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快到晌午了,才睡醒的凌玥,揉揉脑袋,只觉得头疼。
就唤来身边的婢女,问,“瑛儿,我昨晚喝了多少酒?”
瑛儿上前揉揉她的太阳穴,回道,“喝了很多,还耍酒疯了。”
一听到耍酒疯,凌玥就紧张了起来,忙钻到被窝里。
婢女安慰道,“没事,公主殿下,只有魏公子知道。”
她又问,“我在魏舒绾面前耍酒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由于喝太多酒,她啥也记不起来了。转而一想到,是魏舒绾,心里就放下了,想他那么粗心大意,又不喜计较小事,如此小小的酒疯他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那魏舒绾,自在宴会后与凌玥吻了,久久不能忘记,心里高兴的不行,但又不能说出来,只能一个人偷着乐,偷着笑,有时想想凌玥柔软的唇想的出神,竟不知道凌宇来看他了。
可是看到凌宇身边,没有一个小跟班,凌玥,眼里刚闪烁着的光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之后,他们四人再出去狩猎射箭的时候,魏舒绾痴痴地看着凌玥,可是她毫无感觉,又想,那一夜,原来只是一场梦罢了。
不久,他就得了相思病,瘦了下来。
出去狩猎的时候,看到凌玥只要与除了他之外的男子有任何接触,心里就堵的发慌,看到凌玥多看了其他男子一眼,就觉得醋坛子醋罐子都摔烂了。
一日,他入宫要赴约,还未到殿里,就听到屋内传来了嘻嘻哈哈的笑声。他走近了,靠在半开的门上,看到楚云溪正握着她的手,在她身后紧靠着,教她写字,一时气恼了,直接走了。
凌玥还不知情,甚至不解情,不懂与人避着,反倒握了楚云溪的手,细看细抚,啧啧称赞,“好手。”
到底是一根筋,不知情事,凌宇看了一扇子下去,打疼了她的手,说,“不懂规矩。”
这楚云溪自然知道,凌玥是无心之举,可是如此撩拨,脸上也红了起来。
有一日,凌玥找了婢女,问,“与人亲嘴是什么感觉?”
婢女一听到如此露骨的问题,有些惊了,不知如何回答。
凌玥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了,就补充说,“我近日总想起一个很真实的梦,在梦里吻了一个少年郎。”
婢女,看到她如此慌乱而又迷茫的模样,笑了起来,说,“那人正是魏舒绾。”
凌玥一听到魏舒绾,宛如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时惊讶地张大了嘴,竟合不上来。
婢女上前,在她耳边悄悄说,“殿下,我也是那日看到魏公子脸上的唇印,才如此猜想的。”
如此听来,凌玥真觉得自己唐突了他,又想到这些日子魏舒绾的异常,觉得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愧疚。
某日,她耍起了小心机,把魏舒绾唤到了殿里,遣散了身边的侍从们。
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酒,待魏舒绾到了殿内,看到她醉醺醺的模样。
按凌玥的计划来说,魏舒绾看到她醉醺醺的模样,应该是饿狼扑食似的饥渴。
计划总是有意外的,凌玥自那日一吻,心竟然有些期待。
魏舒绾,探了探凌玥的额头,觉得有些滚烫又看到她喝的不成人样,就想出去叫了人,送醒酒汤来。
看到魏舒绾不按套路出牌,正要开门离去,凌玥一把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委屈地说道,“对不起,我那日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伤了你的心。我知道,我们是有婚约的。”
凌玥还想说下去。
魏舒绾转了身,低头弯腰,脸贴上去,遂拿出了贴身的玉佩,交与她手上,还说,“玥儿,我会让父亲退了婚。”
刚听到要退婚这两字,心口猛地一惊,连扯住他,紧紧抱住了,撒娇道,“舒绾,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对你有心也有意。”
此时,魏舒绾,已泣不成声,流着泪,哽咽着,“那玥儿为何,与云溪的如此近。看他的眼神里都是爱意。”
凌玥心想,完了,完了,魏舒绾居然病到如此地步了。她对任何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忙安慰他,“舒绾,不要多想,我早已倾心于你。”而后抱的更紧了。
魏舒绾,这才,缓了下来,把她推开,摸了摸她鼻子,说道,“以后,不许亲近其他男子,除了我。”
一看到刚刚还哭哭啼啼的魏舒绾,这会像云散雾开晴了的样子,也嘻嘻一笑。
拿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柔情似水地说,“舒绾,听,我的心只为你跳。”
也不知,是不是戏子话本看多了,魏舒绾走后,她想起刚刚那些自己那些胡编乱造的动作言语,竟然脸红了起来,真是后知后觉。
婢女有时还偷笑她,说,“殿下,你是有情而不知情,有意却不自知。”
又过了一年。
