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被这莫名其妙的笑声整得很懵逼,“你笑什么?”
薛长卿抬头,嘴角连带眉眼都趾高向上一扬,双眸灿若明星。
他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的阵势开口道:“那就是说,你一个名门正派之子,还不如一个区区女姬之子?你怎么还有脸说出来的?”
林渊脸上显出一丝裂缝,恼羞成怒涨红了脖子,“薛长卿!你恬不知耻!”
之后似还不解气,冲着正喝茶的林仲吼道:“死老头!你还管不管这家伙了?”。
真是,他就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人!
要气炸了!
林仲很是漠不关心,恍若置身事外般将最后一口茶喝掉,“既如此,那就这么说好了,三日后的仙猎必须到场。”
林渊:…
也是,睁着眼睛装糊涂这件事上,他薛长卿和老头子还真是伯仲不分。
他暗暗咬牙握拳,“真是受够你们了……!”
紧接着,气哼哼的跑了出去。
林渊走后,林仲也没多做停留,待快走到门外时,薛长卿开口了。
他收了那副玩味姿态,语气冷静沉着,“我一直不明白,你一个名门正派,受人尊仰的仙主,为何偏要钟情一个被世人唾弃的女姬?还偏要让我降生于世,如今我虽顶着无尙的殊荣,但也承受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林仲停下了正准备踏出的脚,顿了顿,“人各有命,你如今嫌弃的,那可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安心准备三日后的仙猎吧。”
待人都走后,薛长卿全身像抽干了力气一样,颓颓的往椅子上一坐。
求而不得?
笑话……
————
仙林苑的仙风传统古板,老仙主白从初更是几近迂腐,昨日一收到东君旨意,就命人将其放入自家的藏宝室。
能被东君邀请至猎场,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啊,值得被传承下去。
随后又是亲自精挑细选了几个出类拔萃之才,在清心斋专门为他们讲授仙法之道,又在修炼场开始手把手教拿手绝学。
这一番下来引得不少人心生怨哉。
“仙主也真是的,不就是一个仙猎嘛,至于这样区别对待吗?”
“是啊,再说了,有云都在,就是再修炼个十年八载的也依旧是陪衬。”
“就是就是”
“好了,别说了,仙主也是想要证明咱们仙林苑并非只会囚困,还是可以与之一战的。”
……
这时,白清泽从旁边走来,刚才碎嘴的都噤若寒蝉,低着头,无不是一副准备领罚的样子。
白清泽笑了笑,“无事,其实仙主这次也是满怀期待,希望可以在这次仙猎会上拔得头筹,扬眉吐气一番。
你们在这怨声哀哉,殊不知此去猎场的人也一样,仙主过高的期望压的他们都喘不过气了,生怕输了会愧对仙主,私底下还跟我说能不能换个人呢?要不,换你们怎么样?”
闻言,众人皆是摇头,都想着如果换做自己去,可能也怕会愧对仙主,反而都松了口气,顿时觉得如今挺好的,反而有些同情被仙主选中的人了。
待众人散后,白清泽方才向清心斋走去,温子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片刻后,白清泽儒声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温子良平时话虽不多,但也不会如此安静,想来一定是有事。
听到白清泽都这样问了,温子良也就不藏着了,“仙长,此次仙猎,你是不是不想去啊?”
白清泽笑了笑,“怎么会?按照父亲的说法,这次的仙猎可是至高无上的殊荣啊。”
温子良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里是知道的,何止是这次的仙猎,若不是老仙主相逼,就是这仙长之位,白清泽也是不想要的。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仙林苑虽然跻身三大仙家,可已经没落腐朽不堪。
说是书院也可,说是笑话亦可。
仙猎会临近,蓝钰也忙了起来,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一面。
于是,桑颜便有了新的爱好,没事就去浮生一梦蹲蓝钰。
他也想直接进去等,可自那次不请自到的事后,浮生一梦已然被蓝钰上了印结,所以为了见蓝钰,只好蹲点了。
眼见已过了戌时,还是未见蓝钰回来,桑颜不由的打了个哈欠,眼底涌起一片水雾,朦胧间好像看见个人形向他走来。
待他揉了揉眼想要看清楚些时,除了一条洒满清辉的小道和斑驳的竹影以外,再无其他。
是看错了吗?可刚才好像确实是有什么在动……
桑颜失落的又坐了回去,他摸了摸身下的石头叹了口气。
今天难不成还要睡在这里?
他皱了皱眉,思量再三想想还是算了。
遂起身整了整衣服,抬脚离去。
而就在他离去不久,蓝钰从不远处的竹林里,姗姗而来。
他抬手熟练的撤了印结,正在这时,忽听得一声“蓝钰”,顿时惊的他心里咯噔一下,像被咬住脖子的小猫僵立在原地。
只见桑颜满心欢喜的冲他跑来,脸上扬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明灿灿笑容。
“我刚才一直在等你,见你迟迟不来我便走了,可好巧不巧我扇子落这了,遂又回来取,没想到你刚好回来。”
实际他的心里是这样的。
哈哈,早就看到你了,你当我前两天是白等的吗?躲我躲得这么刻意,不用点手段怎么见你?放心,我吃定你了。
蓝钰努力压抑心底即将迸发的烦躁情绪,语气冰冷。
“你等我干什么?”
“想见你啊,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明明这么肉麻的话,可他一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义正言辞。
浮生一梦外,二人相对无言。
夜色清凉如水,明月星辰高悬,清辉小道竹影斑驳,凉风习习卷携竹香。
片刻后,笑意不减的厚脸皮桑颜率先开口,“所以,你打算我们就这样站到天亮吗?”
蓝钰:“……”
蓝钰沉默了N久,久到他确信他不松口桑颜就不会走为止。
最终,桑颜还是如愿进了浮生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