仙术仅次于云都,又修丹炼药的。
世面上大多数丹药都是出自琅月,着实积攒了不少财势,于是为人更是猖狂,无人敢招惹……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就在所有人都希望别人来打破僵局时,就听蓝钰淡淡道:
“薛公子,可否先从在下身上起来?”
薛长卿刚还跋扈的脸瞬间愣了下,这才注意到自己还趴在蓝钰身上呢。
登时面色泛红,手脚并用的迅速起身,干咳两声以缓释尴尬。
紧接着将目光锁向白清泽,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愤然道:“白清泽,要是我今天有事,你信不信我让你们整个仙林苑都给我陪葬!”
说起来,白清泽的个头不算矮的,可如今同薛长卿一对比,竟硬是被压下一头,加上年龄不大,又被薛长卿这么一吓,那样子看着都像是要哭出来了。
“薛、薛兄,对不起,刚才我也是一时激动,你们要是真走了,这凶兽我们怕是制不住啊……”
不知道为什么,薛长卿从第一眼看到白清泽,心里就莫名的厌烦,和对蓝钰的厌烦还不一样。
蓝钰起码可以称得上对手,但这个草包真的是半分仙长气魄都没有。
和这种人站在一起简直都是对他的侮辱!
薛长卿瞪了眼那委屈又有些怯懦的眉眼,猛的推开了。
在他们争论的期间,其他散仙开始慌了。
若这云都、琅月两大仙家一走,这凶兽可不是仙林苑和他们就能制服的,刚才只是立功心切如今赶紧附和。
“是啊,要说这也就云都天阙有地方镇压凶兽。”
“对啊对啊,防止凶兽为祸人间还请云都天阙将此兽带走为好,我等必全力相助!”
“是啊是啊……”
于是众人一边倒的将凶兽让出,与之前判若两人。
南归一听乐了,昂着头抱臂不屑道:“真是奇怪,刚才一个二个的不是都要争功吗?想拿也得有那本事!”
蓝钰整理好了衣衫,轻唤了一声,“南归。”
“在!”
“十遍仙训。”
“啊!?”
“二十。”
“是……仙长……”
南归那昂起不到五秒的头,便又悻悻的耷拉了下去。
一旁的平子鹤则幸灾乐祸的冲他比了个“活该”的唇形。
明知仙长十分注重礼数,你还穷嘚瑟,被罚了吧?
……
原本在缚妖索中呆的好好的凶兽,不知为何突然咆哮起来,它挣扎着拍打着翅膀,全然不顾缚妖索带来的疼痛。
众人迅速拉开安全范围,一个个面面相觑。
温子良惊慌道:“仙长,这……这凶兽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疯了似的?”
白清泽有些担忧,“只怕是有什么刺激到它了……”
随后又看向蓝钰:“若它再这样剧烈挣扎下去,缚妖索怕是坚持不住了。”
薛长卿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很有闲情的嘲讽了一句,“嘁,废物一个。”
南归惴惴不安的看向自家仙长,见他依旧是那副清冷无欲寡淡无神的样子,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家仙长是不是一个活人。
就在众人皆如临大敌的观测四周,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这个凶兽时,一个红影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桑颜一袭红衣,摇着折扇,不急不缓的朝着众人走来。
如枫的下摆随着走动,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与这漫山红叶相得益彰。
众人察觉,来者身上流动的灵力微乎及微,既无仙骨,想来是靠吃仙草灵药强行修炼的民间术人。
虽这样想,但为何会有种被凌驾之上的感觉?
迎着众人审视的目光,桑颜依旧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不见丝毫慌张。
待行至人堆前,那双黑亮的眸子才算动了动,“劳烦诸位让一下。”
不咸不淡的口吻,仿佛在跟一群无关紧要的人说话一样。
薛长卿本来就蒙了一层不悦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又是一个看了就厌烦的家伙。
于是蠢蠢欲动的想要先发制人。
好在郭子离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在他之前赶紧拉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道:“仙长冷静,此人不明,不可贸然出手。”
可惜薛长卿认为自己是受到了挑衅,不满的情绪已然燃到了高点,哪里还听得进去。
他轻嗤一声,丝毫不以为意,“既然不明,那就更要一试。”
说完,甩开郭子离的手,就贸然的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