集市上颇为热闹,今日是上元节,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出来闲逛游玩的少女少男。
两个颇为俊秀的公子,走在街上,惹得路过的人瞧上了几眼。有女子在旁,看了许久,大约是拿不定主意,女子身旁的侍女说,“那两人,应该是兄弟,长的如此俊俏,但右边的那拿扇紫冠的更要好看。只要稍稍打听一番,知道是哪个府,到时去提亲便罢。”
“可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女子容态娇羞,一双眼却被勾魂似的看着那紫冠少年。
侍女,提醒道,“小姐,莫要失态了。”
那女子才收住了自己望夫石般焦切渴望的眼神。
“小姐,你莫要管他们是谁。在他们两人之中挑一个作夫婿,小姐是不会吃亏的。”
“哥,你可是出来私会佳人的?”凌玥说着,用手扶了下头上的冠,又理了理衣裳,手扇开那折扇掩住半脸,生怕因哪穿帮露馅给抓了回去。
“莫不是你忘了,是哪个小姑娘,嚷嚷着说要出来玩。”凌宇抓着她的手,拿掉扇子,说道,“现在,菱越国倒是多了一位俊俏小郎官。”
“噢,我怎么不知道。”凌玥俏皮了。
“今日灯火阑珊,好美。哥,你说那沈府的大小姐也会出来吗?要不我替哥把把脉,看看这沈大小姐,适不适合做我嫂子。”
凌宇不语,只是默默跟着他这好似很久没有见过世面的妹妹,在左右两边的摊位铺子好奇地来回走动。
“父君既已为你定下婚事,那很快便能完婚了。”凌玥东瞧瞧,西摸摸。
“你不如多操心操心,魏公子。”凌宇细看了自己女扮男装的妹妹,眉眼与他无差,少了些热血少年郎的气息,不似他征战沙场,眉峰间都带着凌厉的冰寒。
一袭青衫,两袖宽宽,腰细肩小,姿态可爱俏皮。若说那是他的双生弟弟,倒也不会有谁怀疑,还会添上一两句,“生得女子般的清秀伶俐,只可惜了,是个小郎君。”
这路上,人是不少,刚刚走来的一路上也没碰见个熟人。这会,不知哪冒出的两个个俊俏的公子,笑着走来了。
“远看以为是你,没想到近看真是你。”说话的是楚云溪。
“什么叫远看近看都是我,难道我长的不像我?”
“我怎么不知道殿下,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弟。”楚云溪,打趣道。
说这话时,凌玥正在舔着一糖葫芦串。看到有人笑她,随手就把糖葫芦扔给了身旁的随从,用袖子抹了抹沾满了红色糖汁的嘴,嘻嘻陪笑。
“既然都来了,那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茶楼里看个戏,听个曲。”其中一人提议。
凌玥听了,白了一眼,说,“无趣,又听曲看戏。不会还去上回那地方。”
可凌玥的心里想的,不是普通的看戏听曲说书,她脑海里总浮现戏本上的如那些狐狸般魅惑的女子,贴身坐与身旁,撩拨诱惑。又想起,上回她偷偷跟了出来,没想到是去一酒楼包厢,几个穿着清凉的女子,靠的很是近,顿时觉得心里恶心。
走到茶楼门口,凌玥正想拽住哥哥的衣裳,哥哥看出了她的心思,摸摸她脑袋安慰道,“茶楼,好地方,别多想。”
上元节,茶楼格外热闹。要不是楚云溪提早订了位置,他们四人这时来到茶楼,只能站着看别人的热闹。
茶楼里,热热闹闹,唱戏曲的说书的每一次精彩都惹得众人拍掌叫好。他们五人已喝了好几壶茶,吃了不少点心。
凌玥坐在那,开始有些厌烦了,茶楼里的这些玩意她在宫里看了不少,今日出来玩,想看看新鲜的东西。于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凌玥在集市上,看着灯谜出神。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来,突然,一人拍了拍她肩膀。
菱玥回头一看,左边没人,再转向右边一看,也是没人。那人在正后方又拍了一下,她猛地一回头发现还是没人。
刚转回身来,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又想到刚刚被这么戏弄了一番,心里有些不痛快。
“你偷偷跟着我?”凌玥看着眼前的魏舒绾,说道。
“不,当然不是,里面很是无聊。出来透透气。”
“玥儿,喜欢这些民间小玩意?”顿时,眼里放了光,拉来凌玥的手要去一个地方。
刚要进去那古玩店铺,便看到了店旁边的小摊。这小摊上,放了不少笼子,有好几种鸟,也有兔子,蛇,乌龟,猫等几个小动物。在小摊位后,有个中等大小的笼子,用粗布盖着。眼尖的凌玥看到了露出了一小撮的红色毛发。
“你这卖的是什么,我可不可以看看。”
“你说那个吗?”那人指了指笼子,说,“看是可以看,不过得先给半两银子。”
菱玥摸了下袖子,想起自己匆忙出门,忘了带荷包。
“这样吧,我把我的东西当给你,你先让我看看。”
那人拒绝了。
“我头上的簪子,是玉制的,你先拿了去。我日后叫人拿钱赎回来,顺便把买的钱也付了。”
那人还是拒绝了。
“那笼子里的东西,卖多少,我买了。”
“还是公子爽快。”魏舒绾,这就跟随的侍从按价给了他,买下了那个笼子连同笼子里面的小东西。
“不知玥儿,是否喜欢,我就擅自买了下来。”忙将那笼子给了凌玥
“玥儿,你先看看,里面是什么。”
凌玥,说不上来有多欢喜,揭开了一小块布,看到里面睡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是狐狸,是红色的小狐狸。她开心的不得了。
魏舒绾也满意的笑了。